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集团军驻守浙江省,隶属南京军区,是1985年由陆军第1军改编的,下辖第1,2,3师及原第60军181师共计4个步兵师,此外还有坦克第10师、炮兵第9师和高炮旅。1987年该军组建了全军第一个"蓝军团",在训练中取得了很好的效果。</h3><h3>第一军当年隶属武汉军区(武汉军区于1985年撤销)一军三师当时驻扎在河南平顶山地区。</h3> <h3>(一)1973年夏天,我所在的野战医院一所,接到上级命令:全员配合一军三师参加"打坦克"军事演习,执行后勤医疗保障任务。我们所全体人员及院部部分人员,打好背包行囊,装车好医疗设备,从豫南驻地乘坐解放牌军用卡车,到达位于豫西北一军三师驻地。</h3><h3><br></h3><h3>到达后,我们被安排在营区里几间很大的房子内。大家安顿好工作设备。来到分配给我们的宿舍。房间里面整齐排列着很多木质高低床。我们挂好自带蚊帐铺好被褥。</h3><h3><br></h3><h3>第一次住进正规野战军营房,感觉很新奇,约了几个战友在营区到处转。</h3><h3><br></h3><h3>由于大部队都已经进入主训区,这里营房的多数房子空着。营房里安静整洁,绿树花草成荫。篮球场水泥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我们几个女兵跑到空无一人的男兵宿舍探头张望,印入眼帘是两排整齐的水泥大通铺。院子里只有少数后勤留守人员在活动。我们经过时,这些男兵都一脸严肃注视我们,从不主动说话。</h3><h3><br></h3><h3> 这晚,所里安排我们女兵轮流在宿舍附近放哨,一个小时一班岗哨两人一组。半夜我在上铺正睡的香,只听宿舍里一片惊叫声,屋子像炸了窝一样!我赶紧从上铺跳下来,紧张的问:"怎么啦?怎么啦?"战友们都穿着衬衫短裤,站立在宿舍中央,灯大开着,大伙七嘴八舌乱成一片。有战友在哭泣有战友在安慰。</h3><h3> 原来,半夜里,那位战友进屋来换岗,看见一个黑影摸进了一个蚊帐,她吓的惊叫起来,用手电照那个人,那黑影突然冲向她,在她腰上狠狠掐了几下,然后迅速夺门而逃。那战友吓的瘫坐在地上哭起来;蚊帐中被骚扰的那位战友,说是在睡梦中只觉有人在身上摸,她还说梦话"别动我别动我",清醒后得知了真相也跟着哭。后来,所领导前来了解情况安慰大家。<br></h3><h3>第二天,所长向驻地部队留守处领导交换了情况。部队很重视,召集了所有留守人员站成一排,由我们哨兵指认。记得这排站的挺拔笔直被指认的男兵们,还是每个人一脸严肃的表情。当然,天太黑又受到惊吓肯定看不清脸,无法指认是谁。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后来,所领导就再没有安排我们女兵放哨。我们可以紧锁大门睡安稳觉了。<br></h3> <h3><br /></h3><h3> (二)这次参加有第一野战军第三师合成训练"打坦克"军演,医院领导积极性特别高。</h3><h3><br /></h3><h3> 野战部队开始了徒步拉练。医院领导也带领我们全副武装跟着大部队走。烈日炎炎下,背负几十斤重的装备(男兵还背抢),在公路烈日下一走一天,那可真是又苦又累还晒!野战军的男兵们身体素质好,比我们走的快,很快一队队都超过我们走远了。记得我脚上打满了血泡,咬着牙一瘸一拐的走,脚太疼走的慢,一会就落在后面。有位比我年长的老兵大姐,拿过我的背包自己背上,搀扶我并鼓励我一起念主席语录"下定决心 不怕牺牲、、、、、、",坚持跟上队伍。</h3><h3>到了宿营地大家还要搭帐篷,安置医疗设备,累的我们这些女兵,钻进帐篷把雨衣铺在泥地上,倒下就不醒人事了。<br /></h3><h3>就这样训练了两天,身体差的还有病倒的。领导看大家再行军做医疗保障都没战斗力了,决定停止徒步。后来行军时我们就坐上了解放牌大卡车。看着那些野战军的男兵们负重挥汗走在烈日下公路上,我们沿路开过去比他们快,心里很有优越感呢。<br /></h3><h3> 正式演习开始了。这天,是飞机打坦克表演。早饭后,我们爬上了一座小山,坐在山坡上往下看,山下一块平地上,已经用白石灰画出一个很大很醒目的长形十字。据说,飞机要把炸弹扔在那个十字中间,就代表命中坦克。不一会,飞来几架军用战斗飞机,轮番往目标扔炸弹。看着一团团黑乎乎的东西呼啸着从天而降,并在眼前爆炸,感觉离得太近了,再扔偏点就要挨炸了!吓的山坡上的观众呼啦一下都往山头上跑。我们再回头看看那白色目标,一个炸弹也没命中!倒是炸的白十字旁边弹坑累累土块飞扬。飞机正在轰炸中,只听山侧面半山腰的一间民房突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民房顶部被炸飞冒出了白烟!