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南 故乡

如影随形

<h3>&nbsp; &nbsp; &nbsp; &nbsp;&nbsp;竹杖芒鞋,你是一腔拿云的少年 。 </h3><h3>&nbsp; &nbsp; &nbsp; &nbsp;&nbsp;新安江畔,你望着对面的山峦,"看,那座最高的山峰,翻越整整三座那样的山麓,那里是我的故乡。"</h3><h3>&nbsp; &nbsp; &nbsp; &nbsp;&nbsp;好似饮过浓烈的酒,我如梦初醒般站在这里。山路纵横交错,延伸远方,少者无畏,顺势而为。为了读书,少年翻山越岭。荆棘划破了身体,但不觉疼痛,尝尽野果,饮尽山泉,只想着月色明朗之前,赶回家中。寒风凛冽的渡口,少年衣裳单薄,手心的茧,让少年更能握住沉重的担子,江的对岸,那里有遍野的枇杷,待春日花开后,是少年心中的甘之如饴。就是这样,寒来暑往,四季中,几乎踏碎了每一块石粒,也踏遍了乡路旁四季轮换的青草和衰蒿。少年用双脚丈量着每一寸的土地,每一步的距离,每一步的渴望,每一步的寻求。  </h3><h3>  &nbsp; &nbsp;我问少年,可曾有,年少的梦?</h3><h3>&nbsp; &nbsp; &nbsp; &nbsp;少年回答:哪里有梦?我的梦就在眼前,我想要的幸福,只是不要再这样走到筋疲力尽,不要挑这么重的担子。梦是什么?幸福是什么?少年无法弄清,也许是生活的需要,也许是潜意识的指引,也许是对幸福有着太久远的期待。寻求和渴望幸福的方式,最简单不过的真理就是劳作,这是祖祖辈辈留下的话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然而这不是理想的幸福,幸福这两个字,在那样的年代,很简单,包括土地,庄稼,以维持生计和养活。还包括对一块土地的依舍,少年住在简陋的茅房,拾着柴火取暖,为了读一卷书,攀折松枝作为照明之用。月明星稀,那样的山风一直一直,萦绕在少年的梦中。</h3><h3>&nbsp; &nbsp; &nbsp; &nbsp;&nbsp;</h3><h3>  </h3> <h3>&nbsp; &nbsp; &nbsp; &nbsp;心之所向,素履以往。</h3><h3>&nbsp; &nbsp; &nbsp; &nbsp;坎坷的少年游途,每一段都立着一块里程碑,镌刻着既往和来兹,还有,充满玄机的谶言。</h3> <h3>&nbsp; &nbsp; &nbsp; &nbsp;&nbsp;清风不问烟雨,醉酒只候深情。</h3><h3>&nbsp; &nbsp; &nbsp; &nbsp;&nbsp;如今皖南的村落,亦如往常笔尖下的一滴浓墨,浓淡深浅在温润的纸上,绘成写意山水。黑与白虽是仅有两种的颜色,但仍然是耀眼的淡雅。百年老屋,荣耀风雨。表情骄傲的马头,栩栩如生的砖雕,"早耕晚读"的生活是一种,一种幸福的理想。崇山峻岭的阻隔,使得徽州保留了完整的古迹和人文,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古居渐渐在冰霜风雪中斑驳,许多明清时的老房子也只剩下了颓圮的篱墙。古时,勤劳的徽州人在新安江畔,细心开垦着每一寸田地。但天运不祚,土地的贫瘠使"衣食无忧"成了一种奢求。重农抑商和崇尚读书的观念,影响着人们,更浓墨重彩着历史,但假如世世代代的徽州人真的就只是过着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那便永远也不会创造出惊艳的"徽商"二字。所以彼时的人们,翻山越岭,斩荆披棘,但终为荣归故里,衣锦还乡。而现时少壮的年轻人,早已匆匆扔下锄头和镰刀,一路向城市的繁华而去,扔掉笨重的锄头,就等于自己不再是农民了,这是他们的希冀和追求。即使卑微以沫,即使颠沛流离,这个转变似乎可以改变他们的命运,然则。留守在乡村里的不谙世事的孩童、踽踽独行的风烛老人成为村落最后的风景,去问那些留守的孩童,说出了直白的话语:长大了,我也要去外面的世界。这一句话的份量有多重,人心自有估量。山路依旧,不复有彼时少年步履的轻盈,偶有的生气,不过是除夕之夜,来来往往从外面赶回来的人,提着大大小小的行李,脚步匆匆地赶向那袅袅炊烟的地方。人们远离故土,却想着不再回去,是真的远离了。 </h3> <h3> 且以喜乐,且以永日。方如影记录与丙申年冬月。</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