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江散文联展

阳光文艺工作室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b04fbb">目录</font></b></h1>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雁宁——梦里山寺</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李升泉——读蜀南竹海</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余虹——命运七七</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马飚——女儿如花</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映铮——时间深处的香</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陈嘉宁——雅砻江</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钟钦——画出来的龙潭河(四题)●水</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刘远——明月湖游记</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武礼建——静好开江</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胡有琪——开江探“井”</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杨国军——初识莫高窟</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谭杰——我在五月拈花微笑</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张元静——冬韵</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姜明——人人都爱苏东坡(选节)●守正之心</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何世进——飞入寻常百姓家</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林佐成——峨城翠竹</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伍平均——听荷</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王晓蓉——布谷声声啼</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蒋年平——金陵秋味</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阮江——怀念我的萍姐</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贾载明——桂花飘香时节游清河广场</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刘春才——家乡那高高的大柏树</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胡冀兰——洛阳:花事古韵流芳</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张燕萍——留得残荷听雨声</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李建鑫——有多匆忙就有多遗憾</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周毖——秋收</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段绪兰——扎亭子</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朱静——花影香茗</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曹藜——宝石湖</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旷长久——漂流巴山大峡谷</b></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梦里山寺</b></h1><p><br></p>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雁宁</b></h3> <h3>一方水土,滋养一方人物,也孕育一方风景。</h3><h3>大凡食粮富足之乡,山清水秀之地,虽经历史风雨千淘百洗,岁月烟云朝蚀夕抹,依然会留下一点陈迹,几处名胜,供后人凭吊思远,抚今追昔,发出些美丽的感叹。</h3><h3>我的故乡开江,有个著名粮仓——宝塔坝。看那平畴沃野,稻麦金浪,以及绿树人家,袅袅炊烟,便知这就是那种应该留有陈迹名胜的地方了。</h3><h3>并非为证实我的想法,宝塔坝确有两处令人向往的景点。一是坝中河畔的白色宝塔,晴空里巍巍而立,在蓝天抒写豪情,即使在潇潇暮雨之中,它也白影迷蒙,让清粼小河带走些许诗意。那另一处景点呢?