<h3>来到码头,一下车便被左侧无遮无拦的白沙大桥抓住目光。在大桥上来来往往无数次,只把它当成连结路与路的建筑,从未象现在这样为它所吸引。蓝天上飘浮的缕缕白云把车来车往的嘈杂澄静,横卧于白沙河上的大桥便变得沉静从容,繁杂的心事即时简化,我只为了它而来,为大湖而来。</h3> <h3>远望着蓝天下的大桥,脚步却未停。思绪还原时,我已走下大堤,忘了数数这层层叠叠的石阶到底有多少级。</h3> <h3>喜欢大堤下八百里旅游公司长长的浮桥(浮在水上的铁栈道,我想也叫它浮桥。),喜欢桥尽头那些古色古香的画舫。</h3><h3>四周的风景有些陌生,脚底的触感却极为熟悉,我知道它把此桥当彼桥了。</h3> <h3>画舫后面还藏着大游艇,同行的老师们对游艇品头论足时,我的目光穿过船艉、舫檐继续与大桥纠缠</h3> <h3>浩瀚洞庭,奔腾沅澧,泽被沿岸,物阜民丰。然则天堑阻隔,赖船舶摆渡,风云变幻,酿水患相侵。或遇风高雾霭,洪水滔滔,常使船泊于港,车壅于道……修建大桥,沟通南北……我知道大桥的责任巨大,可这并不妨碍它成为我眼中的风景。</h3><h3>可是我该怎样描述此刻的大桥?像巨龙似彩虹还是雄伟壮观、气势恢弘?</h3><h3>清晨,暖风徐徐,或有几只小鸟在前方盘旋,或有几条货船匆忙驶过,岸的倒影随微浪一层层晕散……我只是静静的看着桥,桥也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我。</h3><h3><br></h3> <h3>八百里洞庭是不少湖乡孩子心中的海,虽然历经变迁,不少地方淤积成洲。从湖边走出去的孩子也可能走南闯北看到过真正的海,但是幼年时的梦想一不小心便在脑海中翻腾,我要在船头迎风而立,张开双臂拥抱你,我的大湖一一我心中的海。</h3> <h3>货船应属黄鼠狼的。它轰鸣着而来,试图划破江面,却又失望而去,只留下一股刺鼻的黑烟。</h3> <h3>我不喜欢挖沙船,虽然它结构鲜明,造型独特。</h3> <h3>它曾吞掉了一个又一个湿地湖汊,吸噬一个又一个的洲子,让许多湖边孩子的童年无迹可寻。</h3> <h3>所幸,现在它们不敢再肆意妄为了。</h3> <h3>于是,暂且将高高的传送架当做风景欣赏。</h3> <h3>船离开码头不远,有一处被人们唤作白沙渡口的码头。据说它已存在许多年,为“白沙古渡”,其历史由来我不清楚,只知在白沙大桥修建之前,赤山岛以及北部乡镇的人们要进城,人、车皆须在此过渡。遇天气恶劣时,凶险万分,时常出事故,二○○二年,白沙大桥竣工通车后,它陡然淡出人们的视线,独自伫立河边追忆着昔日的繁荣热闹,打发现今的孤独与落寞</h3> <h3>以前没看见过山,每次从船舱里看见岸边这些红色的山丘,都兴奋不已的奔到甲板上欢呼尖叫。现在,远远的看见它,我依然想欢呼,站在画舫的舱顶,凭栏而立,借着机器的轰鸣声,尖叫几声,应该不会有人笑话我。</h3> <h3>是觉得好笑哩!明明是湖乡的孩子回家,偏把自己当做游客般对什么都感到新奇。<br></h3><div>那些浑厚而嘹亮的号子追着云飘远了,我五音不全的吼声,风也懒得传送,任它跌落湖中。</div><h3><br></h3> <h3>“喽嘿,喽嘿……八百里洞庭美如画哟,我们生活在画里边。”虽然没赶上十里金堤柳如烟、渔歌催开千张网的好风光,但洞庭依然美不胜收,郭老师一会儿跑到楼下追逐一只飞鸟,一会儿又爬到船顶捕捉两岸的浓绿、前方湖面洲子若隐若现的影子。</h3> <h3>“太阳向湖面上洒下一把金子”像学生作文,那“水面上的波光是太阳揉碎的金子”有没有丁点儿诗意?画舫骨子里都透着古风,它半点也不为金银俗物所诱,依然敞开袍袖、凌风前行。</h3> <h3>他山之石不只可攻玉还可阻挡洪水。