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人的记忆有着特别的神奇之处,它可以倒拨时空的钟表,将往昔拽回到现实中来;当我偶尔翻开五十多年前的日记本,阅读曾经少年时代的我所写的那行行稚嫩笨拙的文字,又寻找出一张张泛黄、有点斑驳的略带模糊的老照片;倾刻间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幅我的故乡、我的童年生活的画面;依旧清晰的回忆、岁月沉淀的篇章,这些都成为我心灵深处永久的怀念,蓦然回首,才发现许多人和事在童年的记忆中竟然会如此的铬心刻骨。</p> <p>我的这张幼年照片是我人生的第二个六一儿童节,摄于1952年的六月一日。地点在我的老家、上海沪西地区一个叫着王家弄的村内。</p> <p>老家的影子,距离我们越来越遙远;父母的温馨,在我们脑海中挥之不忘;这是我们兄妹和父母摄于1961年六一儿童节的合影,地点在中山公园(小时候称兆丰公园)的大门口。</p> <p>这张照片拍摄时间为1945年,那时还沒有武宁路,王家弄是沪西地区的一个偏僻村庄;照片摄于老家客堂门口。我的堂哥福宝的奶奶、我的奶奶和我的姑妈等人。老屋斑驳的竹篱笆外墙是江南农村所特有的外墙保护及装饰,照片向我们诉说着那个遥远的年代所发生的故事。</p> <p>这些珍贵的照片以及照片中的人物都是王家弄连亲带故的老人,有的拍摄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我出生后不久的年代、有的拍摄于文革中的岁月,有些甚至跨越时间长达了七八十年。当我细细的观赏这些老照片的时候,心中总会涌起无限的感慨,任何的语言和文字在这些老照片面前,总是显得那么的苍白和乏力,每个人对生命的定义,对人生和亲情的诠释不尽相同,但是对故乡、对童年、对青春的无限依恋,对前辈的深深怀念,对曾经走进我生活中的每个人炽热的思念,总是让人感觉热血沸腾,心情久久不能平静。</p> <p>当时王家弄有个漂亮的姐妹爱娣和金娣,拍摄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末,一个充满着青春幻想的时代。</p> <p>"弹指光阴飞逝远,幽香无语遂心田";不经意撞开了记忆之门,所涌现出的一幕幕温暖的画面,让我们把记忆拉回到上世纪五十年代:上海沪西工人文化宫(去年年底己拆除)的东侧有个江南地区很普通的一个村庄,它的名字叫"王家弄",一条长长的河流从村庄的中部缓缓流过,它的源头和流向至今己无法考证,但是这条河从东到西确实将王家弄截成了两半,于是这个村庄便有了"前浜"和"后浜"之说;一座木桥、一座石桥跨过这条河连通了村庄的南北;不知从何年代起,石桥的北端竖着一个不高的石雕,一个古式装扮的女子,大家都叫着"石婆婆";她神态凝重地注视着这座石桥,老人们都说,是石婆婆保佑着王家弄的平安;那个年代凡家里有人生病,总是要到石桥边上对着"石婆婆"烧上几注香,因此再顽皮的小孩也会对"石婆婆"十分敬畏,絲毫不敢对其胡作非为。武宁路没有建造的那个年代,王家弄周边都是一望无际绿茵茵的农田,大跃进年代武宁路建筑好了,在我的印象中,这条路的路基很高大,王家弄的房子在路的一旁显得很矮小了。村庄的南面有个大池塘叫"张家浜",北面有"陈家浜";我小时候印象最深的便是西边的"薛家浜"了,这是一个紧靠着武宁路边上的大池塘,池塘北面长着一排高大的白扬树,东边是大伯荣的家,一长排当时看来很有气派的房子;西边有几棵年代悠久的大桑树,粗壮的树杆斜着伸向河中央,我小时候和小伙伴们总喜欢爬在树杆上采桑果吃,酸甜的桑果把嘴唇染的紫红,坐在树Y上把脚可以荡到水面,用脚掌拨弄着清澈见底的河水,玩水的感觉至今还能回味…,那个年代王家弄被大大小小的池塘围绕着,清澈的河水、湛蓝的天空,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和安祥……"合作社里养了一群小鸭子,我每天赶着它们到池塘去,小鸭子对着我嘎嘎叫,再见吧!小鸭子我耍上学了",这首歌伴随着我在那里渡过了幸福的童年时光。