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在我的家乡洛清江畔有一个叫大石的古渡口,千百年来一直沿习人工摆渡。</h3><h3> 这里地处桂柳边界。</h3><h3> 古时陆路交通不畅,洛清江依凭相思江运河,连接漓江与柳江,“逆水上桂林,落帆下广州”,水运繁忙。沿江两岸,山路陡险,不少山路凿崖成栈。其中永福-拦马-里定-鹿寨段为桂柳古道核心路段,沿江而行,人烟罕至。崇山峻岭间,需要反复渡江。</h3><h3> 柳州-永福-桂林古道为桂柳商旅民俗交往最便捷通道。几百年茶盐商旅往来不暇。</h3><h3> 大石渡口,位居古道咽喉。</h3><h3><br /></h3><h3><br /></h3><h3><br /></h3> <h3> 我的家乡,一个叫水塘村的地方,坐落于一青黛色的巨石之上。全村临江而立,坐东朝西,凌空如飞,巨大矶石向江突出,远观恰如龟背,水涨石浮,故又有村名大石。水从北来,撞击岩石,于村前形成一个洄水湾。</h3><h3> </h3> <h3> 二十多年前,村的中央还生长着一棵古松。树冠若盖,巨大的枝干,造型绝佳,华荫之下,覆盖半个村落。前村临江岸上,是成排的、巨大的苦恋树,榔子树,凤尾竹。每年春夏时节,无数侯鸟迁栖停留。</h3><h3> 枯藤老树昏鸦,流水人家。</h3><h3> 只可惜,水还在,树无踪。</h3> <h3> 记忆中, 渡口的对岸,建有一摆渡人简陋小屋。日夜守候。若有人要过江,岸上人则大声呼唤:“喂……,过河啰……,撑我过河嘛!”艄公则立马出屋上船,拔篙揺桨。木制小船势单如叶,摇摇晃晃,风浪中飘过对岸。</h3> <h3> 小时候家道贫寒。</h3><h3> 八十年代初期,我的父亲曾经承包过充当摆渡人的工作。当时的工酬,生产队以十分的工分记。其实父亲开始并不擅长拔篙揺撸,甚至不擅长水性。后来我才知道,父亲看中这个工作,是因为村里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外地人过江,可以额外收取两分钱。正是这微薄的两分钱额外的收入,才成就了我们五兄妹读书梦想。</h3> <h3> 正值年少的我假期里常常去帮父亲的忙,深谛其中的艰辛和危险。</h3><h3> </h3><h3> 大石渡口,这里因特殊的河谷地形走势,冬夏风频且大,加上水深流急,帮父亲撑船的时候常常被竹篙和木桨碰坠江里。</h3><h3> 年幼顽皮,小小年纪游泳抓鱼几乎成了儿时唯一的爱好和乐趣。或木船或竹筏,在江中有过几次起死回生经历,都是当时的船公潜入江底。掐人中,双腿倒挂,才吐出满腹黄水。</h3><h3> 以至于多年后参加工作每次回家,一日几次,习惯性有意无意走出家门,总要到码头处走走看看。</h3> <h3> 二十几年前,有人发明钢绳拦江,船上人拉索方可过河。</h3> <h3> 今年春节回家,惊诧不知何时何人又有了不可思议的新的发明。</h3><h3> 摆渡人不需要在船上,不需要任何人力和动力,只需借助风力和流水,渡船可以永不停息,反复穿梭自动漂滑到江的对岸。</h3> <h3> 仔细观摩,原来渡船得以自行过江的核心关键,是在拉绳过河的基础上,只需根据江水水位,调整好拦江钢绳的高度角度。船头上方装一滑轮系在拦江绳上,船头下方水中装一叶舵片。凭借风力和流水,形成合力,船身可以自行调整角度,沿绳滑过江去。</h3><h3> 更巧的是,船到对岸,借助胶皮船身撞岸惯性反弹,调转船头,周而复始。</h3> <h3> 2017年2月1日,我站在船头掐表测试,江风2--3级,平均水流速度0.18米每秒。</h3><h3> 每一次船过对岸,耗时约两分钟。</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