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里的记忆 —我的故居【原创】

刘纯江

<h3>  词《临江仙》</h3><h3> (忆古城)</h3><h3><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黄土城墙留足迹,&nbsp;</span><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遥看西落升东。</span><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nbsp;</span></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一壶老酒醉颜红,&nbsp;<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昨天之稚子,</span></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今日已成翁。</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庭院瓦房何处在,&nbsp;<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满篇记忆追踪。</span></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长空一笑弄丝镛, <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那年多少事,</span></h3><h3><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都在戏言中。</span><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nbsp;</span></h3><h3> 我的故居在遐迩著闻的古城—沈阳中街。至出生到搬迁,我在那里整整生活了39年。难忘的古城墙和那再熟悉不过的大街小巷,无处不留下我的足迹;无处不勾起我那尘封的记忆。</h3><h3> (中街)</h3> <h3>  &nbsp;(一)、大街小巷</h3><h3> 中街是沈阳最早的商业街,有着"东北第一街"的美誉。</h3><h3> 1625年努尔哈赤(大金)迁都沈阳。以"龙脉之地"建设"紫禁城"。</h3><h3> 以建筑皇宫为中心,四周建筑了"井"字型4条街。,皇宫正面朝南,南临沈阳路(东西走向),皇宫后设市场。北靠中央路(东西走向,人们习惯称中街),东侧朝阳街(南北走向),西侧正阳街(南北走向)。"井字"街外建筑东、西、南、北四道城墙,共有八个大小城门。当时的中街东西两侧建有钟楼、鼓楼各一座。至此,这座古都就成了龙蟠虎踞,运筹帷幄,入主中原,一统天下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中心。</h3><h3> 民国三年,沈阳路的南面又建筑了"大帅府"。从1636年清太宗皇太极定都"盛京"起计算,中街的历史距今已有381年。从前清:皇封御赐、数次东巡的荣耀;到今天,生意盎然、名重天下的繁华,中街见证了沈阳的发展。</h3><h3> 我出生在五十年代,。在我小的时侯,钟楼和鼓楼已是看不到了,只是沿用它的名称,钟楼向东走500多米就是小东门,向北走500多米是大北门;鼓楼向西走500多米就是小西门,向北走500多米是小北门(以上是我按照当年的无轨电车一站地的距离推算的大概数字)。