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文‖汪 渺<br></h3><div><br></div><div> 虽然写诗,但我对中国诗坛不怎么关注,对天水诗坛也是如此。对当下大小刊物发表的诗,感兴趣的便浏览一下,不合胃口的便丢在一边。</div><div><br></div><div> 记得年轻时,可不是这样,对得到的每一本诗歌刊物,我都带着学习的态度,从第一页会认真翻到最后一页。三十五岁以后,就不怎么读当下的诗歌了,就是对所谓的名人编的各种“诗歌选”,也很少留意。</div><div><br></div><div> 可我没有放弃对经典诗歌和流传下来的民歌的阅读,诗歌写作也依然艰难地进行。我对诗歌判断的眼光是高,还是低,自己也说不准,但有一点我是坚信的:面对诗歌,我还没有学会说讨好人的假话。</div> <h3> 在为《天水文学》编“天水青年诗展”时,我像“文革”期间的地主,低着头想让“革命小将”修正一下落队了的自己那样的态度,面对着天水青年诗歌。</h3><h3><br></h3><h3> 编完,我抬起头,该说话了。他们的头发还黑,他们的眼珠还黑,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要说就对他们说一些从心窝里掏出的真话。他们在诗歌创作方面的成就有目共睹,我就不再啰嗦了,只说说他们的缺失。<br></h3><div><br></div> <h3> 他们大都是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正处于火热的年龄,可让我惊讶的是,他们的诗歌比他们的年龄老,缺少煮沸大海的热情,诗情过于平和;也缺少青年人应有的锐利,有的则是老年人才有的世故。</h3><h3><br></h3><h3> 过早的冷静,过早的世故,可以混世,但会泯灭天性——天性一泯灭,自然与诗歌无缘。在生活中,我们可以平静如水,但在诗歌中,不能不燃烧起来。年轻时不燃烧,什么时候才燃烧?</h3> <h3> 天水的水好,喝出的天水青年诗人也非常聪明。他们聪明到不读多少经典就能凭借看过的几本诗歌刊物写出像模像样的诗,并能在大大小小的刊物上展示,这可算得上奇迹。</h3><h3><br></h3><h3> 在我认识的不少青年诗人中,大多数连个称职的读书人都算不上,更谈不上学养,怎么能构建起诗歌的大厦呢。在云山雾罩的诗歌中,你可能看不出他们在文化方面的贫瘠;如果让他们写写散文,那会将他们在文化方面的缺失暴露得一览无余。</h3><h3><br></h3><h3> 聪明是好事,不可否认,但最好再下一些笨功夫,能从东西方诗歌的源头上一路走下来,多研读一些经典,于诗歌创作更有益。凭聪明,可以写出聪明的诗,骗过编辑的眼睛,但骗不过时间的 火眼金睛。</h3> <h3> 诗歌是精神的产物,没有独立的精神,诗自然立不起来。不客气地说,天水青年诗人的精神世界可以称得上一穷二白;如果有的话,只能是青春期带来的盲目骚动和狂妄。</h3><h3><br></h3><h3> 他们对诗歌审美的自觉性还没有形成,审美判断上带有不少奴性,人云亦云,缺少主见,随波逐流。他们对诗歌的认识只是跟着名人走,跟着刊物走,跟着文学奖走。一年不发作品,心里就发慌;三年不获奖,脸上就无光:这都是精神缺失的表现,也是没有自信力的表现,更是魂不守诗的表现。</h3><h3><br></h3><h3> 作为一个诗人,没有独立的精神空间,开拓力会大大受限,不可能创作出富有原创性的杰作。</h3> <h3> 我还强调一点,你纵使学贯中西,掌握所有的诗歌技法,也不一定会成为优秀的诗人。从学问家到诗人,还有一个艺术转化的过程,完不成这个转化,只能成为匠人,并且不少人都卡在了这里。真正的好诗,虽然是写出来的,但浑然天成,几乎没有硬写的痕迹;而硬写痕迹过多的诗,只能归于不入流的匠人诗。认识这一点,非常重要,我们要倾心体悟。</h3><div><br></div><div> 写到这里,我感到心疼,因为写了几十年诗的自己,和他们一样,也没有修成正果。他们所缺失的,也正是我所缺失的;对他们解剖的同时,我对自己也在忍痛解剖。</div><div><br></div><div> 说这些不中耳的话,并不是力求要否定天水青年诗人创作的实绩,将他们扫倒在地,以显示自己的高大,而是想通过泼泼凉水,让他们从自我陶醉中醒来,反思自己,写出更优秀的诗歌。</div><div><br></div><div> 天水青年诗人,我期待着你们,用诗歌的火焰,将我的批评烧成灰烬!但愿他们,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div><div> </div><div> 2017年2月</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