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潭 村的留守老人

高原上的行者

皖南的特殊地理不但形成了“白云深处有人家”的美丽风光，也是我国三大文化发源地之一。（徽派文化；藏文化和敦煌文化）。但是随着历史的发展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山区人群的生活方式在悄然中发生变迁。 阳春三月正值油菜花开季节，跟随一众影友到歙县霞坑镇石潭村和杞梓里镇的坡山村采风。实现了由来已久三月皖南花海行的夙愿。

石潭村的留守老人

 

石潭村位于歙县偏东北方向，陡峭的山坡上居住着不到300户人家，村子空荡荡的，院落野草丛生，有的房屋倒塌无人问津。过年时，几户人家门上留下的红色对联，才感到了几分生机。

沿着狭窄的巷子，一边拍摄，一边遥想着这里曾经鸡鸣狗吠人声沸鼎的场面。拐出小巷，不大的院落堆着柴禾，旁边坐着一个老太太，聚精会神的望着远方，直到我走到她身边打招呼时，她才回过头来。

在攀谈中得知，她已90高龄，三个儿子携全家外出打工，自己留守在家，她身体好，生活可以自理。她静静的坐在那里，不知是遥望儿孙回来，还是沉浸自己儿时的往事………..

此刻我想起去年在婺源得知的传说：过去徽州妇女出嫁时，娘家陪的嫁妆是一把剪刀，一个簸箕，一张地契还有一口棺材。簸箕是寓意女儿好好劳动，勤俭持家。地契是娘家给的一块地，鼓励女儿不要占婆家的光，就是死了连棺材也是自己的。那时的徽州妇女非常辛苦，既要种地，又要生养孩子，还要照顾公婆。

然而徽州的男人也很艰辛，十三四岁就要出去做生意。挑着担子，一头是茶叶山货，一头是干粮大饼，另外还有一根麻绳。如果混不下去，就用麻绳了断性命。所以他们出去后都非常勤奋，大多数人的生意做的都很成功。赚了钱就回家盖一片房子，研发新工艺，如徽州的纺织、雕刻、印染、建筑、酒坊等许多产品都文明于世。由于徽州人的顽强拼搏和勤奋自立精神，成就了许多大商人和官宦人家。徽州文化也由此形成。

老人家勤奋辛苦一辈子，这样的高龄仍然孤苦伶仃，一种莫名其妙的怜悯油然而生，我从衣袋里摸出唯一的糖果递了过去：“就一块了，给你吃吧。”她接了过去又给我说：“不要吃。”当我走出家园，又回眸轻轻的向她点头告别，眼睛有些湿润。这就是徽州女性，伟大的母亲。

 

　　　　在村子另一头，看上去有70岁的吕老汉手里拿着锄头，身后背着草帽，正给几个摄影人当模特，不亦乐乎。老人家性格开朗热心。我跟随老人到他家中，古旧的老屋很宽敞，房梁上挂着几块腊肉，八仙桌摆在正中，完全是清朝家私。在攀谈中得知老人家的女儿在苏州安家落户，三个儿子及孙子都在外面打工。有的在县城买了房子。从他的笑容中可以看到他生活的很开心也很满足。其实他已是86岁高龄了。性格像个顽童。

　　山村人向城市迁移

　　

这里的村子一般都建在半山坡上，来自山顶的泉水引流进村。一般夏秋季水量充沛，冬春季易缺水，遇到大旱，就要用车到很远的地方去拉水。

随着人口的增加，村子的用水压力很大。但是，村民居住人口在逐年下降。有些房屋坏了不在修缮。村子里有百分之十几户人家都在县城买了房子，不在回来了。

和农家乐主妇吴接娣聊天得知,茶叶和养蚕是村子的主要经济来源，人均年收入四、五千块钱，靠卖粮食吃饭。她告诉我说：在这油菜花开的旅游旺季，她的农家乐可以收入一两万块钱。过了季节，几乎没有人到这来了。然后我也要下山打工去。不然在村子里就穷死了。

靠近路口的地势，盖起了四、五处农家乐，几层铝合金门窗的小楼给古老的村子增添了几分现代气息。为方便孩子上学，村民打工几乎是举家全迁，从他们这代起，就要离开祖辈留下的宅子。村子居住的人越来越少。山区种植，保护村落，保护这片自然风光将更为迫切。

　　山村里的QQ群主

　　

杞梓里镇的坡山村位于歙县南端，距歙县30多公里。

村里有不少的鸡，村道干净利落，家园没有野草丛生和房屋倒塌的状况。两天来只看到一个正在吃饭儿童。

这个村有360多户人家，主要种植菊花和茶叶，外出打工的人比石潭村少，约占30％，村民年收入约5000多块钱。搬迁到县城落户的不到5％。12处农家乐小楼给村子增添了不少的光彩。从村貌看比石潭村富裕多了。

村头一座宽敞的小楼下，两台笔记本电脑映入了眼帘,顿时拉近了这里与城市的距离，便走了进去与正在吃饭的中年男子聊了起来。从递过来的名片得知他叫方四清，是摄影爱好者。他不但有自己的Q号，并且是500多摄影爱好者的聊天群主。

他是坡山油茶专业合作社和坡山农家乐旅游文化协会的组织者。墙壁上挂着“坡山摄影基地”的牌子。 他很健谈好客，从聊天得知，这个村2005年从大山里修建了7公里长引水管道，解决了吃水的难题。由于村子的基础设施好，村子的人气比石潭村旺盛许多。

　　老太太的背影挥之不去

　　

能否拍摄到好的照片，关键就是用好光线。这次最开心的就是拍到了云海。在山水画廊新安江和屯溪老街也扑捉了几张满意的照片。虽然时间短暂，来去匆匆，收获算是丰盛。

但是，那个老太太坐在家园里的孤独背影，始终在心头萦绕。在这远离集市的山村，她不但缺乏亲情的陪伴，更缺少水果和菜肴。她的儿孙们是否常回来看看？是否将老人家的冷暖挂在心上？返程的路上，我一直默默的为她祈祷，希望不是这样的。如果下次能再来这里，一定带给她带些水果佳肴，慰藉这个饱经沧桑的老人。

《完》

本文刊登在都市晨报

皖南春晓

 

图/文：高原上的行者

 谢谢您的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