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扎西岗村在西藏的林芝地区,这里被称作中国的瑞士。村子的名气在户外圈里很大,玩户外的人都知道,被驴友称为"一个来了就不想走的地方"。这个村子我先后来过两次,分别是11年和14年。</h3> <h3>与洛阳相距万里的一个小村子到底有何魅力,居然吸引我来过两次。两次又都住在同一个家中。</h3> <h3>在一个风淡云轻的伴晚,我作为一个遥远的异乡访客,来到了<span style="line-height: 1.5;">这个再普通不过的藏族家庭,一个人还竟然能够两次踏进同一个门,这或许是前世结的缘,也许是内心向往的认知轴线驱使的力量。</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5;"><br /></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5;">女主人德吉看上去像是少女,虽然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看却真是不像,</span></h3> <h3>(11年与德吉的合影)</h3><h3>二十八岁的她,高高的个子,身材窈窕匀称,眼神清澈透着安静和呆婷,小鹿般的眼神从不与人对视,跟人说话时总是羞涩地低着头,尖尖的下巴,着一身藏袍,不多的饰品点缀其间,长得属于藏民中算得上比较漂亮的。</h3> <h3>(14年与德吉的合影)</h3> <h3>她家的客厅随时都收拾的停当。德吉的家是个二层小楼带个院子,院子很干净,用具摆放有序,显然是勤快所致,一层有二百多平方。</h3> <h3>藏民的风俗习惯是女人在家当家作主,男人结婚以后到女方家,在汉族中属于上门女婿。</h3> <h3>头回去的时候是在黄昏该吃饭的点,走进房间,处处弥漫着馥郁的酥油茶的奶香,勾起了食欲,不自然地咽着口水。长途跋涉有些疲倦的我,安顿下来后,就想让女主人炒几个菜准备晚饭。</h3> <h3>可当我问德吉有什么菜时,德吉回答让我匪夷所思一头的雾水,"什么菜也没有,只有面条"。</h3><h3>我努力地帮德吉"开发"她们家的菜单,</h3><h3>"有没有木耳",</h3><h3>"没有";</h3><h3>"有没有鸡蛋",</h3><h3>"有";</h3><h3>"有没有野山菌",</h3><h3>"没有";</h3><h3>"有没有青菜",</h3><h3>"没有",</h3><h3>"不是青菜,就是叶子的菜",</h3><h3>"有,在院子里";</h3><h3>我问"一楼进门的地方挂的那个黑乎乎是什么",</h3><h3>"藏香猪",</h3><h3>"怎么吃?",</h3><h3>"烤一下",</h3><h3>"多少钱一盘",</h3><h3>德吉考虑了一下"二十五",</h3><h3>整整一盘的藏香猪只要二十五,简直太便宜了吧。"要两盘","啤酒有麽?",</h3><h3>"没有",</h3><h3>"哪里有?",</h3><h3>"镇上",</h3><h3>"你能不能帮我们买?",</h3><h3>"不能",过了一会她说"我可以让弟弟骑摩托车带我去",</h3><h3>那是何必呢?</h3> <h3>你可以让弟弟直接去买就行了。</h3><h3>她说"不能"。</h3><h3>这就是藏民,单纯的不可思议。</h3><h3><br /></h3><h3>我坐上弟弟的摩托车到镇子上,拉萨啤酒很平民化,四块钱一瓶,是用雪山水做的,和嘉士伯合资,用的是嘉士伯的配方,买回一箱十二瓶。</h3><h3>做好的菜和藏香猪都上来了,吃上这来之不易的菜,的确有种成就感。经过加工后的藏香猪此刻变成了透明状,我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放进嘴里,丝丝的香从牙缝往口腔四周释放,牙咬的很点,释放的多些,吃起来已不太像是在吃猪肉了,有点像是吃牛奶糖的感觉,假设用糖裹着,还真是牛奶糖。</h3> <h3><br /></h3><h3>拉萨啤酒和藏香猪简直就是绝配,由于这次与拉萨啤酒的邂逅,我也因此喜欢上了它。现在想喝拉萨啤酒不用去西藏,淘宝就有卖,112块一箱。</h3><h3>藏香猪和拉萨啤酒带我进入梦乡。</h3> <h3>第二天醒来,赶紧从帐篷出来径直去到昨晚被我们糟蹋成乱七八糟的客厅,已经收拾停当,悬挂在搁物架上的铜制用具泛着光芒。客厅里德吉在烙饼,筐里放了七八个,早早起来的德吉告诉说,这是青稞面饼。还没来得及刷牙的我,掰了一块就往嘴里送,外皮稍微有点脆,内部松软,还带有奶油的醇厚味道。</h3> <h3>德吉的丈夫是个跑运输的,常年不在家。二个小孩都在八一镇上,一个在读书,一个在上幼儿园,德吉的妈妈负责照顾两个孩子。</h3> <h3><br /></h3><h3>家里有一个老奶奶,看上去有八十多岁,不会汉语,很少与人交流。</h3><h3>家里还有十八只牦牛,一直都放养在离家十几公里的山上,每过一个月去喂些盐。牦牛是藏民家里主要财产,每家都以牦牛的数量衡量富裕程度。