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界 • 从村官竞选认识中国乡村

小美

<font color="#808080">今天,很多人离开家乡,去往另一个城市工作。乡愁,依旧是过年期间说不完的话题。小美再向大家推荐一篇纪实摄影作品《竞选村官》,让我们跟着摄影师叶高兴的镜头,从村官竞选管中窥豹,了解一下当代中国的乡村。</font> <b><font color="#167efb">作者自述:</font></b><div><br><div>2008年,浙江省松阳县第八届村委会换届选举,我参加了新兴乡的村委会换届选举督导工作,于是,我用手中的相机拍摄了参与的五个村的选举过程。之后2011年、2014年的第九、十届换届选举,我又利用周末时间专程拍了一些村的选举过程。</div><div><br></div><div> 1982年版《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明确规定:农村按居民居住地区设立的村民委员会是基层群众性自治组织。村民委员会主任、副主任和委员由居民选举。从1983年到1985年,农村普遍取消人民公社制度,完成了乡、镇政府和村委会的重建。1987年11月,六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23次会议审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试行)》。该法规定:村民委员会主任、副主任和委员,由村民直接选举产生。村委会一般三年一届,松阳县各村委会至今已经有十届,在村委会选举发展过程中,从上级党委政府指定候选人,到村民代表大会推荐,到2008年才真正实现村民自荐直选,前后足足用了20多年的时间。</div><div><br></div><div> 由于村委会特别是村民委员会主任对村中资源有一定的支配权,并可获得更多的与党政干部交流机会,因而,当上村委会主任可获得一定的甚至是巨大的名和利,有较大的诱惑力。因此,当村民可自荐直选村民委员会主任、副主任、委员时,村里的一些能人就跃跃欲试,参加竞选。当竞争摆在面前时,他们又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争取竞选的胜利。而村民在直选村委会过程中,也切身感受到民主和民主的力量。 </div></div> <b><font color="#167efb">正文:</font></b> 2011年3月25日,新处乡竹囮村,村委会选举现场。 2011年3月5日,安民乡乌弄村,安民乡在各村拉起了选举宣传横幅。 2011年3月25日,新处乡东北头村,村委会选举在村大会堂举行,工作人员在门口看守。 2013年12月28日,大东坝镇石仓六村,村大会堂主席台一侧搭起的临时秘密写票处,候选人姓名和照片贴在每格写票处墙上。 2011年3月25日,新处乡竹囮村,祠堂的一角隔起的秘密写票处。 2010年12月18日,望松乡石门村,村委会选举秘密写票现场。狗的主人正在秘密写票处写票。 2011年3月24日,四都乡平田村,在直系亲属陪护下,老人参加选举。 2011年4月5日,叶村乡膳垄村,村民正准备投票。 2011年3月24日下午,四都乡平田村,上午选举时主任职位竞争双方只有5票之差,均未达半数以上得票。优势方怀疑自己直系亲属投了对方票并被证实,下午该亲属出走放弃投票。弱势方发现后,说优势方威胁选民,并在打开票箱之际,冲进选举现场抢票箱,在场的民警和工作人员虽然迅速进行制止,但仍然有少量选票被毁,一当事人因破坏选举而被行政拘留。 2008年1月8日下午,上午首轮选举结果落后的竞选人情绪激动,在选举现场大声宣讲竞选对手有送烟贿选行为,叫大家不要参加再选举。 2011年3月24日,四都乡平田村,在打开票箱清点选票之际,无关人员被挡在选举现场门外。 2011年3月25日,新处乡东北头村,投票结束。由于还未到投票结束时间,选举工作人员正在等候打开投票箱时间。 2010年12月18日,望松乡石门村,小孩正在窗上向里面探视村委会选举现场。 2010年12月18日,望松乡石门村,工作人员正在整理选票。会议室墙上挂满领袖像、党旗、标语和各类制度牌。 2011年3月25日,新处乡东北头村,根据选举回避制度规定,自荐候选人在自己投票后离开选举现场集中回避。 2011年3月24日,四都乡平田村,唱票计票现场。 2008年1月4日,新兴乡徐郑村,工作人员正在计票。 2008年1月5日,新兴乡泉庄村,计票现场。该村村民主任有两人自荐竞选,上午两人得票都不过半,下午再选两人得票相等,这是他们两人第二次竞选得票相等。 2008年1月3日,新兴乡内孟村,在计票现场的候选人。那一年还未建立候选人回避制度。 2010年12月18日,望松乡石门村,面对写满“正”字的黑板。 <div><b><font color="#167efb">作品评语:</font></b></div><div><br></div>中国乡村是由血缘和家族社会组成,自古权力不下县,乡村历来由乡绅精英和宗族长老管理。从1982年开始,国家开启了在基层乡村普遍实行的民主选举。自从农村取消农业税以后,基层政府的权力在乡村似乎呈现出更多的消解,乡村主体性丧失和价值碎片化已成为乡村危机的核心问题。<div><br><div> 从2008年开始到2014年,摄影师叶高兴记录了浙江省松阳县几个村子的村委会换届选举过程。叶高兴用不同时间和空间的镜头,串联出一个基层乡村选举的线索和过程。</div><div><br></div><div> 叶高兴的镜头给观者呈现出乡村民主的现场充满了诸多戏剧性的场面,在选举过程中,乡村中日常生活中的诸多矛盾会显现和爆发,甚至成为积怨已久的各宗族和家族矛盾引爆的导火索。那张“尊重选民意愿,保障选民的民主选举权利”的横幅,也可能会成为一道摆设,与横幅下边蹲坐一排各怀心事的乡民关系中,起到了警示和安抚民心的作用。搁在棺材前面的投票箱暴露出的不是法理社会的个体意愿,而是乡村家族的秩序与威严,是公共生活私有化的家族策略。有意思的是,被乡土化的民主类似一场戏台,原本超越于性别差异与亲缘限制的民主精神,极可能被转化为亲族之间争名夺利和勾心斗角的场所。民主选举的空间类似战场,有时亲族的规范也无法制约对权欲的渴望,国家法制的一些话语又会被选民转用为攻击或揭发对方的利器,以法制精神为核心的民主在乡村的宗法秩序里或许会成为不合时宜的走过场。</div><div><br></div><div> 乡村的血缘社会是否适合选举?这个实验任重道远,还有漫长的路要走。我们要在传统的乡村伦理与当代社会之间,寻找出一条真正符合中国乡村的民主之道。(渠岩)</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