</h3> <h3>一路上经过许多丘陵与洞庭湿地互相融合的湖汊,多想画舫能靠岸,让我爬上山去采一束白色刺儿花、或站在桔树下深深吸几鼻子桔子花香,看看树丛中有没有野鸡、野鸭偷偷生下的蛋,或者……也许没人迹的地方还会有蛇,那还是站在船头看看吧,权且把它当成美人,只可远看不可亵玩😂</h3> <h3>老师们见我朝飞速飘过的快艇招手,“一个月中,你都游了好几次湖了,为啥还如此兴奋?”</h3><h3>您几时见过离家已久的孩子回家时会不高兴的。</h3> <h3>剑戈对洞庭阁情有独钟,而我看到它前面的烟囱倍感亲切。儿时,曾站在大湖另一边的大堤上无数次望着它,计算乡村到城市的距离。大人们说,不远,就一个湖,而我却用了几十年时间,才勉强立足于城市。</h3> <h3>那些盖湖面的帆船,满载着唐诗宋词,被浑身精赤的纤夫拉扯着消失在洲子的拐角处。</h3><div>芦苇荡中白鹭翻飞,水波漾来阵阵香气。</div> <h3>经过曾经最繁华的港口一一莲花港口,再往前便是我最熟悉的码头。</h3><h3>这里曾经停靠着不少班船:益阳班、岳阳班、长沙班、草尾班、新港班等。</h3><h3>如今大码头已关门歇业,号称长江客运中心的趸船旁零零落落停靠着几艘至南洞庭、共华、新港、管竹山,明朗山、莲花坳的客船及两排生意萧条的水上漂。</h3><h3>旁边的水产品交易中心倒比它有活力一些。</h3> <h3>从长江客运码头上岸,向西北方前行两、三百米,便可看见修茸一新的魁星楼一一俗称八角亭。</h3><h3>该楼建于清乾隆五十九年,因曾内供魁星(汉族神活传说中主宰文章兴衰的神,在儒林学子心中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而得名。</h3> <h3>停在湖汊边等待纸厂收检的运苇船,浪不住的拍打着吃水很深的船舷,不知它是否如相亲老剩女般焦躁不安,偏偏只能隐忍性子故作矜持。</h3> <h3>看见湖了,大大小小的洲子披着绿毯,妖娆地伫立在湖中,她可是在等我?</h3><div><br></div> <h3>增城的作家朋友来时,油菜花开正盛。船刚驶入湖,看见浩渺洞庭上,镶金边的洲子星罗棋布,老师们便惊叫连连</h3> <h3>洞庭大美,不管是烟波浩渺还是春和日丽,不管巨浪滔天还是静影沉壁,不管是万帆竞渡还是渔歌互答……</h3> <h3>“洞庭无风三尺浪”,若有风呢?躲在檐下看风过柳树梢。</h3> <h3>油菜花开镶金边</h3> <h3>您信吗?这个绿色的小洲子会动。原来是洲子上水了,绿色的野草随着波浪在忽左忽右。</h3> <h3>如果说洲子是白银盘里的青螺,那烟雨中这棵孤独的树又是什么?</h3><h3>它是影子</h3> <h3>因为喜欢洞庭用水墨一笔一笔描出的这些影,我才看到水面上长满速生杨的洲子、才看到那棵揽水自照的树。</h3> <h3>翻相片时,才发现它半个多月前就已闯进我的镜头。那时的洲子在烟雨中还比较文静、含蓄,六九杨的枝叶才张开惺忪的眼,未及舒展,所以有些萧条之感。</h3> <h3>来个分解动作,影的着墨更重了些,洲子上的树也更清晰了,甚至可以听到雨打树叶的沙沙声</h3> <h3>张炯老师来时,芦苇已有一人高。老杨树上的叶子已慢慢丰盈,树干依然瘦骨嶙峋,根依然遒劲。谁也记不清它年青时的模样,经历过数次洪水的侵袭,它无数次倒下又挣扎着爬起,用根牢牢护住脚下的土地,扭转着躯干,用不屈的姿势立于湖面。</h3> <h3>一排鸬鹚在竹竿上排排坐?不是,它们坐不下是站立的。那只,说你呢……张开翅膀干嘛?想飞?淡定、淡定,先认真听好今天的任务,每只捕鱼若干,若不完成任务,小心你们的脖子。</h3> <h3>说到捕鱼,这个才是常用工具吧</h3> <h3>我一直没搞清,莲花坳旁的这个小洲上的树与小屋到底谁陪伴谁?它们不在乎你的目光是欣赏还是怀疑,就这样不惧风浪的在大湖深处相守相依。