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五家沟,一个不起眼的弹丸之地,在广袤的东北大地就像一粒尘埃,实在是无足轻重,但无论美丑,无论贵贱,无论荣辱,她都是我心中的圣殿,因为那是生我养我的家园。无论我走到哪里,她都会在最冷的时刻,热透我一生的衷肠。</h3> <h3>那天,旅游局刘局长对我说,五家沟很有开发价值,完全可以把它当成一个景点包装。</h3> <h3>这是我第一次从一个外乡人口中听到对我家乡的赞美。我很惊诧,毕竟五家沟太普通了,普通得几乎乏善可陈。接着,他就如数家珍般向我道出五家沟的优势。</h3> <h3>五家沟,清末称吴沟子,地处松辽平原的腹地,大辽河以北10公里,开原城区西北15公里。起先属古城堡乡,后来调整区划,划归八宝屯镇,与相邻的沈阳窝棚合并成一个自然村。</h3> <h3>这里一无企业二无资源,耕地面积捉襟见肘,三百余户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和辽河岸边千千万万个普通小村落一样,祖祖辈辈过着靠天吃饭的日子,生活单调枯燥,平淡安静,近乎于沉寂。</h3> <h3>这样一个平平常常的小村落。而在刘局长眼中,却不同寻常。</h3> <h3>先是地貌多姿。一望无际的开原西部平原在此转入丘陵地带,五家沟恰好处于交界点上。一进村,地势就高低起伏,有岗有沟,三面坡地,一条主路进出,无一条平道,无一条直道。文似看山不喜平,旅游也是,这确是一大亮点。</h3> <h3>村中有水,也是亮点之一。一条逶迤流淌的小河将村子劈为两半,河床平阔,村民杂居东西两岸,屋舍缘地势排布,错落有致,饶有风情。沿河溯源,上有水库,以漏斗状吸纳上游沟汊来水。村不在大,有水则灵,这一点还是我引以自豪的。</h3> <h3>小河两岸,杂树茂盛,与当下很多光秃秃的村落显得别有情致。这些树大多都有四五十年以上树龄,枝柯纵横,或虬曲或苍劲,或相叠或交错,黑黑地缠满了岁月的皱纹,有的好像早已枯死,但在这里伸展着悲怆的历史造型,为小村平添了古朴和淡雅。夏天来了,那一丛丛不知名的高高矮矮的杂树,让河岸蓊郁成一片绿色屏障,俨然成了一幅绝美水墨画。</h3> <h3>五家沟的另一个亮点,就是屋舍古朴。信息封闭,经济滞后,延缓了村民房舍的更新换代,不经意间为小村刻下岁月的年轮。漫步村中,虽说五六十年代的旧式北方民居屈指可数,可改革开放建成后的比比皆是,粗糙质感,朴实无华,很容易让人内心刮起怀旧的风暴,留下逝水流年、物是人非的唏嘘和感叹。</h3> <h3>怀旧之情,源于知青的热恋。在那场轰轰烈烈上山下乡运动中,沈阳市育才学校学生到这里插队落户,被分配在六个生产队。这些知青最小的都已年过六旬,近年来他们频频著文,书写对这片热土的挚爱,回味五家沟给了他们"地狱式的煎熬和天堂般的快乐"。刘局长说这是一个现象,有了这些人的支撑,将五家沟定位于"知青文化村"开发就有一个坚实的基础。</h3> <h3>返乡知青与县乡村干部在水库边合影</h3> <h3>此外,交通也可圈可点。五家沟与沈铁并不遥远,距开原主城区不过15分钟车程,距高铁开原西站不到3分钟,京哈高铁、东水西调、北气南输三大工程在此交集,道路通畅,交通便利。</h3> <h3>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村庄,在刘局长眼中居然这么生动鲜活,这么意味深长。于是,在我眼中,那些熟视无睹的风景开始有了色彩,简陋平实的家乡不由自主地厚重起来。</h3> <h3>于是,每次回乡我都揣了一种朝圣的庄严,重新仔细地端量它的姿容,记录下这里的点点滴滴,为这片土地的写真,也是为这里的过往、现在和将来存照。</h3> <h3>不久前回乡下老家,发现己有不少杂树被砍伐,十分痛心,最近听说砍伐更甚,不免慌张,生怕百年树庄如一个被剥去了衣衫的老女人,陈旧而丑陋的赤裸在光天化日之下!春节将至,我站在乡下老家门前,会不会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为那些消失的树而哭泣不止!一寸土地一棵树才是村,没有树,老家便不完整,那样我便真的无家可归了!</h3> <h3>摄影/李亚冰 关静 高伟 田式宏</h3> <h3>文字/戴为众</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