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有种东西,会在人步入老年的时候悄然侵入。然后它扎根又吞噬,腐朽又慰藉……它让一个人无力,让一个人痛苦,又让一个人沉睡。”我知道,就是衰老嘛?不,是孤独。</h3> <p class="ql-block"> 周末的一天早上,孩子爸说:“有事没事 就说回娘家,有空又不回。”“回家就回家”就那么耷拉着几件衣服,颓废地到了家门口, 拉破嗓子乱吼‘糟老头’我回来了…… 也许是想掩饰内心的不情愿吧!</p> <p class="ql-block"> 他像拱桥似的矗立在门枕石上, 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是被我的突然到来吓到了吗?是遥望远方的我吗?还是看眼前的石板路吗?让我陷入了沉思,糟老头,你不认得我了吗?三四步却当一步,使上宇宙般的力气,拍了他的肩膀,身子微微一颤,整个胸脯往前偏斜,显然老头吃不消我的胡闹。嘴里念念叨叨“来了就来了,走了就走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老头成为了村里的最萌身高差,倒个垃圾,洗个菜,洗个衣服,甚至和朋友叙个旧。都得手挽着手,穿梭在田尾小巷间,偶尔老头也会和别人寒暄几句,无疑是在炫耀,他那个长不大的孙女――我。声音往往高出好几分呗,头往上昂,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而我只能低头埋没,用一句改编的诗句修饰下自己最为不过,“仰不愧于天,俯却怍于你。”</p> <h3> 似夜暮又不是夜暮,那颗红日早已被幽深的山谷吞没。寥寥炊烟,像是神笔马良那样,把乡土,乡土的房子,添上浓浓的韵味,唯独留下那个静得可怕的夜。脑子也开始播放十几年前的电影,一个老头拿着竹鞭满村追打三个小孩,老大我,老二亲妹,老三堂弟。像似追打三头水牛,为什么这么说呢?竹鞭是老头用来打牛的,便成了打我们三姐弟的工具,边追还要边骂,骂来骂去还是那几句骂牛的话。最后自然没逮到我们,远远的还对他做了个鬼脸,和放屁拍拍屁股走人的姿势,快快乐乐的消失在他眼前。这便也是我经常想起的童年。总得要回家吧!老头守在大门口,我们撒腿往后门口跑,锁了,完蛋!我们开始商量,阿谀奉承,“爷爷,爷爷我们回来了,”“回来就好”不料他拿起竹鞭就一顿乱抽。我的呦脾气上来了,你个老头打死我好了,……山间的雨时不时来问候一下,打乱了我的绪,爷爷便是老头,老头便是爷爷。</h3>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岁月所措流光浅,总是会不经意到达人们要来来走走的某个点。我怕和老头说再见, 面 对生活的责任 与义务, 迫使我不得不说再见。 第二天早晨起来,老头不像往常那样挽着我的手,他依旧那句话“该上班去了”话语间很沉重。我抱着老头,老头哭了,泪水穿透了我的心――孤独的泪!我倒希望老头可以拿起竹鞭乱抽我这个不孝的儿孙,此时的老头,头发少,顶门寒,凉风飕的脑袋酸。牙又掉,口流涎,硬物难嚼囫囵咽。哪有当年的风范,像一个婴儿依偎在我的怀里。</span></p> <p class="ql-block"> 风一样的来,沙一样的走,老头又开始坐在那发亮的门枕石上。孤独,寂寞,便伴随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