北城墙犹在,西面城墙也有部分遗址。当时的沈阳人都把中街一带叫做"城里"这个"城中城"有多大呢?南北乘公交车,或东西乘公交车大概都是3站地。</h3><h3> 中街在上个世纪五十、六十年代可谓是高楼林立了(高的有第二百货商店、五金交电大楼,鼓楼百货商场,虽说只有五、六层楼,可在当时,就是沈阳屈指可数的高建筑。)中街的商铺和娱乐、休闲场所,种类齐全都是沈阳地区最顶级或久负盛名的老字号。</h3><h3> 如、第二百货商店、中和福茶庄、长江照相馆、光陆电影院;稻香村,亨得利钟表眼镜店、正阳理发店、文具纸张商店、营养冰果店(著名的中街大果)、内今生鞋帽店、天益堂药房、体育用品商店、李连贵熏肉大饼店(正宗的原址)、大舞台(现在的刘老根大舞台)......。还有一些不在街面的休闲、娱乐场所如,鼓楼商场(街北)相邻的小胡同,北走30多米是会兰亭浴池,沿着小胡同向东走不远处是公余茶社(皮影戏、说评书),还有儿童电影院,在长江照相馆南面的胡同里。 </h3><h3> 中街的胡同也是历史悠久,值得考证的。如铜行胡同(中央路二段铜行里),过去是制作和买卖铜锡器皿的场所。因它位于沈阳故宫身后,恰在老城中心,故有"铜心铁胆"之说;皮行胡同(中央路二段中和里),过去是皮行制作和交易之处,俗称"东皮行",买卖的商品有皮衣、皮帽、皮鞋及马具等。再如、东行胡同(小东门城边)是专业买卖杂货的场所。我小时候过年买灯笼、买鞭炮,就去那。</h3><h3> 中街的街南、街北大多都是明清时期或民国初期留下的青砖瓦房。在过去,大多是名门望族居住的地方。大胡同、小胡同、通向一座座大院、小院、四合院。不仅纵横交错;而且错落有致。那曲径通幽的走势,对于城外的人来说就是迷宫,对于我们来说就是玩乐的好地方。当年的电影"铁道卫士"就在中街南面(长江照相馆旁边)的胡同里拍了一些场景。</h3><h3> (老胡同)</h3> <h3>  (二)、四合院</h3><h3> 我居住在一个拥有近30户人家的四合大院(地址是中央路二段广生里4号)。据说清代摄政王多尔衮曾在广生里这个地段居住。</h3><h3> 我们的四合院比较其它的四合院(不包括院中院)在中街这一片应该说是最大的。她原本是由东西两个套院构成,套院的围墙拆掉了就是一个标准的凸字形,坐落在中街正北面。我家房屋在凸字形北面的中间位置,正房朝南,面积为20平米。院门口有个牌楼,装着两扇大门。正对着中街路南的沈阳第二百货商店正门,那是一个两层楼高,底层处于半地下的商店,我们叫它地下室商店。胡同口的东边是四新食品商店,西边是文教副食商店(上世纪九十年代,这两家商店连同中和福茶庄动迁改建为沈阳春天)</h3><h3> 说起四合院,那些难以忘怀,乐不可支的童年趣事就会浮现眼前。</h3><h3> 大院里热闹非凡。大小伙、半大小子,还有天冷穿活裆裤,天热就光着屁股满院子跑的小小子;有大姑娘、小媳妇,还有那些专职做家务的,不时就对我们唠叨唠叨的大婶、大娘们。</h3><h3> 院子里的孩子们打架是家常便饭。头天打,第二天和也是常事。遇到家庭纠纷,邻居们就去劝,谁家的孩子挨了家长的打,邻居也去劝说。那时候,谁家要是离开人,就委托邻居照看,或是把家钥匙交给邻居。每到夏天,有的人家的小饭桌就摆在外面,谁家吃什么都是一目了然。</h3><h3> 院子里只有一个自来水井,每天都是家家用水桶排队接水,再倒进自家的水缸。厕所也就是那么一个(里外两个坑)不分男女,有时上厕所等急了,就得到别的院去解决。每隔几天,就有掏粪的大马车来到院子里。</h3><h3> 家家都是土炕,烧煤。因此,"挑水"、"劈材"、打"煤坯"是主要的家务活。尽管,一年四季的烟筒都冒着烟。