便是和白宝塔遥遥相望、名震川东的金山古刹了。</h3><h3>提起金山寺,我心头就会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是优美的回忆,也是淡淡的感伤。它像一幅绘有山水禅寺的出色国画,静静地印染在我记忆的宣纸上,永远清润,永远苍翠,还带有祥和的佛光。</h3><h3>我出生之后,古老山寺已过了它晨钟暮鼓香火鼎盛的时期。尽管那些佛徒僧侣仓皇弃它而去,留下的几乎是一座空寺,但它巍峨的寺宇,饰金的佛像和茂密的林木,还有蜿蜒而上的石阶,佛灵森严的塔园,仍旧给人名山宝刹的感觉。每逢节庆假日,春秋佳时,有不少家乡人携朋结友举家带小,前往山寺一游。用现代人的心境来说,已非专为寻古访幽,叹存伤残,或者求神拜佛,而是在山间寺间去领略自然的美妙和人工的创造。这对长年累月在平庸繁杂城镇生活的人们,的确是一种难得的清雅享受,比看一场平淡的电影,或在灰尘纷扬的街上漫步黄昏,真要好过许许多多。</h3><h3>“文革”前夕,也就是金山寺完全破败的前夕,作为城关民办中学的学生,我曾有半年时间在山寺里一边学习一边劳动。可以自豪地说,那是个机会,我饱览了它最后的那片古朴、苍劲、清幽、庄严,并把那瑰丽奇妙的景象,深留在脑海里,久久不忘。</h3><h3>少年的我喜欢坐在山寺高高的台阶上,让目光穿越坦阔的宝塔坝,再穿越青青蓝蓝紫紫灰灰的远山远岭,想象山外的世界有多么广大灿烂。或在细雨蒙茸微风轻喃的时候,赤着双足在光滑幽凉的青石山道上“吧嗒,吧嗒”踏步,真想放声大唱一首欢快的童谣。还爱去紫红夕辉中的塔园,目睹那石龛塔林间的灵骨又成鲜活的生命,在讲诉一个个古老沧桑的故事……</h3><h3>这些思绪在五月的晴朗夜空里翩翩飞翔,慢慢编织梦境,织成我的梦里山寺。那座宏伟清丽,像绿色金字塔的山寺,渐渐淡远,也只能在梦里重现,给我以追思和温慰了。</h3><h3>离开故土,到异地求生之后,也常有归家探亲访友的时候,路过金山寺的机会很多,听到关于它残破景象的传闻更多,但我从无再次登临的勇气,去亲眼关注它严峻的现状。我愿把它虽非盛时却也完整的形象,固执地保持在心底梦里,那也是它一种永生的形态吧。</h3><h3>梦里山寺,依然辉煌。</h3><h3>我一直虔诚希望,它会从断垣残壁中再生,如涅槃之凤凰,重现于故乡的青山之上与绿水之滨。</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br></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读蜀南竹海</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李升泉</b></h3> <h3>一片绿色的苍莽,无际无涯的苍莽!<br></h3><h3>地上无际的绿与天空无边的蓝,在遥不可及的辽远处交集。在浓重而静寂的色彩笼盖中,只有阳光发出淡淡的金色,从高天之上倾泻下来,哗哗的声音响起,嘀嗒在竹叶上,晃了几晃,滑落下来。我分明地感觉到了阳光掉在身上砸出的轻轻的重量。</h3><h3>或许,无论谁来到竹海,面对漫入天涯的绿,都会止不住停下来,让心灵在这里沉静一会儿。</h3><h3>于是,我在一块坡地上坐下。竹的换叶季节刚刚过去,新叶初长成,略带鹅黄的嫩绿春水般泛漫;长条而略尖的落叶匍匐地上,在竹海的海底铺上一层柔软,泛出一派苍黄。</h3><h3>这里,一切色彩都是大块的,浩浩荡荡,汪洋恣肆,不由分说地浸透你的眼睛,胀满你的胸怀。这色彩又是变幻的、荡漾的,像张大千的大写意,色彩倾泼上去,疾速而缓慢地洇开,一层一层、一汪一汪地洇开。漫山遍野的浸润中,有一种茁壮生长的力量在勃勃升起!</h3><h3>这是一种渗透身心的愉悦和美。</h3><h3>瞬间,我明白,真正的世间大美,不是红花艳朵、奇草异树,而是一种蓬勃、辽阔和生长,一种涌动、沉雄和坚定。哦,一切大美都是有着强壮生命的,都是原本和不加修饰的。</h3><h3>啊,竹海,这片大美的海呀!</h3><h3>坐在坡地上,绿色的波浪缓缓涌来,无声地荡开。我想到了大海,那永不止息地喧嚣、永不停息地奔腾的大海。我觉着我的心的轻轻摇晃,坡地的摇晃,大地的摇晃。</h3><h3>那年我到了西藏高原,在一处海拔5000米的湖泊边,第一次看到湖水竟然是一片碧蓝,那是粘稠的、透明的碧蓝,那是搅不动的、惊心动魄的碧蓝!我学着当地人,用手掬起一捧冷凉的蓝色的湖水,涂上我的面颊,清凉直沁心脾!突然间,我明白了为什么藏族老乡把这个湖叫做圣湖,把湖里的水叫做圣水。圣洁的湖、圣洁之水。</h3><h3>原来,圣,就是纯净。没有一丝杂质、不带一丝痕迹的纯净。</h3><h3>如今许多地方的水漂浮着人造的污物,飘落着人身体和心灵的尘垢,连海里的水也变得浑浊起来。只在这被称为生命禁区、人迹难至的高原上,水才是它生命的本来的明澈和纯净。我们震惊了,水是可以这样净洁的啊!于是我们叫它圣水。</h3><h3>世上的山,被亢奋的人群说不清来由地拥来拥去,熙来攘往之间,自然的色彩被涂抹得一片斑斓,浊气涌塞山林。于是那些被圣洁的冰雪终年覆盖的洁净的山,我们叫它圣山。</h3><h3>人海茫茫中,有一个人或一种人,苦行僧般行走,褴褛衣衫掩住的胸怀里一片明净。不装功名,不装利禄,甚至不装一点自己,只装了几多天下苍生,几多民生疾苦和几多世间他人,我们叫他们圣人。</h3><h3>圣,是一种向往的清澈、是一种梦中的辽远、是一种极致的纯净。</h3><h3>哦,竹海,这片圣洁的海呀!</h3><h3>置身万里竹海,不由地感到眼睛清亮起来,而视野却渐渐模糊。竹海的风也变成了蓝绿色,先是一丝丝地掠过面颊,然后一片片地拂过肌肤,再然后便如缓缓从地底漫涣上来的透明的水,淹过脚踝,淹过全身。这是一种无声的浸淫,一种神圣的荡涤,一种历史和时光对心的洗礼。</h3><h3>于是,在一点一点的拂拭和浸润中,现实的世界轻轻淡去,逐渐变得遥远。