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的守望

刘长荣

<h3>  每年春节过后,我都要和姐一起去看望我的大姑,今年照旧,我们出发了!大姑家住在偏僻的桃峪村,车开到山脚下,我们一路沿途欣赏着自然风光,呼吸着新鲜空气,心里热切盼望快点见到88岁的大姑。</h3> <h3>  去大姑家,需要爬一段陡峭崎岖的山路,常年被雨水冲洗的干干净净的青石俨然成了一片美丽的自然风光,几棵枯树在寒冬中屹然挺立,大姑家就在眼前了!</h3> <h3>  要不是看着门口贴着喜庆的对联,远在山里的旧房子还以为早已无人居住。正是伟大诗人马致远的&quot;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quot;的意境所在。</h3> <h3>  我们一看到站在门口的大姑,就亲切的喊道:"大姑,俺来了",可能因为大姑娘家亲戚较多的缘故,使劲认也没有认出我们来,就问站在屋里的姑父:"这是谁来了啊?"大姑父比大姑小一岁,耳朵早已聋了,但是眼神头还不错,:"这不是他表姐吗"接着大姑认出我们来了,一只手拉着我姐的手,一只手拉着我的手,激动的说:"嗨,闺女,恁又来了,年年想着我"。</h3><h3><br /></h3><h3> 坐下后大姑一直拉着我的手,问了一圈娘家的人,大的小的老的少的都记得清清楚楚,谁家孩子结婚了吗,谁家孩子上什么学了,谁家谁家都怪好吧……,我们问大姑你也怪好吧,大姑说:"不行了,眼看不清东西了,老了。"通过聊天知道大姑三顿饭才吃上一个小馒头,一天喝半斤酒,她自己说:"喝了一辈子酒,指望这点酒养着我了。"酒这东西在大姑身上发挥了积极作用,那是因为大姑每天能定量饮酒,从未醉过。</h3> <h3>  我们想到了童年时候一起长大的三叔家的姐姐,也是大姑比较疼爱的孩子,姐姐现在远在天津,我们已经很多年未曾谋面。当我姐帮大姑和三叔家姐姐联通电话,听着隔着千万里也阻挡不了那份浓浓的亲情,我们的泪水模糊了视线,那份远方的思念也让大姑的眼睛里泛起了泪花。</h3> <h3>我们说:大姑你和大姑父好好注意身体啊,争取都活到一百岁啊!大姑摇摇头说:"不行不行,哪里也去不了了,你们都来看我,活年纪大了净一面了,光坑恁啊。"我高兴的说:"我们情愿被你再坑二十年"。大姑淳朴的言语中还不时流露出老小孩的那份可爱</h3> <h3>大姑说:"这辈子啥也没过下,现在也没能种地了,别看我们屋里有几口大缸,几个缸里都装着水"。我们听说是水,还不太明白,大姑说,:"外面水管冻裂了,你表哥给挑满缸,一个冬天情用就是"。看到我们给拿去的肉,热情的拉着我们的手说:闺女,在这吃饭啊,家里有菜,快自己切点肉,自己炒去"。记得几年前我们有一次看大姑时,也是留我们吃饭,那年的情境还历历在目:那时大姑还"年轻",能做得了饭,趁大姑做饭时,我们出去逛了一圈,大姑以为我们走了,回去时正和大姑父吵嘴,嫌不留住我们。看着我们回去,高兴的直抹眼泪。</h3> <h3>  这是大姑家的全家福,几十口人,四世同堂,有着一个幸福的大家庭。儿孙们也都个个孝顺,有出息,只是搬迁时因年龄大了,不愿离开一辈子居住的地方,所以至今孤零地住在山上,多亏表哥表姐经常给他们送吃的,照顾他们,才能让大姑老年生活有保障。</h3><h3> 大姑的一生很不容易,记得我小时候大姑去我家,和我爸妈聊起她年轻的事情,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七十多年前大姑十三岁嫁给大姑父做童养媳,结婚时大姑父不懂事,还爬上树看媳妇,嫁过去后挨老婆婆(也就是大姑父的奶奶)的欺压,有一次我爸跟着大姑去过姐家,蹲在鏊子旁边看自己的姐姐烙煎饼,边饿的肚子咕咕叫,在家规严厉的老婆婆的监督下,硬是没敢给自己几岁的弟弟一丁点煎饼吃。痛苦的过去让大姑回忆起来异常伤心。</h3><h3> 饱尝了旧社会的残酷,也经历了新社会的温暖,虽然大姑年事已高,牵挂了这个,还惦记那个,只要健在,心中永远都装着满满的爱。</h3> <h3>临走时我们要和大姑照相,大姑很高兴的配合,快点拿下头巾,戴上帽子,整理衣服,幸福的笑容洋溢在岁月沧桑的面容里。</h3> <h3>当我们照完后让大姑看放大后的照片时,大姑边看边笑着说,:"我怪上相啊,照的这个好唉!"我说:"大姑你最俊啊!"大姑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但愿那份灿烂的笑容能永远定格在大姑脸上。 </h3><h3> 临走时大姑没有站起来送我们,因为腿脚不太灵便,坐在门口目送我们远去的背影,一直到很远。</h3><h3> 祝愿大姑永远健康长寿,福如东海!</h3> <p class="ql-block">五年后的大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