</p> <p>我非常珍惜上下二张摄于1952年六一儿童节的照片,父亲扶着我站在河边小石桥上,背后的房子就是我家;我对老房的竹门印象很深,因为竹门进来便是我家的小院子,院子里的木架子下坠吊着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院子的角落里有蟋蟀在低声吟唱……在这里我渡过了幸福的童年时光。</p> <p>父亲和我,拍摄于1952年3月4日,我一岁生日。拍摄地点在老家王家弄的屋前。那个年代能拍生日照片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p> <p>这是五十年代后期我邻居大伯荣一家的合影,这里曾经是他家的竹园里,六十年代这里成了沪西工人文化宫的一角;去年沪西工人文化宫也被拆除了,这个拍摄点再也找不到了。</p> <p>我的二个姑妈和堂姐玉凤,拍摄地点在王家弄自家的菜园旁,拍摄时间为1948年底,当时她们这算得上是一身时尚的打扮,记录了一个遥远的年代。</p> <p>右边是我父亲和他亲密无间的小兄弟王良法的青少年时期,我父亲今年已经92岁高龄,他曾经的小伙伴三十年前已成故人。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推算下来应该在七十多年前。</p> <p>王家弄的人主要是王、张、许三大姓三大家属所组成,上世纪四十年代末也有浙江、湖北、山东等地人员迁移过来的,所以王家弄的群体中又有了"房东"和"房客"之分。但是在那个年代,似乎无论天南地北大家都相处得很不错:夏天下雷阵雨了,不管谁家衣物先抢收回自己家再讲;在食品匮乏的年代,谁家如果包了馄饨,左右邻舍定都会端上一碗;王家弄的房子大多是青砖黑瓦的大房子,久远的年代外墙是用竹片裹着的,后来外墙的竹片遂步拆除了被粉刷了白石灰,于是王家弄的房子都形成了白墙,远远望去很是美观。房子的中间是个大客堂,左右长长的都是一间间厢房,我小时候总感觉到老房子内的门很多,房间都是相通的,而且白天几乎都是不关门,这可给我和小伙伴们捉迷藏提供了极为便利的条件,我们小时候玩过"拌夜猫猫"、"官兵捉强盗"、"老鹰捉小鸡"等游戏至今历历在目。王家弄凡有"房东"头衔的人家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块或大或小的菜园,"前浜"有个张家王家的大片菜园,"后浜"剑民、褔宝、阿民、阿祥家也各有一块菜地,这些菜园以周边种上排排小树和栽种茂密的枸杞枝扎成的蓠芭墙为分界;种植的大多是当下的时鲜菜蔬,青菜、莴笋、翁菜等品种不少,绿油油的一片很是喜人;菜多了左右邻居都会送上一篮这也是常有的事。但不知为什么我家的园子却以栽种水果花草为主,很少种蔬菜。爷爷奶奶在园子里栽种石榴树、枣树、葡萄、无花果…还有凤仙花、大理花和美人蕉。当鲜红夺目的石榴花盛开了的时候,那是我们欢乐的暑假将要来到了。王家弄最北面,现在3、4号轻轨位置上原来是沪杭铁路,抗战时期日本人造的碉堡孤独地竖立在铁路边上,小时候我们常爬进碉堡内玩,有时候我们把头低下用耳朵贴近明晃晃的铁轨,便能远远听到火车即将驶过来所发出的的隆隆声响……</p> <p>一岁的我,在王家弄自家的菜园里,这片菜地其实我什么印象都未曾留下,后来听说距离我家向东方向有一里路。拍摄时间为1952年8月。</p> <p>在褔宝家门口场地上我和小伙伴们的珍贵合影,至今我清晰地记得他们的名字,左起前排:忠法、剑民、阿民、福宝和我。后排左起:阿平、伟国、高明、阿康、剑光。那时能穿件运动衫很显得时尚,像球队一样合影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更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拍摄时间:1969年十月。</p> <p>王家弄17号是我家当时的门牌号,我们兄妹四人,唯一在家门口留下过的一张合影,可惜照片太模糊,背景是大门口的树和房子正门囗的客堂间。这里是我们兄妹四人童年时代幸福的家,一个充满着童年梦想的家。拍摄时间为1973年五一劳动节。</p> <p>信真和卫国,在大阿华家门口,这批房子在王家弄东侧,据老人讲,这是建国初期所造的"自建公助"房子。这种建房形式其实是很不错的,真正理解这种形式还是在文革以后。