心也就慢慢明澈,我忘掉了从何处而来,也忘掉了此为何来;忘掉了那些化不开的心结,也忘掉了那些浇不开的块垒。</h3><h3>我顿悟,大海的博大,其实就是大海的忘却。想一想,大海的岁月有多么漫长啊!白云苍狗,亿万年也只是一瞬。大海里有多少生命啊!有多少种生命,就有多少种困厄、就有多少种苦难。但只有大海,它包容了,它吸纳了,它消解了。</h3><h3>无数的岁岁年年,无数的生生死死,更有无数的得得失失,有什么必要把它堆集在那里呢?于是,舍弃、忘却,像尘埃一样轻轻拂去,像波涛一样匆匆荡去;那些实在坚硬的东西,郁结成礁、成石,就让光阴去磨蚀吧。只把一个明亮宽敞的心胸留出来给明天、明年和未来。</h3><h3>哦,竹海,这片智慧的海呀!</h3><h3>当然,不是将一切都忘却。一瞬间之后,在八月的阳光之下,在光与影的映照下,犹如一次摩顶放踵,身心顿时轻爽,大脑也变得空灵,覆在大脑表层的那些生活和人生的沉重揭去,记忆深处的岁月和人却渐渐清晰。</h3><h3>记起了生命中的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感动。</h3><h3>我们出生成长,我们慢慢更事,我们怀抱着一些追求和目的,怀抱着更多的无知和幼稚,走出故土,走向一点也不熟悉的外面的世界。在懵懵懂懂的撞荡中,青春的率性,年轻的困惑,追求的失落,行路的坎坷,生活的蹉跎,我们跌跌撞撞走来,但脚步没有停下,信仰没有滑落,激情没有熄灭。我们获得的可能并不是我们满意的结果,但这已经是包含了许多许多人的付出和心血。</h3><h3>在人生的行走中,由一些事而遇到一些人,这些人信任我们,给我们以扶助和力量,把我们引向了我们从未想象过的远方;这些人爱护我们,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我们以正确的指引;这些人关怀我们,在我们处于最艰难的时期,陪伴我们走过一段崎岖的路;这些人,还在我们因轻率和盲目面临危境之时,一声猛喝,使我们骤然警醒,避过了那些可能陷我们于倾覆的险地。</h3><h3>但,世事太过繁乱,我们忙于奋斗和追求,我们何曾想起过呢?</h3><h3>此时,竹海舒卷起一阵细浪,徐徐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我的记忆的书页。</h3><h3>那些人那些事在大脑中变得格外清晰,心的深处便微微颤动起来:从城里来到乡下小学的启蒙老师,第一次使我知道外面还有一个很大的世界;那位和蔼的像母亲一样的女教师,总是一到下课时便拿出针来,缝好我们因打架而撕破的裤子;入伍后夜间射击不及格,我的老班长陪着我,一夜又一夜地练习……</h3><h3>想着想着,一种悸动的追忆,一种锥心的幸福,一种甜蜜的悔恨溢满心怀。它唤起了一种思念,一种感激,一种善良,一种爱和一种人生。</h3><h3>哦,竹海,这片善良的海呀!</h3><h3>这竹的海洋,我的故乡的海洋。我一次次走近、一遍遍凝视着这片绿色的海。我企图读懂它,但我除了看见它的无边的绿色和无涯的壮阔之外,我又能领会到什么呢?</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命运七七</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余虹</b></h3> <h3>1977年,一个政策改变了一代人的命运,有幸我成为其中的一员。</h3><h3>在很小的时候,我上学的权利就被剥夺了。1970年,经过三年武斗的停课闹革命后,四川大巴山里的一个小镇复课闹革命了。小镇上所有的同学都回到了学校,而我却被学校拒之门外,理由是父母有政治问题。父母有政治问题,儿女就没有权利上学。这是什么逻辑?当时我想不通,至今也没有想通。</h3><h3>叫人想不通的逻辑迫使我投亲靠友浪迹到湖北求学。在那里我拼命改造自己,使自己成为“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入了团,做了团支部书记,还上了高中。我很清楚,像我这样的政治贱民上大学是绝对不可能的,因此早就放弃了这一奢望。高中毕业后老老实实下乡,老老实实改造,老老实实地望着县城的烟囱,梦想去那里当一名工人。没想到1977年恢复高考,给了我一个意外的惊喜,我有资格考大学了,但初选政审时又落选了。此间县淀粉厂来我们知青点招工,按当时的政策,下乡两年以上的知青才可以招工,而我们点上只有我具备这一资格,心想天无绝人之路,上不了大学当个工人也可以。但公社某权力人士指示招工人员将这个指标给另一位下乡不到两年的知青,理由仍然是我的父母有政治问题。父母有政治问题就可以将他们的儿女逼上绝路,不管他们自己怎样努力,这是什么天理呀?正当我身临绝境之时,老天发了慈悲。1978年春扩大招生的政策对我这样的“牛鬼蛇神”(年纪大的、政治上有问题的考生)网开一面,我被收罗进了大学,于是,我成了77级的一员。</h3><h3>像所有77级的大学生一样,政策神奇地改变了命运,也许政策就是命运。我不仅上了大学,还读了研究生,获得了硕士、博士学位,成了体面的大学教授,这是我在1977年以前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像大多数77级的大学生一样我由衷地感谢那个伟大的政策和制定政策的人,也像大多数77级的大学生一样拼命地学习和工作以回报自己的幸运。“77级”作为一种光荣与幸运的标志在很长一段时期笼罩了我的内心,然而,令人不安的是梦。自77年的幸运以来,我常常梦到在中学和在农村当知青的情形,梦回那渴望上学与招工而又恐惧政审的日子,那是个永远被政审着、永远也没有上学与招工希望的日子。就这样“我”被“77级”这个符号一分为二了:一个“不幸的我”,一个“幸运的我”;一个恐惧不安的我,一个侥幸得福的我。侥幸得福的我对我之所得充满感谢,恐惧不安的我对我之所得心存疑虑。