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玺的故事（二）

郑绮玟

荒山野岭，突然出来一个这样的声音，说不怕是假的。我们四个人挤在一起，眼睛都朝着声音的方向看，慢慢地，一个雪白的佝偻的身影出现在我们视线里，越来越大，随着我们的恐惧飘到我们眼前，我们都闭上眼睛，紧张地连呼吸都忘了。只听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轻轻说，"不要怕，我是来帮助你们的。"我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美丽的笑脸，这张脸让人不自觉很温暖，可是，这人披着一头及腰银发，身穿一袭白衣，在这样寒冷的没有人气的深夜的野外，难免让人不安。我硬着头皮说，"老婆婆，我们迷路了，您能帮帮我们吗？"
"孩子，你们饿了吧，来，先吃个粑粑。"白发童颜的婆婆解开身上的布包，"现在天色晚了，大雪封路，要出去不可能的了，只能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明天再出去吧。"我们拿过婆婆给的粑粑，大口吃起来，觉得那个粑粑好香。吃完粑粑，突然觉得身上暖和了，周围亮起来，这才发现，原来婆婆已升起一堆篝火。呀，闪闪的火苗飞跃着，带着一股山里的味道，月亮也展开她美丽的笑脸，用她的清辉在这清冷的山里诉说着她的传奇，眼前的静谧美景瞬间让我们暂时忘记了迷路的忧愁。
我们默默地打量着身边这个神秘诡异的白衣女子，披着及腰的白色长发，一袭白色的少数民族的棉袍，美好的脸庞，明亮的大大的眼睛，如果不是佝偻着腰身，真以为是美少女，从画里走出来的。我一个朋友说，"婆婆，我可以叫您婆婆吗？您在这里干什么？"
她幽幽地说，"叫我玉婆婆吧，我在这里等人，我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
"您等谁呢？"
"我在等我的爱人，等他来找我。"婆婆把身上的棉袍更紧地裹着自己，我看到这个动作，心安了不少，原来她怕冷，那就还好。
"我给你们讲三个故事，好吗？"她突然说。
"好啊好啊。"
白衣女子席地而坐，慢慢地低低地诉说：
"这是流传在满族的古老的故事。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叫阿布卡恩都里的人，他做一个泥人放在柳叶上，顺水漂到了大地上，与美丽的鹿成亲，繁衍了人类。阿布卡恩都里立了大功，成为九天上的神中大神，住着华丽的宫殿里，在他的宫中有一个聚宝宫，收藏了3330多个宝匣子，他自己掌管着钥匙，不许他人动用。他有3个女儿，大女儿叫蓝天，她性格温顺，事事顺从阿玛；二女儿叫星星，她美丽漂亮，总把自己打扮得金光闪闪；三女儿叫白云，她聪明伶俐，正直善良，喜欢穿洁白的衣服。阿玛阿布卡恩都里非常喜欢她。
阿布卡恩都里造就人类后，人们过着美满的生活，渐渐地不听阿布卡恩都里的命令。他们为了争夺人口和土地互相争战，触怒了阿布卡恩都里，他一气之下打开了宝匣，把洪水撒向人间，要淹没一切生灵。三女儿白云看见阿玛用这种残忍的办法惩罚人类，十分同情大地的生灵，请求阿玛收回洪水。阿玛不听她的劝说，孤注一掷。白云看见人和动物在洪水中挣扎，她急忙摘些树枝阻挡洪水，洪水虽然小了些，变成了几条洪流，但没有得到根治。为了彻底治理洪水，挽救地上的生灵，她把个人安危置之度外，背叛阿玛去搭救人类。她偷了阿玛的钥匙，打开了宝匣，把黄砂土、黑砂土撒向大地，把洪水压在土下，人类得救了。
阿布卡恩都里知道三女儿偷了宝匣钥匙十分震怒，派天兵到处抓她。白云无处藏身便逃出天宫，来到九层天下，很长时间不回天宫。阿布卡恩都里非常喜爱他的三女儿，也很想她，便让两个姐姐劝她回天宫，只要她能承认错误，阿玛就饶恕她。白云认为自己是为了救那些可怜的生灵没有错，是阿玛的过错。阿布卡恩都里听后气愤万分，降下大雪以示严惩。三女儿宁死不屈，以死向阿玛抗争，誓死也要与天下百姓生活在一起，为他们造福。最后她被冻死，变成洁白如玉的白桦树，生长在长白山脉。这里居住的满族祖先和她朝夕相处。她让人们用她的躯体做耙梨辕、盖房子、建哈什，用她的银衫编筐织篓。夏日，让人们用她的液汁解渴。这里的人们亲切地称她白云格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