可天空却是蓝蓝的,每到夜晚都是繁星满天。那个时候,要说"雾霾",没听说过。单就这个"霾"字可能只有教语文的老师能认识。</h3><h3> 每家的门前只要有块地方的都会盖小房,圈"小院"形成"院中院"。种菜、种向日葵,种玉米,这些"农活"我也干过。为了能吃到鸡蛋,几乎家家都养鸡。我那时还养兔子。</h3><h3> (三)、院子里的发小</h3><h3> 我从小胆子就大。和我住在一个院的同班男同学有5个。最能玩在一起的是我和天昆。其余的人要么是天生胆小,要么是蔫淘的那种。院里同我年龄相仿的孩子有十多个。</h3><h3> 那个年代没有计划生育,每家都有几个孩子,邻居老汤家孩子最多,有9个。当然,和我能玩一起的也就是老小(从男孩论)。老小叫金柱。大我一岁,那胆子是出奇的大。还有和我家仅一墙之隔的刘晶、比我小两岁,那胆略更是非常人所比。他哥哥刘严比我小一岁,也有比我大一些的孩子,我们经常在一起玩。</h3><h3> 大概也就是十岁左右的时候吧,我们经常去二百商店捉迷藏,大呼小叫的楼上楼下的跑。也因此惹得店员大人的呵斥。还不时的会爬上四楼的走廊窗户上看自己的大院和家。</h3><h3> 十多岁时,玩的花样更多了,到了晚上,我和天昆、金柱几个胆大的孩子就去大院门外的四新副食商店后院的大门处,按电铃去招惹打更老头。电铃高,我们个子小够不着,就一个人蹲在地上,另一个人踩着他往上爬着够电铃,另有孩子扒门缝往里看,电铃一响,"谁呀"里面传出了声音。我们"哈哈"的笑着跑开了。打更老头开门就是一顿骂,有时还拎着砖头乱撇。激得我们性起,更加乐此不疲的作弄打更老头。双方飙上劲了,打更老头多次设伏企图抓住我们,但他总是不能如愿。他是斗不过我们的。</h3><h3> 我们这些人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似脱了缰绳的野马,自然也没给院里的那些大人们留下什么好的口碑。以他们的眼光是看不出我们的潜质和未来的。</h3><h3> (四)、童年的玩乐</h3><h3> 童年时期,那五花八门的玩法,那尽情尽兴的欢乐,曾让我们:忘我的游荡在那大街小巷里,忘我的陶醉在大自然的怀抱里。</h3><h3> 每到冬季,都有那么一两场大雪封门。院里的雪无处可运,堆得小房子那么高,我们就挖"碉堡"。里面铺上草帘子,晚上还点上蜡烛,玩抓"特务"。</h3><h3> 冬天常玩抽"冰嘎"(陀螺,用鞭子抽打,在冰上旋转)、打"冰滑子"(木板底下镶两根铁丝,绑在脚上,在冰上滑)。</h3><h3> 每到春季,冰雪融化,院子里和那些大小胡同都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淤泥,我们也是不管不顾的,照玩不误。玩弹"玻璃球"(地面上挖几个小坑),用手指弹球。</h3><h3> 最普遍、最简单的是玩扇"啪叽"(piaji)。圆纸壳上面贴各类人物彩纸(大多是帝王将相,街上有卖的)。两人或多人对战。把"啪叽"放地上,开始的一方把手中的"啪叽"用力(巧劲)往地上掴,打翻过来的就归他了,然后接着掴。如果没打翻,就换其他人来。也有用模具沾上印泥在圆纸壳上盖戳(也是人物像)叫假"啪叽"。那时候的孩子每人兜里都装着一沓"啪叽"。走到哪玩到哪。天昆、金柱这方面是高手,最厉害的是院里老徐家的二哥(小名二肥)。他不仅在我们院称王,在别的院也称王,只要出手就是满载而归。</h3><h3> 玩"骑马抢将"。一个人或几个人当马,背着一人,分两伙。马上两个人扭抓,掉下来为输。</h3><h3> " 撞拐"。一腿独立,另一条腿盘屈胯前,双手或单 手握脚,膝盖向前突出以攻击对方,先失去平衡或双脚落地的一方为输。</h3><h3> " 滚铁环"。