</p> <p>这是我很尊敬的"大妈妈",阿民的妈,她曾经是里委组长,我记得大办食堂的年代,她曾管理过我们的大食堂。背景是王家弄18号客堂大门外,背后是阿民的妹妹阿青,她灿烂的微笑至今留在我的印象中。</p> <p>我的大伯、阿民的爸爸是个当地很有名声的老木匠,文革前据说达到技术等级八级,不知为什么,小时候我总有点怕他。</p> <p>我身后是从武宁路进出王家弄所见到的第一幢房子,照片中所见到的这是大伯荣家的背面,而房子的正面有着当时王家弄唯一的"给水站",承担着对王家弄的自来水供给,给水站有二个水笼头,旁边一块宽敞的水泥地,有人将衣服、床单直接拿到这里来洗,更多的人是将水拎回家去用。在这里既能看到了王家弄人忙忙碌碌的身影,又能看到邻里之间浓浓的一派和睦气氛,自然这里也成了当时的王家弄重要社交场合和信息策源地了。这张照片拍摄于1970年,我参加工作一年后买了一辆新自行车。</p> <p>剑民和信真,我童年时代的好朋友。</p> <p>这是福宝的父亲,我的伯父,旁边是谁已经无法考证了,这是一张年代很久的照片。</p> <p>我敬爱的爷爷奶奶,坐在老屋的门前。我记得那时在文革初期,我好不容易借到一只海鸥方景120相机,学着拍照,我第一张拍摄的照片就是拍摄爷爷奶奶,他们来不及更換新衣服,但是却没有忘记佩戴好当时流行的毛主席像章。拍摄时间为1968年底,我刚参加工作。</p> <p>我的爷爷和他的好朋友阿鉴爷爷,他们都属许姓本家兄弟;和下面照片一样,都是时代很遥远的照片。</p> <h3>我的二个姑妈</h3> <p>70年代初我小姑妈和二个堂妹从静安区搬过来,曾经在王家弄18号住了好多年。那时武宁路王家弄还是处在城乡结合部,他们从城里搬到了“乡下”。</p> <p>五六十年代的王家弄在平静祥和的氛围中渡过慢悠悠的时光;炎热的夏日傍晚,凉爽的晚风夹带着远处上钢八厂的钢锭撞击声和白杨树叶飘动的"沙沙…"声,这个时候父母往往已经把西瓜放在篮子里沉到了很凉的井水里,爷爷奶奶忙着把竹床竹椅搬到了空矿的场地上;前浜、后浜的空地上都拉出了明亮的电灯,二胡、杨琴的调音声响了起来,唱"滩簧"(沪剧的一种)开始了,这是当时王家弄的中年人和青年人很喜欢的自娱自乐活动,良法龙法兄弟俩是后浜唱"滩簧"的热心人物,但前浜唱"滩簧"的规模似乎更大些,围绕着听戏人头攒拥。七八岁至十来岁的小伙伴则喜欢端着个小板橙围着会讲故事的老爷爷和老奶奶,叮着他们讲自己既怕听又爱听的鬼故事,"吊死鬼"、"白无常、黑无常"…往往听完后吓得不敢回家;褔宝的父亲我的大伯常常不顾一天工作的辛劳,晩上乘凉时一手端着把茶壶一手搖着笆蕉扇,刹有其事地讲着他随意发挥了的"秦琼卖马",小伙伴们坐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这个画面常常会定格在我的记忆中。我有个住在石桥头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大伯,他早年干过国军,参加过滇缅抗战,而且是个见多识广的汽车兵,我特别喜欢独自听他讲日本兵的穷凶极恶、美国飞虎队飞机的利害、险情环生的滇缅公路99拐和滇西的美丽风光……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虽然只有我一个小听众,但是他仍然讲的非常认真。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些故事对我会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以后我一直对国民党正面战场包括滇缅战场特别感兴趣,退休以后我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从上海驾车二千多公里,前往云南滇西寻找松山、宛町、腾冲等地的抗战遗址,在怒江峡谷的沿途中,我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如果我的这位大伯还活着,能够亲眼目睹当年的抗日战场,能够看到当今拨乱反正恢复抗战老兵名誉,那么他一定会非常的高兴!</p> <p>背景是沪西工人文化宫,当时这里可是王家弄走向外部世界的中心场所,自然也成为我们最喜欢的好去处,里面充满了我们少年时期的梦想,可惜去年已经被拆除了。