</h3> <h3>说点什么呢?还是什么也不说,任画画的把它绘成画,写诗的把它吟成诗。</h3> <h3>洞庭湖除了洲子多还有船也多。您问湖上的船到底有多少?用一句诗告诉你,“水乡的船,当鞋穿。进得屋来,脱在门外边。”</h3> <h3>闯入镜头的游艇</h3> <h3>轻便简单的磨盘机</h3> <h3>水警巡逻的快艇</h3> <h3>从东南湖来的水上漂</h3> <h3>机帆船。</h3> <h3>还有这种渔划子。特别羡慕渔家的孩子,能时常枕着洞庭湖上的波浪,伴着爸妈划动木桨的“欸乃”声入眠。</h3> <h3>年青时是客班船,退休后改造成游船,继续发挥剩余的光与热</h3> <h3>八百里的画舫</h3> <h3>洞庭湖中洲子有多少?我只知道洞庭湖上有“万洲迷宫”😜,还有撂刀口、莲花坳、明朗山、血湖场、半边浃、野鸡坳、鲜鱼塘、迥龙山、青龙洲、曹家岭、花板山、高脚山、岳步塘、上封港、明月洲等</h3> <h3>湖是海,苇荡便是山。那天户外群里的朋友说沅江不能玩穿越。随便找个稍大一些的洲子,你独自穿越试试,分分钟让你找不着北</h3> <h3>这才是芦苇与杨树的最和谐的相处方式。我负责守界护土,你负责秀美如玉竹。</h3><h3>前几次下湖,因下雨、芦苇尚浅,所以未曾与它们近距离接触。这次趁老师们围观凌云塔,独自一人闯入芦苇荡。</h3><h3>藜蒿、芹菜已老,紫云英花将谢,油菜已花尽成荚,我小心翼翼攀开芦苇,在缝隙中穿行,一不小心迷了路,亏得芦苇还只比我高一点点,惦起脚尖,穿过苇叶,可以看到那几株老杨树,若不然……</h3> <h3>凌云塔,我们习惯叫它“宝塔”。</h3> <h3>凌云塔,耸立在千秋浃水上,水退洲上立,水涨湖中浮。远看,艳阳映照的湖面,波光闪闪,凌云闪闪,凌云塔像一朵出水芙蓉,亭亭玉立在碧水之上,在笑迎游客。近看,塔身突起,直插蓝天,塔曩倒映在碧波荡漾的湖水之中,秀丽的湖光水色,让人爽心悦目。</h3> <h3>清代湖南四大名臣曾国藩、左宗棠、胡林翼、彭玉麟曾结伴游洞庭湖,于凌云塔前每人吟诗一句,联成七绝一首:咏凌云塔 洞庭秋水砚池波,且把君山当墨磨。宝塔倒悬权作笔,苍天能写几行多?</h3> <h3>灯塔洲上的南洞庭湿地体验基地。上岸便看到了这四个调皮的娃。怎么只有三个,只怪我技术不行。也不知帮浩如老师和他“孙孙”的合影拍成怎样了?</h3> <h3>张吉安老师好友爱。</h3> <h3>这是什么花?怎么可以美成这样。</h3> <h3>你就别来凑热闹了,走到哪里我都认识你一一芦苇叶子。</h3> <h3>另类绽放的浪花</h3> <h3>都在干嘛呢?围在这里,怎么不去那边树林里荡荡秋千或去塘边钓钓鱼?哦!原来老师们正在围观一场跨越数千年的棋局。</h3> <h3>舒老师,您考虑清楚没?您别忘了您是会使用电脑、手机的现代人,实在不行,度娘一下呗</h3> <h3>小憩一下,顺便看看风景。</h3> <h3>是的,穿过这条长长的巷子便是我的家。这条长长的巷子我叫它新河也叫小河,由人工开挖而成。它不仅方便了芦苇的转运,更方便湖乡人们的出行。以前走大河到东南湖、共华、泗湖山坐班船要四、五个小时,新河挖通后,回东南湖坐班船只要九十分钟左右,坐水上漂更快,只需二十多分钟。不过,白沙大桥与赤山大桥通车后,都习惯坐车了。这巷子也日渐冷清。</h3> <h3>画舫慢慢撤离巷子,慢慢靠近城市,巷子那头的家乡也离我越来越远。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八百里洞庭是我家,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亲近,您呢?</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