前者在白天给我阳光,后者在夜晚给我黑暗;前者让我感到命运发生了改变,后者提醒我命运一如暨往。如此双重的生存感使我对“1977”或“77级”怀有非常复杂的感受与体悟。</h3><h3>记得刚上大学的时候,市面上正热演印度电影《流浪者》。当我看到银幕上的拉兹在教室里苦苦哀求老师让他上学而被拒绝时,我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地一个劲地往下流。在拉兹那里我看到了自己,只不过拉兹被拒绝上学是因为他偷过东西,而我是因为父母的政治问题。不管因为什么,一个问题一直困惑着我:谁可以找个理由剥夺一个孩子受教育的权利?随着阅历和知识的增长,我慢慢知道了“自然权利”是怎么回事。一个人上学的权利不就是自然权利吗?即那种无条件的不能因任何理由而被剥夺的权利。</h3><h3>1977年恢复高考让一代人成了幸运儿,这一代人的感激之情是油然而生的。但在感恩之余我们是否更冷静地反省过自己的命运?恢复高考和取消高考是什么关系?“高考”是什么意思?除了很多别的意思外,高考显然是落实每个人受教育的自然权利的一种历史方式,具体而言,是在教育资源相对匮乏的历史条件下维护每个人公平竞争上大学的自然权利。这种权利因取消高考而被剥夺,又因恢复高考而被恩赐。在此,重要的不是“取消”和“恢复”这种具体的历史形式,而是“剥夺”和“恩赐”的权力机制。换句话说,由高考所指的受教育的自然权利是由某个绝对权力来定生死的,这乃是“77级”这一历史事件最为隐秘的意义。</h3><h3>被剥夺的权利与被恩赐的权利是同一个权利,凭此权利而生存的人被同一命运所左右。从表面上看,当权利被剥夺时你是不幸的,当权利被恩赐时你是幸运的,但从根本上看,你在剥夺与恩赐的轮回之中。今天你被恩赐,明天你就可能被剥夺;你这一代人可能被恩赐,下一代人则可能被剥夺。一旦人的自然权利成为绝对权力的掌中之物,你的权利就是一个假象。也许我们在得失之中的不安与恐惧就置根于此?也许那不绝如缕的噩梦警示着白天所遗忘的真实?</h3><h3>可悲的是,我们习惯了记住恩赐而遗忘剥夺,更难以在历史的轮回中体会命运的秘密。本来,每个人的自然权利容不得任何权力的剥夺,也无须任何权力的恩赐,但人类的历史大多是权利被权力剥夺与恩赐的历史,这就是所谓的野蛮史。从根本上看,人类的文明史乃是摆脱野蛮的历史,即从根本上改变权利与权力的关系的历史。可悲的是,这一历史的发生是如此的艰难。</h3><h3>说到底,自然权利得不到超个人与超集团的体制性保障,而需要权力个人与权力集团的恩赐,这是任何一个野蛮民族的命运。“77级”是这一命运的突出症候吗?更重要的是,今天我们看到了改变这一命运的希望吗?一种由权力恩赐的权利随时都可能被权力收回,这是我们每个人都消除不了的恐惧吗?何时我们才有不可收回与不可剥夺的自然权利?</h3><h3>也许,命运的真正转机不在剥夺与恩赐轮回转换的瞬间,而在自然权利不被绝对权力任意剥夺和恩赐的时刻。这一时刻有赖于一种意识的觉醒,即不再沉迷于被剥夺的哀怨与被恩赐的庆幸,不再将剥夺看作不幸而将恩赐看作幸运(恩赐的庆幸往往掩盖着剥夺的不幸)。事实上,剥夺与恩赐都是同一命运的表现形式,而反省到自然权利的不可剥夺性与不可恩赐性才是改变命运的契机。为此,我们说只有当人们从对权力恩赐的感恩戴德中摆脱出来而时刻警惕权力对权利的剥夺时,只有当人们意识到维护自己的自然权利是自己的天然责任而不是等待权力的施舍与恩赐时,只有当人们找到了一种有效地确立与保护自然权利的现实方式而抛弃权力膜拜时,命运的转变才真正到来。</h3><h3>古希腊的悲剧诗人索福克勒斯在他那个有名的命运悲剧《俄狄浦斯王》中借歌队之口在剧终时说:“忒拜本邦的居民啊,请看,这就是俄狄浦斯,他道破了那个著名的谜语,成为最伟大的人;哪一位公民不曾带着羡慕的眼光注视他的好运?他现在却落到了可怕的灾难的波浪中了!因此,当我们等着瞧那最末的日子的时候,不要说一个凡人是幸福的……”</h3><h3>要说77级的幸与不幸,为时还早吗?</h3> <h3><br></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女儿如花</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马飚</b></h3> <h3>每天清晨,太阳柔美的光线似一种温和的拉力,帮我举着两岁的女儿,穿过匆匆上班的人群,穿过积蓄了一夜的梦境和现实中大朵美丽的鲜花,到我母亲家去。</h3><h3>其实这个过程,将成为我一生回味父女亲情的资本。女儿喊出第一声就是“爸爸”,这两个单音节,就像两颗烫得跳起来的泪珠,让我的眼圈整整红了两年,嫉妒得她妈妈拿出奶头:“女儿,喊妈妈,给奶吃!”女儿往妈妈乳房上一靠,甜甜地喊出一声:爸爸!</h3><h3>的确,两只长手臂和胸膛组成的一个舒适安全的座椅或摇篮,女儿睡意矇眬的酣态,似一个露珠里的花朵,那细滑、洁净的脸蛋让人想到天使的翅膀,女儿的笑声不止一次在心跳的波长上飞翔;父女,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如此亲近啊!对女儿的爱,犹如一支清醒剂,让我在身心劳顿时,想起母亲的种种好处。每当看到母亲顶着白发,在阳台上眺望儿孙时,一种负疚感便如银针刺痛我为生计忙碌的紧裹着的心。在我粗糙的情感磷火上,几乎没有母亲的位置,而我的母亲心中,永远是不比孙女大多少的儿子!母亲,我真想冲过去拥抱你一次,就像果实紧贴着树叶,树叶紧贴着阳光,阳光却如一辆看不见的马车,毕生输送着营养和希望。女儿,我和你,或许就是这样一个幸福方程式。</h3><h3>女儿混沌初开,家里便不时出现一个又一个快乐的漩涡。就在昨天。女儿泡在澡盆里,水珠青蛙一样地在她莲花般的笑脸和白藕似的躯体上跳跃。(我一直认为,水是一种原剂,可以恢复人类被劳作钝化的善美才华)突然,女儿诗情大发,把在学校学会的十几首唐诗、几十个英语单词大喊一通后,又自己做起“语言游戏”来,自编了“春天里,大花开,小蝴蝶,我要飞到花里去!”