</p> <p>我和阿祥,记得那是七十年代初,刚参加工作不久,星期日偶尔去长风公园划了一㳄船。</p> <p>我们兄弟俩和邻居小孩利宝,拍摄于1970年</p> <p>王家弄六九届的小伙伴们,他们行将离开上海,走上山下乡的路。</p> <p>沪西工人文化宫大门口的广场上经常留有王家弄的小伙伴玩耍的影子。</p> <p>看到这照片想起那食物匮乏的年代,阿华带着我们这些人骑自行车去昆山买肉,凌晨摸黑顶着凛冽的寒风骑车四小时去陆家浜花桥等镇上肉铺开门,那里可以不凭票买到猪肉。阿华,一个绝对正直而且很聪明的好人,在动荡的年代里早早离世了,我很怀念他。</p> <p>我和阿民、剑民怎么会想到正儿八经去照相馆拍照?记得那是我们三人的分别留念,拍摄于1969年10月底;照片拍摄后一周,我去南京梅山九四二四工程、投入了热火朝天的施工中去,剑民则去了当时还很艰苦的崇明农场,而阿民则留在了上海工厂,一个我们羡慕的工作岗位。我们三个一同成长的小伙伴,从此各奔东西走上了人生社会。</p> <p>以下珍藏的老照片中的人物都是我的老邻居,我的童年和青少年时代的小伙伴,拍摄的时代都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末的文革时期。每逢翻开这些珍贵的老照片,背后一个个鲜活的童年生活故事总会生动地出现在眼前……</p> <p>六十年代末期,这二辆自行车简直可以相当于今天有了辆SUV,这是我父亲和爷爷的车,我们兄弟俩经常抽空骑着到处逛,这让其他小伙伴们见了很羡慕,背景是空旷的武宁路上,和新建不久的武宁路200弄新公房。</p> <p>表姐雅琴的女儿,现在也该四十多岁了。</p> <p>这二个小孩现在也有五十多岁了,我记得他俩名字:士勇和左琦。</p> <p>这张照片摄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末的文革期间,学校停课“闹革命”,我无学可上,却被推荐在学校的游泳池当救生员,记得好像有每天五毛钱的津贴,当时的一本长篇小说“烈火金刚”才二元多钱,我工作四五天能买本书,那时是挺高兴的,更让人高兴的事是每天能免费游泳。</p> <p>我的爷爷奶奶和他们宝贝的重孙子,在我家第四代里面,我儿子对于曾袓父曾祖母有着很深刻的印像。</p> <p>王家弄一出来,便走上了武宁路;那个年代的武宁路是如此空旷,半个世纪后这里竟然成为普陀区最拥堵的地区。好在大规模的道路改造即将结束,武宁路处处留下我们小时候的记忆。</p> <p>武宁路陆家宅高层是上海城市建设中的第一批高层之一,有十三层楼高,建造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是现在倡导流行的装配式建筑的"老祖宗",坐落在王家弄的北面。它的建成和王家弄的动拆迁几乎是在同一个时期。</p> <p>六十年代的武宁路曾经很空寂,车流量极小,这条路确实留下了我们太多的回忆。</p> <p>文革彻底打破了王家弄人几十年来遵循着的平静生活,这可能要从我们这代人离开学校离开家园外出串联的1966年开始,我和剑民串连到了北京,记得我们俩在北京曾经饿着肚子合吃一只很大的冻柿子;后来我又去了广州,在人头攒拥的珠江畔,居然遇见了绍重和忠法,那高兴的心情就别提了。八十年代剑民从农场抽调上来当了一名警察,后来积劳成疾英年早逝,妹妹培华在整理他遗物时说:"我什么东西都不要,只要哥哥的照片"!毎当我翻阅这些老照片的时候,总是热泪盈眶感概万分!</p> <p>这张五十年前的照片拍摄地点为广卅海珠区向群一路同褔中路珠江畔,我去年到广州旅游的时候还特地去寻找这个地方。</p> <p>忠法和剑民都是我在王家弄的同龄好朋友,他俩是亲叔侄关系,但是都过早地离开了人世间;没有亨受到今天的好日子,我很怀念他俩。右边的忠法,1973年在贵州插队落户时病逝的;退休后我在贵卅自驾游的时候,曾经专门去忠法插队的地方打听过他的墓地,真想去看看童年的朋友,但是总究没能找到,留下了深深的遗憾和怀念。</p> <p>文革中王家弄的成年人之间遂步分成二派,一部分参加了造反队,一部分人参加了赤卫队,大辨论也出现在王家弄,人和人的不和睦也就遂惭开始形成了。