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这小矮房子是罗汉小学操场对面的小代销点,在三十年前,生意红火的很,小店的小零食馋坏多少这片的小仔儿,那时候都很穷,要是哪个小孩买了块棒棒糖,十几个小孩都会哄着他,就为了也能㖭上一口,甜啊!现在,房子空着,一把铁锈锁,守住过去。</h3> <h3>顺着这水泥路还走上几里路,就是罗汉村的枣树坪,我舅舅的湾子。</h3><h3>小时候,每年的正月初二,不管天气是小雪大雪还是雨加雪,我和姐姐都必须要翻山越岭来这儿拜年的地方。那个年代,对于来这个地方,我是又爱又怕 。</h3><h3>爱的是舅舅、表哥、表嫂们都把家里一丁点好吃的都藏着留给我和姐姐。因为那时候他们家比我们家更穷,没什么好吃的,甚至锅烧热了,放瓢凉水来煮菜,菜,没有油来炒。因为,那时候表哥也有三个和我们一般大小的娃,大小不相上下一岁,他们比我们更欠吃的。因为那时候我们是他们的贵客,更疼爱我们一些。因为我们那时候是沙窝街的孩子,贵成些。 最让我终生难忘的是,有一次表嫂从大大圆圆的稻囤里的稻里(估计是防老鼠偷吃的)摸出两个大熟鸡腿子,冰凉凉的,用学生用过的本子纸,包的严严实实,拿出来给我和姐吃,表嫂的三个娃则在旁边眨吧着三双眼晴,盯着我们,那眼神又羡慕又害怕。当时,我和姐剥开本子纸,拿出鸡腿时,才发现,两个鸡腿已经全没了鸡皮。表嫂当时也看到了,骂着娃们,抓起地上一只破鞋就追赶着他们打,我才知道,鸡腿放到大圆稻囤里是既防老鼠也防他们仨,鸡腿皮是那姐弟仨合伙着偷吃掉了的,至于鸡腿,他们是万万不敢偷吃掉的。而我和姐却因为馋嘴和肚子饿,顾自的自豪地吃着,还看着闹成一团的他们笑。写到这儿,我落泪啦😭</h3><h3>有年初二,寒天冻地的冷,我和姐赶去拜年,带的拜年用的一包白糖因地滑摔了一跤,塑料袋破了,姐姐只好脱下一个小褂子把糖给包着。而我,走到杨大湾离枣树坪还有五六里地时,实在走不动了,又冷又饿,不愿走,在那路边蹲着哭。姐姐又沮丧(糖袋破了)又气(我耍赖不走)又累,打了我几巴掌,无奈地我用袖子头擦干泪又继续走。到了舅舅家里,姐妹俩在土坑火堆旁烤着柴蔸子火,烤暖和了,又笑呵呵的啦!</h3><h3>那个年代,路怎么那么远,全靠腿走。那个年代,天怎么那么冷,身子走也走不热。那个年代,山怎么那么高,爬着累s人。早上走,下午回,我和姐要是路上贪玩走慢了一点,到藕塘湾里和汪湾这岭上时天都黑了,还能听见狼叫的声音,吓得心慌慌的直跑,直到下了岭,到了沙窝街南头公路上才松口气。</h3><h3>有时,舅舅-也留我姐妹俩个住几天,不让回,好贪玩的姐姐挺愿意的,可我就是不愿,死活拼着要回家。所有人不知道,我不愿意留宿是因为床上那黑被褥和被烟熏的黄黄黑的帐子,是因为土坯房间内,门旮旯里,床头放置的夜起用的粪桶的味道,是因为炒的菜是用白(没有)猪油炒的,是因为半夜里小小的木窗外那几声狼吼,是因为满村子地上都是鸡屎,猪屎,羊粪,牛粪,是因为白天上厕所,我不敢踩粪坑上那两块窄窄的小木板,我怕那粪坑里那千军万马翻腾的蛆虫....</h3> <h3>这照片上最后面的白发老人就是我舅,八十一岁了,身体还硬朗,岁月也许遗忘了他.....下面这图片,土屋依旧还在,只是表哥表嫂,他们前几年都相继而去啦。舅舅常说,老天让他活这么大年纪,是因为他的这辈子的罪没受了。我听了心里难过的很.....</h3> <h3>过去了,那个远去辛酸的年代。如今-,走到哪儿,我都喜欢留影于土坯房,或许就是为了找寻脑中的那份曾经抵触过的记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