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提起当年下乡的事,那可是话题多多,说也说不完。虽然已将近五十年了,回想起来却记忆犹新,历历在目。</h1><div><br></div> <h1> 初来团结大队时正值11月份,当时队里的女社员正在猫冬,直到打场时才能再出来干活。我和李辛实分在东队,没啥活干就让我俩剥线麻,每天早上东马号屋里都有一大捆线麻等着我们。麻剥完了,又去捡粪,西北风呼呼地刮,路上几乎没人,牛马都在马号里。我俩拎着筐,扛着锹绕屯子转圈也只能捡点猪粪,倒到东马号的粪堆上去。</h1> <h1> 到打场的日子,队长分配我们打白班,我们却非要打夜班,队长还真“开恩”,竟然同意了。打场最累也是最重要的环节就是站在将近二层楼高的豆垛上挑大叉这叫“拆垛”。记得我和李辛实也像模像样地拿着叉子上了豆垛,看着社员一叉子扎下去,用力一抬,一大叉豆棵子顺势放到马神(机器)的传送带上,一叉接一叉不间断。豆棵都连在一起,我们也学着一叉下去撅了好几撅,也只挑上几根根。这时辛实指着另一个地方说:“那儿不太实,松松的,咱去那儿挑吧”!于是我俩相互搀扶着歪歪斜斜地走过去,只听有人喊了一声“小心”,说时迟,那时快,辛实一脚踩空,顺着豆茬滑了下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也跟着滑下去了,叉子挡在了外面。这么实惠的豆垛还出“坑”?我顾不得多想,两手乱抓却什么也抓不到。我发现辛实就在我身旁,我们被卡住了。</h1><div><br></div> <h1> 只见上面趴了六、七个人,往下伸手的、伸叉把的、还有顺下围巾的,并一个劲地嚷嚷:“抓住,抓住,别松手”!多亏掉得不深,我俩只管抓住“救命稻草”,闭着眼睛任凭他们往上拽,大家齐心协力终于把我们拽上来了。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们是下去容易上来难呀,那些支出去的豆棵子都是戗茬的,上来一看,脸上、脖子上都划出了道道伤痕。原来那个地方是两垛之间的很窄的夹缝。好险啊!如果掉到底可就惨了!</h1><div><br></div> <h1> 还有一次队长派女社员田玉英带我刮豆稳子(马神屁股后面落下来的豆皮碎沫子),两人一组,前面的人牵马,后面的人扶刮板,这活看着容易做着难,扶不好连人带板跌跟头,还会被马拖着走。开始我牵马,这马向前、后、左、右都有口令,“驾、喔、吁”什么的,我根本不懂这些,往左,我就拉着僵绳使劲往里拽,往右,我就紧靠马脖子处往外推,被人使用惯了的马哪能听我这套,很凶的样子,不时用它那马眼瞪着我,我也胆儿突突的,但活不能停啊,攒成了堆会影响其他工序。只好硬着头皮干。在一拐弯处,我用力往外推它,它先是不动,而后往里一别,左前蹄整个踩在我右脚面上,只觉得闷乎乎的痛,站不住坐到地上,黑色的棉靰鞡已经出了个大窟窿,那块布还连着一点,里面什么样大冷天也不敢脱鞋看呢。马神照样隆隆的响,誰也没发现。田玉英看我被马踩了,就和我换岗,让我用力压住刮板,我一边答应着一边偷偷地流眼泪,我扶着刮板,只听她“驾”的一声,那马賊听使唤,往前一窜,我同刮板一起越上了豆稳子堆,那只受伤的脚也不听使唤,结果大头朝下来了个嘴啃泥,满嘴的豆皮碎沫呛得我一劲儿咳嗽。田玉英“吁、吁”的让马站住了,我抬头一看,刮板已被马拖出一米多远了。多亏松了手,否则我也被马拖出去了。田玉英扶我站起来,说实话我真想躺在这多休息一会儿啊!我们俩又退回去重来,…… 一连几次也没刮出去多点,我已累得气喘嘘嘘,我的脚不敢沾地呀!田玉英只好叫队长换了个人,我被“解雇”去马号屋里休息了。下班回宿舍一看,脚被上一大片紫青紫青的,肿起一个大包。那黑色的棉靰鞡找人补了个棕色皮子的大补丁,像个大包子,难看吧!那也一直穿到了换单鞋才脱掉。 <br>可悲?可泣?可笑?说不清楚,就和我们当年背包告别亲人,远离家乡时一样的味道。</h1> <h1> 48年弹指一挥间,那段不堪回首的知青岁月已经深深地印刻在我们的心中!</h1> <h3>插图:李珉 (齐齐哈尔知青)</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