每家的牦牛从小就起个名字,每个月上山喂盐时只要叫名字,牦牛就不知从哪里都跑出来,盐是牦牛不可缺少的能量。</h3> <h3>(德吉的奶奶)</h3><h3>头天进入村子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没来得及看风景就猫到屋里吃喝一通。吃过早饭急忙出村逛游。</h3><h3>一路从青藏线走来,所见几乎都是荒凉颓废恶劣至极的生态环境,这里彻底改变了我原先也是刚刚建立的对西藏的粗糙印象。</h3><h3>眼前就是一派瑞士风光。</h3> <h3>村子的周围是大片的草场,任牛羊肆无忌惮地毫无顾忌地啃食。郁郁葱葱的森林就在村子的旁边,稍远点的地方是著名的南迦巴瓦雪山,抬头可见。</h3><h3>村口有条不宽的小河,清澈的水静静地流淌着。印度洋的暖湿气流源源不断地把这里变成富庶的"西藏江南",又比江南多了蓝天、白云、雪山。</h3><h3><br /></h3> <h3>(第一次去拍的,由于没有人物画面显得呆板)</h3> <h3>(第二次拍的,增加了人物画面显得有生动感。同一个地方拍两次,因为实在太遥远,还真是挺不容易啊)</h3> <h3>(著名的南迦巴瓦峰)</h3><h3>好不夸张地说,不论你在哪个角度,随便举起相机,就会有一张可以当桌面的风景照诞生。</h3> <h5><span style="color: rgba(0, 0, 0, 0.701961); font-family: UICTFontTextStyleBody; font-size: 28px; line-height: normal;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composition-fill-color: rgba(130, 98, 83, 0.0980392); text-decoration: -webkit-letterpress;">第二次见到德吉感觉同第一次相比有很大不同,微现疲惫、神魂潜逃,询问才知,刚刚做过大手术,目前还在康复期。</span></h5> <h3>(白色的越野车就是德吉家新买的车)</h3> <h3>(德吉的父亲)</h3><h3>父亲说,家里今年买了辆汽车,是越野车,他们家里他是唯一的司机,没有执照。我问他都去过那里?他说,八一镇。八一镇离他们家只有60公里,看来他们家买车可能和生意关系不很大,兴许是富裕了添份家当。</h3><h3>父亲一直甜丝丝地笑着。我心里也甜丝丝的。</h3> <h3>(白马,已是现在的村长)</h3><h3>现在的村长叫白马,我第一次认识他是在村后的山上。我们一行人爬山归来时碰见了他,他是一个人在此歇脚。</h3><h3>他的普通话讲的很好,攀谈一阵他邀请我们去他家做客,那时他还不是村长,是个收购冬虫夏草的小贩。到家之后他拿出奶渣招待我们,不停地倒酥油茶,拿出他们的宝贝,一把大刀叫我们欣赏。我在他家买的冬虫夏草每根十三块。</h3><h3>他也是个上门女婿,他的家不在这里。</h3><h3>第二次去的时候,我又专程去他家拜访,他女人说他不在家。我随便又买了他家几十根冬虫夏草,这次的价格是十五块钱一根。</h3> <h3>(在白马家吃的奶疙瘩,藏族的一种点心)</h3> <h3>回到德吉家开始吃晚餐,很遗憾这次没有藏香猪了,但这次德吉不需要开发已经可以料理出好几个菜了…</h3><h3><br /></h3><h3>酒足饭饱之后进入到我们设定的娱乐频道"斗地主",输家的惩罚是喝拉萨啤酒,我输的时候每喝一口,就会想一次上次在这同样的地方吃过的藏香猪。没吃过的很难想象那种特殊的味道。</h3><h3>我们的嘉年华一直持续到个个东倒西歪,口中唱着带有醉意发音不太标准的"酒喝干,在斟满,今夜不醉不还…"那一夜我睡的和头回来时睡的一样香甜。</h3> <h3>"前世无缘,今生不见"这句佛语我信。或许我的前世莫非是个这里挖虫草的某个藏民,或者是个放牧的牧民。如果真是那样,那是我的好福气。</h3> <h3>(这是松萝,只有完全没有污染的地方才能长出来)</h3> <h3>要是早几年看到杰克.凯鲁亚克的《在路上》,我说什么都不会急急忙忙离开这里了。</h3><h3>人生不就是《在路上》吗!</h3> <h3>村子里的人们一直像《额尔古纳河右岸》的鄂温克族一样生活在原始的自然状态下天人合一地繁衍生息,然而,这种情况就要开始发生变化。</h3> <h3>国企地产大鳄保利地产已经看上这块风水宝地,大兴土木开始在这里大规模建造楼房,起名叫个"瑞士小镇"。</h3><h3><br /></h3><h3>我想我可能不会再来了,这样的地方我已经不喜欢了。</h3><h3>原来的这里只能活在我抽象的记忆中了,现在的它已经死了!</h3><h3>我只会越来越惦记这个藏族小村子的未来。</h3><h3><br /></h3> <h3>钱没了印钞机一开就有了,净土没了可就永远不会再有了。我的内心在呐喊与哭泣,我明白那不顶个屁用,也不会泛起丝毫的涟漪,又一块净土消失了……</h3> <h3>从此这个地方将会随着人的增加变得越来越复杂了,人性中最唯美的单纯也将会越来越少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