用扁铁或铁筋弯成一个圆圈,或是直接找一个桶箍,另用铁筋做一支有弯钩的把手就行。操作时,用铁钩推动铁环向前滚动,以铁钩控制其方向,可直走、拐弯。</h3><h3> 玩"弹弓"。(粗铁丝弯成,套两根皮筋,装上小石子),用弹弓来打鸟,没打着过鸟、打碎过人家的玻璃。</h3><h3> 打"家球"、斗"蛐蛐"、还常常在院里或胡同里"摆砖头画城堡"用瓦片去击打目标。</h3><h3> 其它的诸如,练"举重"、玩"摔跤"都不落伍。我和天昆在院里练"跳高"。为了学会"俯卧式"从杆上落下一只手先触在没有沙坑的土地上。整天就是那样的摸爬滚打,虽说磕磕碰碰的小伤常有,但也没有伤筋动骨,真是天养活。</h3><h3> 小学三年级,我就会骑自行车(是摔出来的)。老式"28"的车型,个子小在鞍座上够不着脚蹬,就"掏裆"骑(腿伸到横梁下面)。不仅骑车串遍了前后的大小院落,而且也到大街上骑车,甚至去更远的地方。</h3><h3> 女孩子喜爱玩"嘎拉蛤"、跳"皮筋",踢"键子"、踢"口袋"、跳"房子"(地上画房子)。那时,学校举行集体跳绳比赛(两人摇绳,其余人排队一个接一个跳)。我们班在学年组经常拿男女第一名。奇怪的是女生组的成绩总是要比男生组还好。这个现象令我不解。</h3><h3> </h3><h3> </h3><h3> </h3> <h3>(五)、學習小組</h3><h3> 我從小就喜歡讀書。特別是愛讀課外書。愛看"三國演義"、"楊家將"等小人書。小學三年級,我讀了長篇小說"烈火金剛"那是我的啓蒙小說,書中的"英雄排長史更新"、"大刀丁尚武"等人讓我佩服的五體投地。從此,便一髮不收,接二連三的讀了"平原槍聲"、"鐵道游擊隊"等小說。</h3><h3> 那年代,正趕上學校推行"看紅書,講紅書"活動,由於我善講,記憶力又好,被老師選為"故事員"給班裡和外班的同學講革命故事。還去沈河文化館接受"講故事"培訓。這是我在小學期間最出彩的一件事。</h3><h3> 五年級的時候,我就讀了"水滸傳"。那個年紀還看不太懂,就挑易懂的讀,如,武松、林衝,魯智深的那些精彩部分。</h3><h3> 我們那時,放學要參加"學習小組(同學的家裡)來完成老師佈置的作業。我從小就是性格外向,在老師眼裡是調皮搗蛋的學生。因此,流轉過很多的學習小組,去過好多的院落。</h3><h3> 記得在建維家學習(廣生里 1號)的時候,我和建維等同學講述"烈火金剛"。建維學習優秀,酷愛讀書。我們說高興了,我就站在他家的桌子上,忘我的"演講"。正巧,他的父親回來了。他父親是一位學識淵博,具有親和力的長輩。對我的出格表現,不僅沒有責怪,還似乎予以了某種贊許。這讓我很是意外。那個年代,這樣的家長可謂是少之又少。</h3><h3> 這件事,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對建維的父親產生了一種格外的崇拜和敬重。直到步入社會以後,我和建維還談過這些往事,我們之間還交流讀"三國演義"、"紅樓夢"的體會和理解。我還不時的就去看看老人家。</h3><h3> (六)、城牆腳下</h3><h3> 我的同學,大多都居住在前後院或城牆腳下的各个院落。是生長和居住環境让我们总是聚在一起,也造就了我們這些"性情中人"我们崇尚英雄,講義氣,哪個同學吃了虧,大家招之即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h3><h3> 我們有著大把的時間去玩。</h3><h3> 在雨中奔跑,在雪地裡追逐,玩野了的心,怦怦作響,歡暢自在。那可真是一個不知憂愁和受傷的童年。</h3><h3> 我們這些"不安分"的孩子們,會走街串巷的去體驗樂趣。