村北面普陀区房地局二派的武斗也时时加剧了王家弄的燥动气氛,王家弄失去了往日的安逸和平静。1968年末以后,王家弄的年轻人也遂步各自走向了社会;有的分配去了外地军工企业、一大批六九届的学生去了江西插队、六七六六届的去了吉林、贵州、崇明农场,我虽然分配在上海建工,但离开了繁华的市区而去了南京梅山,繁重高危的劳动使自己早早地认识了人生道路的艰难。王家弄的年轻人纷纷离开了自己熟悉的家园,茫然地走向了四面八方,但是他们风华正茂的身影、青涩纯真的脸庞、稚嫩灿烂的笑容将永远定格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末至七十年代初。 </p> <p>我弟弟这张告别上海的照片出现在某公众媒体平台上,邻居和同学王惪琴无意中看到了后𥦬的女孩就是她本人,她激动万分四处相告,我这才知道这张照片已经被相关方面所采用。老邻居团聚的那天,大家都称她为"后窗女孩"了。那次送王家弄的69届学生去江西插队,我特地向邻居借了相机,拍了一卷135胶片,留下了非常珍贵的记录。</p> <p>青涩的笑容,茫然的目光,他们即将告别上海去江西插队落户,这个难忘的瞬间对于他们来说将是刻骨铭心,因为他们的命运将由此而改变。</p> <p>送别时我和我弟弟的合照;在六九届赴江西插队的同学当中,他正处于病弱的状态,在火车即将启动的时候,我又一次担心他今后的命运……</p> <p>这是张让人感慨万千的送别子女兄弟照片,照片上有高明的父亲、利宝的父母、剑光的父母、绍海的姐姐和父亲,他们和自己亲人在即将开动的列车车窗下留影。半个世纪的时光过去了,这些送行的人中间竟然仅剩下剑光的母亲还健在,其余人都已成故人。他们当时纯朴的笑容凝固在这张老照片中,然而当汽笛声响起火车启动时的剎那间,照片中所有的人泪流满面的场景𨚫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里……</p> <p>宋蓉蓉在贵州插队时留下的倩影,这是一位我曾经的王家弄邻居和同学,一位很能干的女孩子,比我小一岁。</p> <p>1974年建造的、当时上海的最高建筑、210米高的青海路电视塔,在这里留下我艰辛工作的身影。这个电视塔可称之为现在东方明珠的爷爷了。站在高处向外滩方向望去,除了当时最著名的国际饭店以外,几乎没有任何的高层建筑。这是一张具有时代特征的老照片。</p> <p>江西临川腾桥,王家弄六九届去江西插队的小伙伴们大多到了这里。我于1972年夏天曾经去那里看望过他们,在艰苦的工作中加班加点为自己积累了很多调休以后,又经过了二天二夜的火车汽车长途拔涉,我终于来到了他们的生产队,他们住在山坡上村内的大祠堂内,我站在祠堂门口等待他们从田间归来;太阳落山了,向远处望去,在几棵高大的香樟树下,他们插完秧苗打着光脚、扛着空箩筐、拖着疲惫的步伐远远的走来,落日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这个画面永久地铭刻在我的记忆里。</p> <p>这是一张拍摄于1962年的我家全家福老照片;那个年代的家,那个年代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那个年代的兄弟姐妹;时光流逝永不回头,蓦然回首,感觉青春是那么的短暂,但是青春的足迹却是那么的清晰,那时的我们是多么的青涩、多么的懵懂:岁月留下了许多沧桑,更留下了无限的眷恋;那个时代我们的生活虽然是清贫的,但是却很快乐;看着这些老照片,心中总会荡漾阵阵的暖流,也夹杂着絲絲的伤感……</p> <p>半个多世纪以后的我家的又一次合影,此刻第一代的袓父母己故逝,但是第四代己成长了,增加了小字辈,时光流逝,家庭和社会一样,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对照这二张照片、让人唏嘘不已。</p> <p>我们兄妹四人今年的合影</p> <p>下面二张照片,是老邻居我的堂弟阿康的过去和现在。</p> <p>以下是堂哥福宝的一家。这二张照片相隔了半个世纪的机光。</p> <p>曾经是王家弄的女孩四朵金花,以下又是二张时间跨度超过半个多世纪的珍藏版照片。</p> <p>九十多岁的老太曾经是王家弄家喻户晓的小脚山东妈妈,含辛茹苦把"四朵金花"培养成人,这是一个欢乐团聚的画面。