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觉晓

生波

<h1>  老家的早晨天刚蒙蒙亮,我却莫名醒来再也睡不着,本想是赖一会床,但不知何故的一骨碌爬起来,洗了把脸信步向外走去。</h1> <h3>  外边还是很安静,鹅黄的柳树早已醒来,挥动着柔软的枝条,连腰身也生动起来。</h3> <h3>  旧日弯弯曲曲的小路早已变成了水泥大道,沿着大道向上,依稀辨出了旧时上学的模样,鳞次而居的房子,也偶或有一两间旧屋不合时宜的出了序列,这旧屋对我,却顿时熟悉起来。每天上学下学经过了无数次的老屋就是这么矮小么?学校的后门已然挂上了村委的牌子,旧日叽叽喳喳拥挤的景象浮现在眼前。路边拐角小卖部还在,小小的台阶放不下一只脚,禁闭的门里我却看到了花花绿绿的诱惑。</h3> <h3>  围墙确实还是高大,与时俱进的大字标语整齐的挂在上面。学校的正门正对着操场,门口不失时机的立着房地产的广告,听老友说如今农村娃儿剩不了几个在学校读书的,都去城里了。真不知道房地产怕什么,有八亿农民做基础,使劲盖吧。 </h3> <h3>  操场南边宫老师家的果园已变成了葡萄园,当下葡萄还没开始发芽,园子里没有颜色,只有地头的一棵杏树摇着一树的粉白。葡萄是老支书考察引进的项目,一亩地一万斤,一斤六块钱,很好的收成,这几年却逐渐被农药肥料厂家绑架,葡萄红艳艳吃起来甜的没有味道。果农家新买的轿车就停在地头,笑容很轻松也很憨厚,我却看到了成片的葡萄烂在地里的那无声的叹息,希望这一天能晚点到来吧。</h3><h3><br></h3> <h3> 沿着葡萄的枝头向前望,入眼的便是高高的水塔,那是少年越野的终点,以前遥不可及的需要拼命才能到的地方,只是这么短的距离么?依稀看到了对面路上那些小小的身躯,红扑扑的脸蛋,大声的喘着气从我身边错过,叽叽喳喳的消失在操场的尽头。路边是从来就长着的成排水桶粗的老刺槐,不知被谁在根部切了一圈树皮,不知死活的树立着,估计再也生不出枝叶遮住葡萄园了吧。</h3><div><br></div> <h3>  再往前便是集市了,农村的集市照例很早便开始交易,黑绿的芽葱,头刀的韭菜得是紫根的,应季的菜疏很是新鲜。当然也有大棚的标准化的菜,顶着黄花的黄瓜,硬的没道理的西红柿,没有一点肥膘的猪肉,黑油里翻滚着的点心,三叔告诉我镇上开了50一位的足疗,小镇的灯红酒绿和繁华仿佛指日可待,我略略有些担心,唉,这有啥好担心的,该来的总是会来!</h3> <h3> 集市的人越来越多,嗡嗡的讨价还价,荡漾着笑的依旧纯朴的脸,在我眼前迎来,隐去。就像这条路千百年来的变迁,从小路变成大路,再从大路变成小路,大约这客观的世界是每个人眼中都是不同的吧。</h3><h3>2017年簸萁掌三月早晨</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