我們的学校----"中央路小学"就在北城墙脚下,有时候放了学,我和建维、天昆、立德、玉华、才增、程选、铎力等人就会成帮结伙的去城墙的"九门洞"打闹、游玩。那些"家见户说"的,一些城墙"九门洞"和故宫"青罡剑"的"惊见骇闻",被我们这些懵懂年幼的孩子传述的更加神秘。胡同里那"百步九折"的萦回地形,培养了我们的记忆力,哪个胡同连着哪个院落,哪个地方的围墙可翻跃,我们是一清二楚。我那时,方向感特强。无论是什么地方,只要去过一次,再去一定能找到。也许是得益于我居住的复杂环境吧。</h3><h3> 若干年后,我到立德家串门,说起小时侯的那些"奇闻趣事"我们哈哈大笑。立德说"我们长这么大,该玩的都玩了,想想挺满足的,只是那些大门不出 、二门不迈的人,这些乐趣却没有尝过,岂不是遗憾?"我说"是啊,他们是该遗憾,我们那时候的快乐,真的是一种享受,像我们这样的人是学习、玩乐两不误啊"。</h3> <h3>  (七)、追星族</h3><h3> "追星"和"粉丝"都是现在的叫法。我们那时候追的"星"可不是那些脸蛋漂亮出入镜头的男女演员。</h3><h3> 记得第二百货商店大楼后面盖了一个大烟筒(红砖砌的)。就当时来说,建筑一个近30米高的烟筒其技术要求在国内也是高水平的。有一个叫"大师兄"的人(工地上这么叫),见他一手扶着肩上扛的木杆,另一只手搭在架子上,在高空配合双脚往上爬。要知道,那架子搭的比烟筒要高。那胆量、那身手,看得我们目瞪口呆,啧啧称奇,真厉害,真了不起。眼见为实啊!这个"大师兄"立刻就成为了我们心中的偶像、大明星。</h3><h3> 老沈阳人一定知道中街的"飞车走壁"。现在的兴隆大家庭东面,原是水产公司,再之前,就是我们小时侯见到的著名的杂技艺术家蔡少武先生表演飞车的地方。走在街上,看到诺大的圆桶状(木板制作下窄上宽)外面装着楼梯。每当蔡少武带着他的"宝"们(女儿)表演飞车的时候,那大圆桶伴随着汽车的声音嗡嗡作响,并颤动着。我很好奇,但又没钱买票。只好站在外面,听着那震撼的声音,想象着,那听人述说过的惊险飞车。如果说那时侯有"追星族",飞车大侠蔡少武理所当然的就是我们心中的大明星。</h3><h3> 有一次,蔡少武骑着一辆大摩托车,停在我们的胡同里(胡同两边是存放自行车的地处)。"蔡少武来了......"院子里有人喊着。我立刻奔向院门口的胡同里,和天昆、金柱他们,在一辆大摩托车前等候蔡少武的出现。终于是一睹风采,蔡少武梳着清新帅气的背头,身穿一身笔挺的蓝料制服,胸前别了两支钢笔,脚上铮亮的皮鞋。潇洒的跨上摩托车,一溜烟儿的离开了我们的视线,中街的交警向他敬礼,蔡少武点头微笑。我们这些"粉丝"跟在后面,简直是羡慕极了。</h3><h3> 不仅如此,我们还是许多电影的粉丝。我小时侯电影看得很少(家里穷)许多电影情节是听同学描述的。电影"飞刀华"上映后,风靡一时。我们就在院里搬出几块木板钉在一起,画上人形,隔几米远,模仿电影的动作练习飞刀。</h3><h3> 看了电影"地雷战"我们就用"老鼠夹"改制"土地雷"在院里挖坑埋上"地雷",谁走到那里,用细绳一拉,就蹦起一小堆土。其它的如、在游戏中,扮演偶像"杨子荣"、扮演"李向阳"......</h3><h3> (八 )、爬楼</h3><h3> 中街的那些大楼走在大街上看都是雄伟的,高不可攀。但从后面的胡同里看却是"远近高低各不同"大楼后面的建筑,连接着那些参差不齐的平房。胆大的,借助平房,一层一层的攀,爬个二、三层楼没问题。 </h3><h3> 晚上,我们在华灯璀璨的大街上奔跑,打闹。要知道,那个时候的沈阳,有几个街、路能像中街和太原街这样,灯火通明,街市如昼啊。</h3><h3> "跑累了,坐在街边休息?"那就不是我们了。突发奇想的我们,往往就会爬上"广播器材商店"的楼顶。