类似这种情景,常会引发我们关于女儿天赋和培养方向的争执,最终大家会因为女儿表现的种种“天才”而如全国粮食获得大丰收一样,在兴奋和疲倦中睡去。</h3><h3>我知道,女儿的天才源于平日里有意识的早教。但两岁的她惊人的进步,着实让我不止一次地发挥着想像,或许想像力也是一种投资,可以促进女儿智力和情趣的“高开高走”。就在女儿八个月时,她不断地抓着我的双手,使自己整个身体横着悬空,在我站立的身体上行走,以至我真的怀疑,女儿是不是外星人的转世灵童?有几个夜晚,我打着手电筒在女儿黄卷的胎毛下寻找“外星文明”的痕迹,被老婆暗骂几声“有毛病”才作罢。</h3><h3>我对女儿的爱,源于血源、智慧和劳作。我仍然坚信,女儿她们这一代孩子,是无比幸福,如儿童节的大红灯笼,照亮了祖国的强盛和百姓的安康。我甚至相信,女儿是宇宙的花粉,在人类湿润的土壤上,必将茁壮为一棵我无法抱持的力量和光芒,但我仍然盼望她早日长大。那天,我抱着两岁的女儿,站在南中国五月的天空下,仰看一群鸽子用队形占据了大段的高度,女儿仰天大笑,我仰天时,头颅却如倒酒的杯子,倒尽了世俗的一世杂念。就在那一瞬间,我顿然醒悟:所谓父母就是用生命和生活的双翅,去占据一种高度的鸽群或雁队,起初为一棵草,下一代为一条藤,再下一代为一株树,进而为一座林。一个民族,用智慧和勤劳,在时间的缝隙中拓出一块文明与幸福。</h3><h3>女儿,如花的女儿,你的父亲是个劳动者,只能用这些文字,为你砌出三千里春天,走过春天这段路后,就全靠你自己了,你天使般的笑容应该明亮一百年。一百年后,你的父亲我仍会在天堂为行走在人间的你加油。</h3> <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div><b><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时间深处的香</b></h1></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映铮</b></h3> <h3>处暑过后,秋天就理直气壮了。蝉的声音有些沙哑,绿意深处那些为夏天执守的花朵,也渐生了羞涩。落在银杏上的阳光,犹如碎金,透出旖旎婉约的光。细密连绵的风,撩动了隐匿在窗外明媚安然的桂花醉人的芬芳。</h3><h3>立秋前,妈妈讲起那只矫健壮硕的秋老虎时,就觉得热浪滚滚,让人昏昏欲睡。好在今年立秋在凌晨,“早立秋凉飕飕,晚立秋热死牛”。凝结于荷叶上的露水,欢快地在晨曦里打了个滚,裹一身花草的雍容之气,落进我的玉色茶壶。荷塘蛙声处,取下一本书,点燃一炉火。待壶中泛起缕缕禅意,等楼上南风再起,泡一杯轻盈芳香的茶。饮一口心境安稳,啜一缕呼吸平和。岁月凉薄时,红尘也缱绻。若得缘与君对饮,喝下的是山重水复处,也是幽然百花谷。如此清欢时刻,笑看远处一对两小无猜的小伙伴,在绿意交错的小径嬉戏追逐。时光顿然悠远,素心亦然清澈。再看隔壁楼上安详的老人,眼含深海,胸装苍穹,于窗前提壶喷灌他的海棠和月季。此时,空气和水就是眷顾与恩赐,就是慈悲与宽恕。</h3><h3>立秋后,风也调整了呼吸。把梦的平仄吹落到丰满的荷塘,溅起一片片涟漪。海棠被扫落一地,野花也开始沉默不语,但满山还有让人震颤的绿。我坐在风中,守着不愿被洞穿的秘密,寻找一个慢下来的理由。虽然花儿失了她的仪容和姿势,风也不再有英雄的暧昧和豪气,但是,落叶的旋转却不是叹息。你看,远山黛色依然深隆,轻水遥遥长及天边。云在水上飞,水在云间流。深浅底色晕染出的,正是岁月的水墨青词。</h3><h3>&nbsp;该来一场带着秋意的雨了,像云朵的睫毛,也像鹊桥边的星星,一眨一闪间把世界刷成一幅绝美的油画。一粒成长的果子,悄悄清洗着自己体香饱胀的身体,一朵花也借此溺死在自己馥郁的香气里。而我和秋雨,早已知己知彼,给了一个完整的拥抱后,就正式宣布分离。也许此时,隔岸花正相思雨正柔。若是心有灵犀,你伸左手我出右手,捻一缕袖底的南风,轻颤着抚摸昭昭原野,闭上双眼听一声雁儿的鸣叫。然后,举樽遥对烟雨楼,眼看花儿逐水流。问君可知,岁月深处相思如酒,云雾深处,雨休人已瘦!</h3><h3>真的是秋天了,当我发现时,它已比我想象的深刻,且渐渐有些肆无忌惮了。当然不是再去破坏杜大哥的茅屋,而是集合了万千色调,四处涂鸦,锦绣遍地。怎么能无关风月?那条叫做红尘的丝巾,被它涂鸦得飘逸而不缥缈,优柔而不妖媚。如何形容它?沉稳又张扬,古朴又艳丽,沉默又高调,并且,深刻又柔情。就好似一个眼神清澈的女子,和一个智慧通达的男子。他们是这个季节的全世界,于最浅的陌上,去相逢那份不可再复制的深情。</h3><h3>都说秋天花会谢,其实也有花正开,比如心花。有栀子的淡雅,茉莉的玉润,君子兰的温良,开的是诗意、含蓄和风雅之气。有顾盼生辉的灵动,也有暗香浮动的挑逗,结了丁香般的愁怨,含了静水流深的心意。这朵花,积淀了岁月的妩媚,不褪色的等待。灵魂于此栖息,容颜也更加精致,最重要的是,你能嗅到时光深处,那些恣意流淌的香气。</h3><h3>&nbsp;原来这个季节,真的能感知时光倏忽而逝,就像岸边的芦苇,经不起一阵风的追求。可我仍然想告诉你,我有多爱这丰润的季节啊!即使你看出了我的惆怅,也并不影响我换上长裙,踩着桂花树下日日经过的阳光,踏过年轮刻下的悲欢,与美人蕉擦肩而过,和白衣少年相视一笑。“一枝淡贮书窗下,人与花心各自香。”花都落得波澜不惊,人也应当安然无恙。极美的岁月就在于它会流逝,相爱之后不叹息,皆因最好的全都在记忆,像酿了又酿的葡萄酒,盛进夜光杯,挂在镜框里。</h3><h3>其实,到了这个季节,岁有暮色。那白驹过隙的芬芳略带忧伤,那风与落花的缠绵也有些疏离,有些心绪或者铭刻,或者无痕,终是失了路标。金风玉露间,镜中常坐的地方,菊黄洒了一地。花瓣上皈依的过往,无端地,叫人疼惜。能不能与那些通透的云朵行歌并辔,马不停蹄奔赴深藏心中的你。于桂花树下与你细数件件往事,慢讲来年心愿。一缕月光也斑斓奂美,一杯卡布奇诺也温婉恬静。