这时候,只见几辆绿色救护车吉普车,呼啸着警笛,穿越在白色十字旁边的土路上,由于飞机还在扔炸弹,这些汽车如同穿越在炮火纷飞战场上一样,一路狂奔向那座民房开过去。飞机又扔了几轮炸弹,还是一发也没有命中,只好悻悻的飞走了。<br /></h3><h3>开始,我们还以为这些都是演习的一部分,后来觉得不大对劲,就迅速下到那座民房前(民房在演习前已经被部队征用)。我跑进民房,看到屋子里满墙的血肉模糊还没清理,房顶一个大洞露出了天空。有位士兵告诉我:看到飞机扔下来的有颗炸弹没爆炸,一位工兵班长把那颗炸弹搬回来,放在屋子中的椅子上,一只脚踩在上面,想拆卸下来看看,结果引爆了炸弹,工兵班长当场遇难,还有两个士兵受了伤!伤员已经被师医院的救护车拉走了!<br /></h3><h3><br /></h3><h3>我的天,惊心动魄了半天还出了事故!</h3> <h3>(三)在参加三师军事演习的日子,我们野战医院除了要收治生病及受伤的野战军官兵,还要完成战时卫生保障训练及三防(防核武器、生物武器、化学武器)演练。我们反复多次练习搭帐篷、装卸医疗器械、战地包扎伤员、战地寻找水源(并用净水粉末将浑水变清)、装卸车转移等训练。还请来了防化研究所专家讲课,传授"三防"知识。防化所的医生,拿来装有"钴60"(具有极强的辐射性,能导致脱发,会严重损害人体血液内的细胞组织,造成白血球减少,引起血液系统疾病,如再生性障碍贫血症,严重的会使人患上白血病即血癌,甚至死亡)的密封箱,和装有"氰化钾"(白色粉末,剧毒。接触皮肤的伤口或吸入微量粉末即可中毒死亡)的瓶子,当场讲解和演示其危险性和防护法。他还给我们讲了自己下部队授课的真实事故——一次,他到某部队讲课,讲台上放置了一瓶"氰化钾",一个战士不相信他说的毒性,乘他不备冲上讲台拧开瓶子就用嘴添了一下,结果立即中毒倒地不治身亡!我们听了这故事,都觉得这兵不相信科学,真是愚昧的可怕啊! 到了演练验收的日子,医院全体人员在一块空地上搭好帐篷,集中到空地另一侧。在这里,我们要穿过"战区"将伤员安全运抵医疗点。 地面上已经铺设好几排小型炸药包,用导火线穿连。演习开始,炸药包爆炸的烟雾腾起,我们分几组冒着硝烟,穿梭在模拟战场上:为因伤躺倒在地上伤员包扎伤口,然后抬上担架,飞快向帐篷方向跑去。负责抬担架和扮演伤员的都是是男兵,我们女兵负责战场抢救包扎和护送担架。中途有个担架员摔了一跤,把伤员扔到了地上,大家偷偷直乐:伤员小声说"成心摔我呀?"担架员"你到挺舒服,重的像头猪!"。我们忍住笑,赶快七手八脚把人拖上担架继续跑。记得被那些炸起的土块弄了一头一身的灰。 按照演习安排,我们迅速把伤员运送到帐篷里,放到简易台上,医务人员开始实施模拟手术:运用各种手术器械敷料和无影灯,量血压打麻醉药消毒伤口准备开刀等等。演习大概持续了几个小时。 这次演习很成功。 时任解放军副总参谋长的独臂将军彭绍辉,坐专用直升机来到现场观看我院战场医疗救护演练。演习结束后,他为我们讲了话并与大家一一握手鼓励。这位左侧衣袖空荡荡的老军人,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留给我深刻印象。 我们医院的演练任务完成后,在等待野战师正式军演的日子。时间比较松散,我和几个战友一起,去到放置大型武器的场地,在坦克车装甲车狭小空间里钻进钻出(我弟曾是54军坦克技师,后来给我讲了很多听不懂的原理);在不知道是榴弹炮还是加农炮炮台爬上爬下;站在喷火兵身后,看他们用火焰喷射器攻打目标做喷火练习。我们在野战军驻地到处看,野战军官兵们对我们都很友好,在他们休息的时候,还允许我们进入坦克狭小的内部空间参观体验。</h3><h3>正式演习那天,我们来到一个缓坡上,还是居高临下。在我们前面有个观礼平台上彩旗飘飘,落坐了很多军政首长也在观看。大喇叭广播着战况。 演习部队分成红军蓝军,红军为主攻方,蓝军为防守方,区别是左胳臂上分别绑着红蓝不同袖章。在宽广的荒野"战场"上,坦克车装甲车轰鸣,喊杀声一片,战士们个个奋勇向前。蓝军士兵躲在坦克车后面向前开进,红军士兵想尽一切办法攻打坦克让坦克瘫痪。按照规定,参演士兵若被彩色枪弹击中就算牺牲。事先安置好的炸药包爆炸出硝烟弥漫的效果,枪弹发射出朵朵彩色烟雾也很好看。 演习场面非常壮观。不由让人想起电影《解放》的战争场景。 我印象中最终取胜的好像是蓝军,红军打坦克的效果不理想。我看见,有被"牺牲"下来的红军官兵气得在后面大声骂人。 经历这次演习,也为我们医院后来实地参战,奠定了坚实基础。</h3><h3> 写到这里,联想到当今年轻人玩的"军事拓展"。哈哈,年轻的时候我们都已经"玩"过啦!</h3> <h3>当年野战医院演练留影。</h3> <h3>永远的记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