爬楼已成为我们的嗜好。这个"大平台"虽说有四层楼高。但借助文教副食商店的小楼很快就可爬上去,属于好爬的那种楼。我和天昆、金柱、刘晶都爬过。我和刘晶爬的次数最多。</h3><h3> 楼顶上是个大平台,下面的人是看不到的。哥几个一坐别有一番感觉。或坐或躺着聊天,聊着我们感兴趣的话题。真是过足了瘾,仿佛我们都成了心目中的"大师兄"</h3><h3> 。</h3><h3> (曾爬过的商店后楼)</h3> <h3>(九)、放风筝</h3><h3> 那时候,我们这群孩子都爱放风筝,有时候到城墙上放,有时候爬到墙头上放。蹿房越脊是常事。久之,也练就了一身轻功。</h3><h3> 我们大院东南侧与第二百货商店(街北)后院相隔的墙有两米多高。要说我们在上面能行走如飞,确实是夸张了,但要说能在上面漫步小跑,可是最平常的事了。放风筝最苦恼的就是缺少风筝线,我们都是穷孩子,玩乐的事家长从来就是不支持。谁要是能有一些棒线,可就是奢侈品了。一些高建筑挂了不少风筝线。</h3><h3> 站在院子里,看着中和福茶庄上的风筝线,可望不可及,我们这群人心理却是痒痒的,面面相觑。终于,我和刘严攀岩而上。我俩先是跃过四新食品店的围墙,趟过一座座房顶,登上一层又一层的障碍,遇到高的建筑,一个托,一个拽,磕磕绊绊的登上了中和福茶庄的三层楼去摘风筝线。院子里的伙伴们一片欢呼。可那些大娘、大婶儿、却绷着老脸,摇着头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我们。</h3><h3> (中和福和二百大楼)</h3> <h3>  (十)、大院的枪声</h3><h3> 文革时期(1966)停工、停学街巷里到处是"大批斗","破四旧"。故宫和中街的一些古雕刻建筑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满街都是红卫兵、造反派的队伍以及大喇叭筒的广播、喧嚣。白天、晚上,不同的派别聚众辩论。</h3><h3> 1967年,我那时14岁。第二百货商店驻扎着"八三一"造反派(27中学),东面的五金交电大楼驻扎着"辽革站"造反派(黎明联总)。白天有零星的枪声,晚上两派交火的枪声激烈。那枪声很像鞭炮的声音,在门外炸响,很是恐怖。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我们家家户户都挂上棉被,遮挡子弹。</h3><h3> 一个白天,"八三一"造反派在第二百货商店后院,挖通了与我们大院相隔的围墙。围墙可真是没白挖。一天上午,突然几声枪响,过了一会,只见围墙的洞口出来五、六个人,其中,一人腹部中枪昏迷不醒的被人背着,他们是27中学的,其中,一个女学生张罗着从我们院里走到中街,她叫胡晓震我认得她。我们都是中央路小学的,她比我高一个年级,是"三道杠"——我们的大队长。在校时,品学兼优,知名度很高。我目睹着他们在街上雇了一个三轮车,匆匆忙忙的向西急奔。估计是去沈阳市第三医院。走到鼓楼的时候,伤者停止了呼吸。胡晓震和几个人失声痛哭。不知为什么,我当时也是眼眶湿润,也许是他们的年龄比我没大多少吧,也许在街上爱听"八三一"派的演讲吧。</h3><h3> 第三天,"八三一"造反派持枪在光陆电影院门口开追悼会。当时,中街满大街的人都观看。交电大楼的造反派也不敢随便开枪。看了标语知道了死者叫冯旭中。</h3><h3> 大概也就是过了三、四天吧,交电大楼一个怀端冲锋枪站岗的人被冷枪打死。这个人叫李玉孚是黎明联总的。时隔这么多年了,我还是记忆犹新。</h3><h3> 还记得,那时侯我常对天昆说,"我们要是能赶上抗战年代,就在中街打游击,凭我们对地形的熟悉,那还不是见一个鬼子就杀一个"。