饮下这一季的香,路过唐诗宋词,许我在一缕魅影之后,种一地将离。待雪花覆过,一层深刻一层暖,紫芍深处,终有一缕烟火温暖新的流年。&nbsp;</h3> <h3><br></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雅砻江</b></h1><h3><b><br></b></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陈嘉宁</b></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h3><h3>横断山区云遮雾绕的列列群山间,一条清碧如洗,活泼泼、刺啦啦的江,摇头摆尾,蜿蜓向前,直至攀枝花,这名为雅砻的江,才把姓氏隐匿起来,把它所有的生命激情和生活内容注入金沙江体内,一起涌向浩大壮阔、波涛翻滚的长江大河。</h3><h3>1998年,我那时还没有暮气沉沉,没有让自己堕入不可回返的苍茫混浊的心境,对一切还抱有新鲜,我有无数的办法远离昏瞀、昏聩、昏昏昭昭含糊不清的状态,因为我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我像个暴得巨富的浪荡儿,以浪漫主义势不可挡的激情,把自个儿想象成抱持双臂,头顶苍穹,脚踏金沙、雅砻二江,斜倚横断山脉的巨人,在幽冷的月色下静静打量日夜奔驰的江水,像怀着羞怯之情窥探花容月貌的少女,近距离走到这条源自青藏高原,汹涌澎湃了上千公里,经历高山峡谷万壑千山、万重风险,穿山越林,长途奔袭才来到攀枝花的雅砻江身旁。</h3><h3>那是一个欲雨未雨的阴霾天,汽车驶出市区童山濯濯、荒芜寂寥的石山,像在一副画上一点一点敷设颜料,绿意渐渐浓了起来。山上郁郁葱葱,山脚澄江如练,汩汩涌流的江水唱着欢忭快活的歌儿,响彻在我们一路奔跑的车子的前后左右,翻过车窗,挤过缝隙,钻入乘客耳鼓,令人心神一振,神清气爽。我此行的目的地是热火朝天建设中的二滩电站,汽车轮子带动着怦怦心跳,在公路上飞速旋舞。</h3><h3>行经两江交汇处,远远望见一座硕大无朋的铁桥,气势如虹屹立在雅砻江上,无需向人问询打听,桥中央顶端矗立的五个大字——雅砻江大桥——就告知了我,三堆子到了,桥名是由时任全国人大副委员长的郭沫若提写。</h3><h3>才从钢铁厂灰漠的布景中和市内水泥城堡坚硬的甲壳中走出来的我,对沿江生动鲜活的景致——山的每一道褶皱,水的每一缕波纹,乃至偶然闯入视野的每一座建筑的轮廓,都感到无比新异,我把耳目尽力张开,像接收永不消逝的无线电波一样领受每个细小但又强力、生猛的刺激。</h3><h3>我之一生,几乎见识了南方长江水系、珠江水系有名的大江大河,但在没有遇到这些江河之前,我有幸和雅砻江先识,可以毫不犹豫地说,雅砻江是最清澈的,那江面纯然是一块完整无瑕的碧玉,反射出太阳金灿灿,亮闪闪,清幽幽的粼粼微光,这哪是人间?完全是从天堂神界掉落下来的!即使想把它补回去,也找不到那达致完美,有工匠精神且富于创造力的匠心独运的天神吧?时间在江上停留,我仿佛听见孔夫子的声音穿越千年时空,发出“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浩叹,沉重的气息犹在耳畔,东奔西突游说列国者的形象跃然眼前。子在川上曰,若在既是天上又是人间的雅砻江上曰,又会说出怎样的清词丽句来呢?哦,这人间清雅的江河啊,你是伟大中的唯一者!你有海伦的明艳,西施的婉约,你是混血混出来的美丽,既强烈刺目,又含蓄蕴藉。</h3><h3>终于,二滩大坝赫然耸立在两峰夹峙之间,施工的隆隆声响远远传来。到三滩时,我弃车步行,拐过右首一座桥,朝着大坝的方向走过去。大山里真是寂静,清越婉转的鸟鸣声于是显得格外突出,似乎在应和远方工地震耳欲聋的喧沸嘈杂。如果没有工程闯入大山与江河,这里无疑是与化石一样默无声息的原始时代的遗存。我一直相信,各个时代可以并列共存。即使在全球化酣畅愈烈的今天,当你到了另一个地方,也有机会不小心就倒回到另一年月,遇上几十上百年前的旧物,在别个年代才以现在进行时大量而又大肆存在的事物。2008年8月,我进到不知是永胜还是宁蒗的一个集镇,仿然回到了五、六十年代,旧时代的建筑和风物,透过车窗进入我的观察,那是一种慢的生活,慢得跟不上时间的节奏和步伐。这个孤悬边域的市墟,还未被现代化的耙齿梳理与耕作,离时髦的风尚也非常遥远,它趿拉着破旧草鞋,蹒跚地跟着时代的脚迹,用慢悠悠的步调往前赶,却总是落后,只有几十年前的旧电影里,才完整保存了这种古朴原始的乡野风情。回到眼前,伫立在青山隐隐、绿水悠悠的天地夹缝间,我从工业社会一下子落到了农耕文明之前的时代,其间的代差和落差,足够让我悬空的心在虚华的人世和虚缈的天地间晃荡个够。仿佛人在画中,而心思早已溢出了画幅的边缘。</h3><h3>游走的兴致正浓,突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雨中岿然不动的青山和从容奔流的江水,犹如在合奏一曲民乐,曲调别具一格,听者闻之动容,加深着对这江河的爱恋。正所谓爱不问缘由,不知所依;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我想,大抵是大自然以其俏丽的容颜,愉悦了我们的感官,潜移默化、深藏不露地影响着心灵的直觉判断。</h3><h3>翻过几道山梁,钻出迷宫式的隧道,我站在了未来亚洲第一、世界第三的双曲拱大坝上方,登高望远,山川秀丽,大有处于江山之巅,高屋建瓴,指挥方遒的伟人气魄和博大胸襟,云在身边飘荡,江在脚底下的时空里流动,小人物找到了替代式、嵌入式进入大人物情态、境界的移情效应,抚慰那颗壮志未酬、大志未伸、鸿图未展的拳头般大小的脆弱的心。</h3><h3>小人物终究是小人物,命定绕不过凶神恶煞守护神看守的那个固若金汤的“槛”,还得依循理性主义从思绪万端的梦想中回到洒满阳光雨露的现实尘土,于是,我从天上的台阶一步步往下,走向人间,一直走到如今已被江水淹没的原初的江面。