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泡泡

张婴

窗外雨声哗哗，又下大雨了。每当这样的时候，脑海中总会浮现出这样一幕：在挂着雨帘的屋檐下面，有个小女孩依着门坐在小凳上，低着头，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外积水中的泡泡发呆，那就是儿时的我。

看雨水泡泡是我儿时下雨天里最喜欢的一件事情。豆大的雨点在门外大大小小的积水塘中砸出一片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圆圆的水泡，叮叮咚咚，此起彼伏，仿佛是雨滴在水面上群舞，很是可爱。我的眼光总是要去捕捉其中那些特别的家伙，比方说有的水塘上漂着油花，那冒出的水泡就会旋着五彩；有的水塘积水深一些，水泡就会被砸得大一点，在水面上转几个圈，然后偃旗息鼓了；有的泡泡刚一冒出水面就匆匆收了场，仿佛是下一个急着登场的泡泡生生地把它拉了下来；有的泡泡非常淡定从容，钻出水面后就稳稳地飘居一隅，待到看尽周遭沉浮后才悄然遁去••••••

这样的雨天偶有几个行人路过，踩碎了一行泡泡，但马上又被新冒出的泡泡填滿了。空气中弥散着新鲜雨水甘甜的气息（那时的雨水被称作＂天落水＂，常被人收集起来饮用），檐下有燕子叽叽喳喳地在戏闹。我会在这样的场景里忘了时间，忘了一切，直到母亲喊我吃饭，以至于几十年后的今天，我的脑海中还深深地印记着。

窗外雨声滴㗳，又下雨了，可是泡泡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