</h3><h3> (二百大楼和交电大楼)</h3> <h3>  (十一)、静则也乐</h3><h3> 院子里的孩子也喜欢做安静的事。几个人在院里"下象棋"。有时打打扑克。我的象棋水平在我们院子里还算是高手,一些大人也经常输给我。不仅如此,我还学会了吹笛子、吹口琴。</h3><h3> 一些玩的用具都靠我自己制作。比如玩扇"啪叽&quot;时,那些假"啪叽"的模具就是我自己在"胶皮"上用刀刻出来的。模仿真"啪叽"的人物像先画出来,再刻制。还有用木头自制"手枪"、做"风筝"、做"弹弓"等。</h3><h3> 我和天昆的手都很巧。五年级的时候,一起安装了"矿石收音机"。记得,我们站在房顶上架完天线,双手叉腰大有忘乎所以之态。</h3><h3> 六年级的时候,制作"幻灯片"。一个小木箱连接用纸壳做的灯茼,中间安装放大镜,在玻璃片上自己动手画画,后面用手电筒照射前面的一块白布上。晚上,在院里放映,总能围上一群人观看。就连那些大人们也是称赞不已。</h3><h3> 上中学时,我们崇尚解放军,喜欢戴"军帽",我和天昆就制作帽徽"五角星"。着漆后,几乎以假乱真。被同学们称奇,戴着上学,被学校军代表发现,他问我哪来的,我说是自己做的,那个军代表不信。我告诉他制作的全部工艺,就不由他不信了。</h3><h3> 后来我和天昆,跟院里的吴大哥学习安装"半导体收音机"。上班后,有了收入,我们又一起安装了"电视机"。虽说是电子管的老式黑白电视;但那个年代,一般家庭是没有电视机的。整个院里就我们这两台电视。几乎每天都招来邻居们到家里看电视。</h3><h3> (十二)、抓小偷</h3><h3> 就这样, 在院子里一天天长大。</h3><h3> 大概是参加工作二、三年了吧。某夜班后的一个白天,我站在院子里,望着大街。忽然,一个人从街口飞快地跑进我们院,远在后面的一个人喊抓小偷,尽管后面的人身着便服,但我也认出他是中街治安派出所的,因为,常见他在街上巡逻。很快,前面的人已到了眼前,不容多想,我挡住了他。这个人身高体壮,跑动中对我迎面就是一拳,手上动,脚不停,我当时略一闪身,被他这一拳扫到了眼角,当时眼睛就酸了。</h3><h3> 这个人冲过我这道防线,奔向东南侧房后的小围墙。这个小围墙连接着二百的大围墙,比大围墙略低一些。此人也算是比较快的爬上围墙。但他哪有我快啊,小时候我们爬上爬下的围墙,我是再熟悉不过了,实际上,那围墙是有坑的,都是我们平时踩凿出来的。他刚爬上围墙身体是横在上面的,待他起身下跳的瞬间,我瞄向那围墙的小坑,助跑、飞身,一只脚先点上去,身体借势而上,一只手扣住围墙,另一只手抓在那人的后肩,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身手之快,匪夷所思。往下一带,那个人就从我的头上掉了下来,我也被他带了下来并顺势砸在他的身上。我迅速站了起来,见他也要站起来了,我迎面就是一个飞脚踢在他的面部。他倒下了。这时,那个警察也到了。 </h3><h3> 可恶的那个警察,出了娘胎就不知道感恩报德,连一句感谢话都不说,带着人就去请功了。</h3><h3> 事后,我的同学劝说我,"太危险了,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但当时的我还是血气方刚的青少年,对他们的说教不以为然。要是换做现在,可能会采取其它方式。</h3><h3> (十三)、成家</h3><h3> 结婚成家,我的新家就安在这所老房子里。当时的条件也只能是简单的对房屋进行改造和装饰。本就不大的房子,再分割出一条狭窄的"厨房",能容身的"卧室"也就是10平米了。这是天昆和我的同事帮我干了一个多月的成果。</h3><h3> 那时候结婚,就在院子里搭"炉台"在自家和邻居家安放饭桌招待朋友和亲人。