我至今还对自己说,我曾在高峡平湖下的某个地方呆过,看过,站立过。虽然所有一切都不复当年景象和昔日风采,但我还深深的记得,我过往的影子,已沉没江底,被浩瀚的江水淹没和浸泡,这是我独有的观览者的经历,我将把它保存到记忆被删除、被格式化而归于空洞为零的那一刻。</h3><h3>此后,我又独自或携领家人数次游览二滩,我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原来他们也是这条江的拥趸者。</h3> <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div><b><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画出来的龙潭河(四题)●水</b></h1></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钟钦</b></h3> <h3>这是一河水么?不!分明是一河翡翠!一河流泻的翡翠!</h3><h3>如果说大巴山中的万源是万水之源,那么,这条龙潭河就是这万水之中的翘楚。</h3><h3>使我色授魂与的龙潭河,忽而湍急如箭,忽而宁静如镜,疾缓有致奔腾在巴山之巅的翠峰幽谷间。当我俯身从满河莹白如玉、玲珑晶亮的卵石中,随手拾起一块时,竟拾起了一条飞龙──依旧奔涌着亿万年前青幽玄光的生命气血。卵石上折射的青白天光、碧绿水辉,和葱郁山影、氤氲云气里,洪荒时的江水象天外神龙,驾驭着天罡雄风九皋玄气,以雷霆万钧无可阻挡之势,硬生生地在崇山峻岭中,冲撞开劈出了一条奔向大海的隘路来。而这一切,不过是遵循长髯飘逸,笑容可掬,颇有长者之风,超然澹泊之气的老哲人李耳,那一句“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的巫觋咒语。</h3><h3>峡谷中,从古至今都不见夕阳,也不见朝晖,正午时分,羲和金灿灿的马车从峡壁间飞逝而过时,阳光才从被簇簇雄峰挤得只剩下一条窄缝的天空,似箭矢流星般刷地一声射来,刹那间又似飞去来器般刷地一声飞回。龙潭河谷又皈依通天彻地弥漫着枷楠香气的玄门禅寺也似的清幽阒寂。</h3><h3>正由于阳光珍贵无比,如同海市蜃楼中那有着绝世容颜的少女的初吻,江水里、峡壁上、天宇中,在这一刹那间,便创造出绮丽诡谲、灵动鲜活、如诗如画、若梦若影的幻境幻象。水与阳光,格外紧密地凝结成一体,两者之间仿佛连空气也消失殆尽。阳光把水波浪纹,幻化无定地刻画到峡壁上、花云中;水把阳光的芬芳,吸纳在白玉墨玉般卵石、和空游无所依的阳鱼上。这时候,你的心灵便无端地颤栗起来,你整个人,也无端地痴立成阳鱼眼中的风景。</h3><h3>峡壁和峡壁倒影上,闪烁着、重叠着、流转着、飘拂着水和阳光的绘画、雕塑、音乐、舞蹈,宛如绝壁之巅、鸟道之畔,巴人远祖悬棺一样的神秘奇谲。而水也随着阳光,明晃晃亮晶晶地旋转着升上天空,变成或飘逸、或舒卷、或簇拥、或闲散、或走、或停、或立、或卧的云,在天宇幻化着、腾挪着、挥洒着、臆造着阳光与水创造的音乐、舞蹈、绘画和雕塑。你不得不赞叹水与阳光的才情,漪欤盛浩莫可匹敌。水在此刻超脱了,不再受山的阻绕峰的围困,它任性跳跶、睥睨万物、自由自在地在万山之上,潇潇洒洒作逍遥之游。</h3><h3>而另一部分水,则在阳光下,盛开怒放灿然似翡翠,盈盈如情人之眸的绿辉碧彩,在奇险雄丽的青山倒影上,欢快轻爽地奔泻,恰同巴地少女的情歌,热辣辣地献给了乐水的人。水拥吻着、追逐着、抚摸着、依偎着水底斑纹如彩绘、如诗歌的卵石和鱼们,似天国之仙音,呢喃出生命与情爱的梦呓,宛然佳妙无双风华绝代的梦中情人,俏生生突现你面前,让你幸福得快要晕倒。你终于禁不往她的撩拨与诱惑,勇身投入清丽野放、胴体裸亮、美艳绝伦的水中。瞬间,你就颤栗着跳了出来!那水依然带着亿万年的幽寒玄冷,和意味深长的微笑,令你不敢造次,更不敢亵渎,只能再版柏拉图的爱恋。</h3><h3>一抬起头来,便见润碧湿翠的百丈峡壁上,瀑布们或宽或窄或悬挂或折叠,就像那巴地少女飘飞漫舞的长发一样,抒情到极至地飞坠而下,或轰轰然热辣辣惊天动地跌落水底,或寂寂然温柔柔悄声无息滑落水面。无一不热烈缤纷地开出七色幻象,在两边刀砍斧削的峭壁上架起卧波的虹桥,供红尘俗世的牛郎织女往来幽会谈情说爱。</h3> <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div><b><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明月湖游记</b></h1></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刘远</b></h3> <h3>如果说明月湖是个女子,想必也是崔护诗中那此门中的桃花姑娘吧。一颦眉一投足,便让人念想。昨日,我怀着许久的期许,踏上了一段寻觅的旅程。</h3><h3>说是湖,倒不如说是一汪春水。几只兰舟,就把心底的情绪催发。岸边的杨柳,在微风下娉婷地摇曳,就是洒一点嫩绿,也是那么柔绵。没有柳烟,却已是梦的深处。</h3><h3>行在碧波上,一点春心就泛起丝丝涟漪。听着橹发出的吱吱声,合着鸟鸣,仿佛是昨夜的呓语。山间不时冒出几处亭台楼阁,或龙翔凤翥,或檐牙高啄。如果初来此地,以为到了佛地仙界。</h3><h3>透过这层绿绿的衣裳,我已然瞥见她隐约外泻的春光。湖映着山,山牵着湖。微澜的美艳,软软的香息,就这样弥散在空气里,渗透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h3><h3> “看,桃花岛!”顺着朋友的呼声,远远望去,一簇簇嫣红镶嵌在半岛上。只是冰山一角,便勾画出一眉粉黛。它顾盼着游人,即使无语也那么动情!虽然桃花的花期即将过去,哪怕就剩下那么点点微云,也要泛红了热恋的脸庞。