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途

幽幽清泉

<p class="ql-block"> 文/摄 黄晓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天,我刚进厕所,他就挥拳打我。""他为什么打你?""不知道。""一个精神正常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打人的。你们认识吗?""算是认识。""怎么认识的?"张恒回答着警察的问话,可对于这句问话,他回答得吞吞吐吐,"在,在操场上认识的。"</p><p class="ql-block"> 警察用特殊的职业眼光看着他。昨天各个网络传播着M中学校园欺凌事件,微信群里也都在转发,一夜间,M中学校园欺凌事件传遍大江南北,这事引起了高度重视,立案调查,查明真相,以儆效尤,不再让校园欺凌在H市这个全国文明城市发生。 </p> <p class="ql-block">  前几天,张恒挨打了,被打得脸部略有发青。学校及时处理,对殴打者给予权力范围内最大的处分--记过。殴打者学生家长同意赔偿医疗费及营养费。息事宁人了两天,张恒家感觉很窝囊,吃了亏,便招来媒体,拍摄现场,以校园欺凌事件报道,引起公愤。</p><p class="ql-block"> 张恒低着头,心里想着,这次真倒霉,向来是自己欺负人的,这次被人算计,栽了。脑海里翻滚的全是以前屡屡得手之事。</p><p class="ql-block"> 打小起,他抢了小朋友的玩具、从背后推倒其他小朋友,因争抢东西抓破小朋友的脸,妈妈只是向人家道个歉,回到家,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笑着说,"男孩子就是要狠一点,长大了不吃亏。"</p><p class="ql-block"> 上了小学,虽然自己贪玩,学习不好,但也没人欺负自己。自己跟同学要一块橡皮、一支笔、一根尺,没人不给的。如有不给,以后在教室里、在操场上、或厕所里,找个机会绊倒他、装作不小心碰了他、或弄坏他们的学习用品,老师们也只能批评而已。凡是自己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有哪个不顺眼的,就整哪个。就说小学里同桌小雯吧,她长得丑,不愿与她同坐,但老师安排了座位有什么办法呢,然后天天整她。当然,最得意的是小雯生病去挂水那次。她妈妈来接她去挂水,小雯坚决要把书包带回家,可妈妈不答应,挂好水还要来上课的,何必把沉重的书包拿来拿去,多不方便。没法,小雯把书包留在座位上。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倒空书包,用脏的鞋底在书上踩。被老师叫去了,以不小心倒下去,把书包撞翻为由,搪塞了过去。老师没办法,最终把小雯的座位调走了。</p><p class="ql-block"> 五六年级时,小朋友们早已熟悉我了,我想要的,就能得到。偶尔被老师知道,挨一顿批评,然后父母替我归还。这点小玩意在爸妈眼里算不上什么,根本上不到棒责的程度,他们也没这个闲工夫管这些芝麻大的事,他们忙于赚钱、喝酒、打牌。</p> <p class="ql-block">  可进了中学,怎么就不一样了呢?老师特严,课上说说话,插插嘴,就挨到老师的严厉批评。作业就更不用说了,天天像黄世仁催租逼债。不过,中学里人多,一幢楼一个年级就有十六七个班,每个课间去厕所,或其它楼层,就能碰到很多人了。还有操场也是个好地方,一节课,不同年级的五六个班同时上体育课,目标更广了,看看哪个不顺眼就挑哪个,跟他们"借钱"之事更不用说了。即使有同学汇报老师,还不是跟小学里一样,爸妈过来,把钱还了,再挨老师一顿教育就了事了。至于爸妈也很奇怪,小时候说我长大了不会被人欺负,可现在我真的不被欺负了,反而担心我。</p><p class="ql-block"> 老师么,更不用说了,物理课上,同学们考试,我用尺敲打桌子,老师过来阻止,没收我的尺,我可不愿,站起来一拳挥去,可是被老师抓住了手,由于是男老师,不吃这个眼前亏,只好气冲冲地走出了教室。他们能拿我怎样?还不是请爸妈到校,挨他们一顿骂而已。</p> <p class="ql-block">  不要说那物理老师的事,学校拿我没办法,就是隔壁班的女班主任,她在班上叫她的学生不要和我来往,我刚好经过,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回过头来,冲进教室,抡起拳头,一下子捶到她的的前胸。她叫来她的老公,一把拎着我的领子,叫我道歉,我才不怕呢,要不是看在自己班主任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才不会向她道歉。这口气,还是爸妈替我出了,别看他们以前为了小事和班主任一起批评我,可到了关键时刻,爸妈还是站在我这边的,第二天爸妈找到了校长,说我被惊吓了,心里有阴影,不敢上学为由,要那位班主任的老公道歉,否则就上告。</p><p class="ql-block"> 可这回,怎么就栽了呢?在操场上瞄准了一个穿着有档次的男生,跟他要50元钱,规定时间送到。眼看时间就要到了,可还没有动静,便放风要揍他,可没想到,他竟以给我东西为由,把我约到厕所,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挨了他的打,真是冤枉啊,一向无敌的我,这回栽了。</p><p class="ql-block"> 警察问了话,还叫我写材料,唉!从哪儿写起呢?</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写于2017年2月26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