</h3><h3> 我拉着妻子的手,看着家里的北窗户说:"你看看,嫁给了我,你又回到了久违的古城、大院,看看你的'老家'是什么感受啊?"妻子说:"一切是这样的熟悉,一切又是这样的亲切......"。</h3><h3> 我和妻子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发小、同学。小时候,我曾到她家参加过学习小组,她任组长。她家就在我家后院(广生里6号)。站在我家后窗就能看到她家小院。小学快毕业的时候,她家搬走了,但她也是常来中街,去她的"闺蜜"家(广生里2号,也是我的发小同学)。</h3><h3> 婚后,在这个小屋我们憧憬着未来。</h3><h3> 之后,我们有了孩子。母亲也和我一直生活在一起。时间长了,就感觉日子过得很是辛苦,无休止的"家务"让我感到平房住的有些厌倦。</h3><h3> "斯是陋室 有君足矣"我常常安慰妻子。"你这是苦中作乐啊"妻子也是笑着回复我。是啊,我们都是乐观派,再困难也是不改其乐。 </h3><h3> 但美好的憧憬与现实总是要有距离的。"这个城市什么时候能有我们一所楼房啊!"我们感慨!跟单位申请要房,我是够条件的,但是要挑选一处合适的路段却是很难的,因为她上班实在是太远。就这样,"你煮饭来我挑水"年复一年的"蜗居"在这所老房子里。</h3><h3> (笔者居住的平房)</h3> <h3>  (十四)、动迁</h3><h3>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 城市在悄然的变化。中街那些胡同和院落开始被动迁所蚕食。一些小商店已动迁改造,合并成了大商场。老城的特色被鳞次栉比的高楼包裹着。 </h3><h3> 我的故居及街北那些大片的胡同、平房于1992年被政府动迁。我也向单位要了住房。</h3><h3> 即将要告别生我养我的故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搬入楼房是盼望已久的事,从此可摆脱那些劈材、烧煤等繁重的家务,也不必再为冬季的取暖发愁了。但真的要离开这块"风水宝地"也确实是难以割舍。 为此,我还拍下来几张老房子的照片,也算是当时的自我慰藉吧。</h3><h3> (动迁前的中街)</h3> <h3>(十五)、重游古城</h3><h3> 转瞬之间,我离开中街已经25年了。如今,退休在家,带着外孙,看着他们如此繁多的各类学习,几乎没有闲暇时间。我们当年那种自得其乐的幸福,他们是体验不到的。而他们的兴趣和爱好往往强加着父母的意愿和期望。这是年代的差异,时代的进化。相比他们,无疑,我们的童年是精彩的,是后无来者矣!</h3><h3> 几经搬迁,虽然居住的条件越来越好;但是却倍添了一些怀旧的思念。如今,居住着钢筋水泥的高楼,防盗门一关,也就阻隔了邻里的往来。</h3><h3> 生活的变化给我带来了安逸;但也带走了我那曾经拥有的欢乐。我似乎忘记了小平房的苦楚,更多的回忆是她的美好。</h3><h3> 是中街的这片土地哺育了我,是皇城的文化熏陶了我。</h3><h3> 现在,偶尔也来中街,街北的那些熟悉的胡同和大院,已是过眼云烟。睹物思人,同学、发小也是人个一方。最感慨的是看到"沈阳春天" 就像看到了我的家。</h3><h3> 看街面,"雕栏玉砌应犹在";看街后,"旧貌换新颜"。"北中街"是她的新名字。</h3><h3> 无论过了多少年,故居永远让我怀念;无论时光怎样流逝,古城中街—都能印正我那纯真的记忆!</h3><h3><br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