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孩子，他们的眼神 作者：金晓雯

若然

端午，再去胭脂峡，曾经的印记很深刻，峡谷里流淌的水，传说因为被七仙女的胭脂染过，所以有些混浊，路，总是被黄土覆盖，走过，总会有尘土带起来。

目的地到了，车一停，就看到远远的一群孩子站在附近。在我们看他们的时候，他们也看着我们，那只是一瞬间的事。

跟着同伴往前走，突然，一个女孩的眼神深深触及了我，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迷茫，忧愁。我突然有一种想追赶她的冲动，可是山路太窄，她很快就消失在旅游的人群里。

心里总有些忧郁，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了身边多了一个男孩，他一直跟着我左右。

我想到了那个女孩，随口问他：认识那个扎小辫，穿篮衣服的女孩吗？

他摇摇头，不知道。

就在这一瞬，我突然又看到了那双同样的眼睛。

我按了照相机的快门。

我问他，多大，他说，十二岁，我们就这样攀谈起来，他的手里始终拿着一把中药材，他告诉我，他上五年级，叫马冬冬。手里是党参，问我买不买。

我说，不需要。

他说，他可以给我带路。我知道他想让我容许他做我的兼职导游。

这里，我来过，来回两公里多的路程，很熟，但我不忍心拒绝他，尤其是那双眼睛。

他一直走在我的前面，每到一处景点，都会指给我看，青蛙观月，神像嬉水，很简单的讲解着。

我问他，几岁开始这样的生活，他告诉我从七岁开始.

我问他，能赚多少钱，他说每天基本三十元，他说，父母都是种粮食的，山里钱不好赚，他这样可以养活自己。

我问他，长大想做什么，他说不知道。

他一直很严肃地做着他的"导游"你不问，他便一直低头走路。

　 我看到了在门口的那些孩子，都分别走近了游人的队伍。

我一直想让他笑。想看看他笑得样子，所以，一直逗他，但他始终一脸严肃。中途，我想在景点拍照，便给了他报酬和他分别。但总不忍心，便最后问他，为什么不笑？他低头不语，我说，你不会笑吗？他说会，我说那你笑给我看看，他笑了，笑起来的样子很好,是没有放开的那种。

下山的时候，我注意其他别的孩子，和马冬冬一样，三十度的气温，但他们都穿着和这个季节很不般配的春装。

我始终没有看到一个笑容，那种属于孩子的笑容。

我用相机把他们拍了下来。

走出了胭脂峡，我却怎么也走不出那些孩子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