</p> <p>邻居高德和兄妹五人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在家门口的合影;现在手机拍照可随心所欲,那时拍张合影是多么的难得,其珍贵的程度也是非同凡响了。</p> <p>王家弄邻居大团聚的那天,兄妹四人拍了合影,遗憾的大哥在成都不能赶来。相隔半个世纪的兄妹合影照片放在一起,形成了多么强的视觉冲击力!</p> <p>大哥高德学校毕业就离开上海去了成都,为共和国航空业发展贡献了自己的青春。在他身上,年龄稍小些的我们懂得了“好儿女志在四方,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p> <p>这二张照片是我二个妹妹建智和建瑛,相隔四十多年的合影。时光流逝,但是青春依旧。</p> <p>伯荣的青年时代,在我们的印象中,他是王家弄内一个无所不知的秀才大哥哥。</p> <p>斌斌是在王家弄长大的,现在已经是个事业有成的中年汉子了。以下二图是他的过去和现在。</p> <p>上个世纪七十年代,随着上海城市化进程,王家弄这个老村庄被拆迁了;对于厚道的王家弄人来说,服从大局一直看作是自己的本份,没有"强迁"之说,似乎也没发生过剧烈的吵闹,毎家各户默默地整理好自家简单的家俱行装,遂步搬到了各个地区的新家,一个历史悠远的村庄就这样平静地被抹去了。七十年代的人都很看重于自己的职业并且忙于工作,再加上受到当时通讯条件的限制,所以很少有机会在动迁以后大家经常能保持互相之间的往来,四十多年过去了,原来王家弄的左邻右舍都遂步失去了联系。2016年底,沈绍重,自幼在王家弄长大的一位令人尊敬的退休国企领导,经历种种困难几经波折,终于在2017年元旦前夕组织起了王家弄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老邻居聚会,四十多年来未曾见过面,当七八十位老邻居相聚的那一天到来的时侯,人们激动的心情是无喻论比的,大家欢聚一堂深切回忆了半个多世纪前王家弄的人和事,畅谈各人各家几十年后的变化,炽热非凡的气氛令酒店的服务人员都为此动容。这次团聚活动虽然我因事在广东未能参加,深感遗憾,但是看到了许多大家欢聚的照片,心里感觉特别的高兴。</p> <p>这里全是王家弄18号17号的小伙伴,都存在着连亲带故的关系,如今都是六七十岁了,他们共同跨过了漫长的岁月,依旧保持着值得珍惜的友谊。</p> <p>当年六九届去江西临川插队的兄弟姐妹们,最右边那个便是"后窗女孩"。难得一聚有着说不完的心里话,因为那是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p> <p>当年七八岁、十来岁的小弟弟小妹妹们,现在也都过上了退休的生活,但是他们还保留着青春的活力。</p> <p>当年风华正茂的王家弄大哥哥大姐姐们,现在都已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他们是目前见证王家弄历史最为权威的群体,他们依然保持着意气奋发的状态。</p> <p>五六十年代,王家弄的小伙伴几乎都踏进过武宁路小学的大门,尽管王家弄己经消失了,但是武宁路小学今天依然还在,那幢五十年代初建造的教学楼还在,她见证着我们的小学生时代以及王家弄的这段难忘的历史。</p> <p>岁月给我们留下了太多的沧桑,同时也给我们留下了美好的眷恋;我们回忆王家弄的过去和我们难忘的童年,更加珍惜今天的幸福时光。当年的小伙伴们如今都已经步入了老年,每当回忆过去,在我们的人生道路中,总感到夕阳西下的场景有点伤感,然而又感觉夕阳红是极其美丽的;夕阳是不了的情、夕阳是迟到的爱、夕阳是晚开的花,夕阳是阵年的酒,人生宛如一年四季的轮回,我们正在回眸渐渐离我们而去的那道风景……</p> <p>我在武宁路王家弄整整度过了三十个春秋。王家弄成为了我童年和青少年时期永久的回忆,那里有我的许多小伙伴,那里记录了我们人生的一段美好时光,那里留下了我们许许多多有趣的故事;虽然这个很普通的江南小村庄早巳经被拆迁,但是她在我的梦里却会经常地出现,这是我们魂牵梦绕的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