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b style="font-size: 22px;"> 所谓“高柴家具”,自然是指用柴木制作的、年代久远的家具。在基本自给自足的时代,北方地区如山西、东北、内蒙等地的农民,其日用家具大多都是自己打造的。这些家具其特点就是因地制宜,就地取材,从而相对显得粗糙。但这类家具却完好地保存了高古年代家具的信息与脉络。以晋中地区的柴木家具为例,这些家具的很多造型就与金代壁画上的家具类似;河南北部明清时期的日用家具,大多保留了宋式家具的遗韵。因此故,我们说,“高柴家具”中蕴含着极其丰富的历史文化信息。</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style="font-size: 22px;"> 在收藏界,古家具用材历来就有软、硬木之分。一般而言,硬木家具当指以黄花梨、紫檀为代表的红木家具,而软木家具则是指除硬木家具之外的所有木质家具。老北京人中有将软木叫做“柴木”的,言红木之外的木材不好,只配用作劈柴烧火,颇含嫌贫夸富之义。考其出处,大约是出自推崇红木家具的满清贵族之口。因为一般人是不会持此心态的。 </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style="font-size: 22px;"> 柴木的概念在北方虽说悠久,但其所涉及的范围至今也无定论。以王世襄先生的著作为例,虽说老先生对家具用材始终抱有严谨的态度,力求将其细分,然其著作中从没有柴木一说,而是将与硬木对应的木材称之为非硬性木材。在他看来,榉木、楠木、桦木、黄杨木、南柏、樟木、柞木、松木、杉木、楸木、椴木等11种木材均在非硬性木材之列。 </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style="font-size: 22px;"> 现如今,家具材质的经济价值已被人们讨论得比较多,而材质制成品的审美价值却很少有人重视。有人甚至错误地认定家具的价值就取决于材质,材质决定一切。坦率地讲,材质只是原材料,对一件家具而言,其自身价值主要是通过家具的式样、年份、所承载的历史文化信息,甚至在可考的情况下,有关其使用者、收藏者的社会地位、名望等外在的因素来体现的。就木材本身而言,并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只不过是由于存世量的大小及人类的好恶,才致使其身价有了高低的差别。就像黑白黄棕各人种都有美人一样,不同的木材都有其不同的欣赏价值。</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style="font-size: 22px;"> 到过北京故宫军机处参观的朋友,一定会纳闷。贵为天子重臣的军机大臣们,所用家具不仅寒暄(清一色都是榆木擦漆家具),而且异常简单。从现存图片来看,当年整个军机处内,除去两条木炕外,不过是几个方桌、数把椅子而已,与储秀宫、养心殿比起来,可谓天壤之别。其实这一切,都是由军机大臣们的身份来决定的。要知道,军机处的军机大臣们虽说都是一二品大员,论地位已位极人臣,权倾朝野,自己家中用的也许多是硬木家具。可他们一旦进入皇宫,身处天子脚下,则是皇上的奴才。在宫中,他们是没有使用硬木家具,尤其是紫檀家具资格的。</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style="font-size: 22px;"> 由此可见,是社会分工赋予了不同家具不同的文化内涵。如果我们查阅清宫造办处的档案就会发现,宫中奉旨制作的家具,其用材范围也是相当宽泛的,包括了各种材料。这说明,即便是贵为天下之主的皇帝,对木材的欣赏口味也并不单一,御用品选用的材种也是丰富多彩的。其实,世间万物,各有所值,不同种属的木材,只要应用得当,均能物尽其用,优势尽显。比如紫檀的衣箱,绝对不如樟木的优越;柏木的躺箱,也许比红木的更好使。就木材本身而言,不同的木材都有其不同的欣赏及使用价值。重材质而不唯材质,才是收藏者唯一正确的选择。</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基于此,业界有必要从新确认柴木家具的历史定位。要知道,柴木家具作为研究中国古典家具的活化石或标本,其重要性是任何硬木家具所无法代替的。这些老家具与同时期的硬木家具一样,积蓄并传递着丰富的历史文化信息,在中国古典家具中默默地充当着尽职尽责的角色,将古人的一切可以表达和不可表达的思维方式和美学趣味融入其中。</b></h1><h1><b style="font-size: 22px;"> 如今的人们如果要找寻中国家具最原始、最朴素的符号,也许只有从这些最不为人所关注的柴木家具入手,才可望获得满意的结论。因此,我们不能也没有理由去人为贬低柴木家具的重要意义,柴木家具同样具有较高的收藏价值和标本意义。</b></h1><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