</h3><h3>明月湖是灵动的,幽微灵秀,静逸柔美。虽不及江南,也独具别样的气质。苏轼吟“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那是因为江南水乡,总让人沉醉不知归路。可明月湖却不一样,它只要一点点淡妆,就让人心旷神怡。浓了,就不好看了。</h3><h3>你看,就是这简单的柏树、松树、灌木和绿水,就铺陈了一个个故事。一道道弯,就把明月湖依偎在怀里。人生的美丽,不就是这样吗?守住了一片绿,也就守住了心灵的纯洁。</h3><h3>不觉间,船靠岸了。大家迫不及待地向山上走去。极目远眺,山水相连,云天相接。一切都是那么简单,没有一点繁冗。智者乐水,仁者乐山。心中若有桃花源,何处不是水云间。寄情于山水,才是人生的真谛。水随性随行,山随势随地。也只有开江,这个千年的毓秀水乡,才有明月湖如此的妙曼。</h3><h3>行自己的道,显自己的形。于是几个美女纷纷玩起了自拍,殊不知,自己也成了这洒脱单纯的美景了。其实,每个人不就是一道风景吗?</h3><h3>花语、心语,禅透了红尘。于是大家围坐,把酒临风,喜气洋洋。斟一盏云雾醇露,对饮天高云淡。我想,如果此生,能在此闲云野鹤。那么,掬一捧湖水,沏一壶无欲的清茶,该是一种永久的明媚。</h3><h3>此刻,我用桃花做序,李花装帧,流云做笺,写下今天的故事。</h3> <h3><br></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静好开江</b></h1><h3><b><br></b></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武礼建</b></h3><h3>&nbsp;</h3><h3>如果你有闲遐,可否选择与开江同行,用开江的静好润泽你余生的优雅。</h3><h3>走进开江,寻一帘幽梦,览一幅画卷,开一扇心门,擷一朵情花。徜徉在开江风光里,流转在开江风情中,你不能不相信,生命因一条江河而发端,青春因一面湖水而闪光,人生因一方净土而妙曼,心灵因一缕文明而芳华。</h3><h3>这一条江河,其名曰开江。白云出岫的大梁山是源,泛绿滴翠的山溪口是头。清澈如练的溪水潺潺而来,穿山破壁,奔流而下。肃然千里的河水缓缓而流,时而波涛,时而浪花。岁月留给开江的是澄澈,是宁静,是淡泊,是典雅。沿河流追溯苍郁的历史,满是坚实淡定的生涯。</h3><h3>这一面湖水,其名曰宝石湖。有王母落珠,所以有仙人撒网。有观音坐湖,所以有清莲开花。穿过清凉的薄雾,才觉悟潋滟涟漪是湖水的梦幻。照见澄明的宝镜,方知道山月云影是夜色的精华。之前,宝湖是一个遥远的神话。之后,宝湖是一切乐见生命的家。</h3><h3>这一方净土,其名曰宝塔坝。四面青山,中开田坝。千里境界,万亩荷花。坚挺峭拔的宝泉塔,有一种直上九霄的力量。天高云淡,望断鹤飞清暇。雀唱蛙鼓,齐颂丰收年华。先听见空灵邈远的钟声,后举目金山古寺的挑檐,情不自禁地打起随缘自在的哈哈。宝塔人安享岁月平静,憧憬来日嘉华。</h3><h3>这一缕文明,源远流长。推开木窗户,餐桌上铺展姹紫朝霞。举上卷帘门,集市上怒放烂漫山花。收割机唱响田坝,采莲女挥舞轻纱。山顶还有开山号子激荡,庭院正开婚庆典礼喧哗。翁翁妪妪,清茶闲话榕树下。星光璀璨,月色笼照舞妞歌娃。风光是开江的外衣,风情才是开江的魂呀。</h3><h3>只有幸福开江人,融入万般静好风光里,留下这举世独特风情,才成为泱泱中华的一朵奇葩。</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开江探“井”</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胡有琪</b></h3> <h3>二横二竖一搭配,就组成一个井字。按新华词典简注:井,人工挖成能取出水的深洞,洞壁多砌上砖石。</h3><h3>上善若水。人们总是依水而建,逐水而居。开江虽贵为川东明珠,但是地属台形,水向四泄,曾被形容水倒流三千八,可见水在开江之珍贵。而县名由新宁县改为开江县,也足见开江人渴水、盼水、求水、望水之心情。自然而然,井便应运而生,掘地开花,遍地成镜,成了开江人最知心的朋友。据故旧传说,在过去,仅普安镇弹丸一地,就有四十八口井。可见全县之井,那定是星罗棋布、密密麻麻,如网笼罩各地。而全县各地以井取地名的,就有骑龙乡的葫芦井,明月坝乡的圆井眼,灵岩乡的凉水井,严家乡的盐井沟,甘棠镇的龙井坝,靖安乡的古井坝,明桥乡的河井沟,这更是佐证了井在开江的地位非同凡响。这些地名都是开江各种井的百年老窖、金字招牌。一提这些地名,“井”便登堂入室,在人们的眼里晃荡,在人们的心中湿润,各种井的“龙门阵”顿时就有了舞台。</h3><h3>开江的井并不复杂。各地多是田里挖掘而成。简陋的,就是泥土里浅挖成井形,出水即可,连石头也没有。当然,更多的是石砌的井。井以圆形为主,也有方形,菱形。一竹蒿到底就可以打水的,井里圆形、方形、菱形,无可无不可。而数丈深的井,就要用石砌成菱形,以方便人下到井底,不定时的淘井,以保证水质。</h3><h3>论地名之名,首选灵岩乡的凉水井。因为开江民间有一个说法: 当喝了碗凉水。 形容喝了凉水后神清气爽、心情巴适。这种滋味,是在艰辛劳作或行走路上喝凉水解渴解乏才会获得的感受,故有此说。也有另一解,即是有宽心、自解麻烦的味道。其实,因为这些原因,开江各地水井也多以“凉水井”名之。 </h3><h3>论井之妙,就要数明月坝的圆井眼和五里桥的方井眼。两井不知何人所建,年代也无法考证。两井东西相嵌,遥相呼应,一方一圆,各自成章。粗看、单看,毫不出奇。而懂地理的,就会说得津津有味,白沫横飞。你只要站在金马山眺望,才发现,两井隔山而建,互相拱卫,犹如坐南朝北的县衙门门前的一幅太极图中的阴阳鱼,阴阳互根,蔚然成趣。据说,开江虽然缺水,但拜这两口井所赐,所以开江年年风调雨顺,旱涝保收,成了川东著名的鱼米之乡。虽无科学考证,但这几年各地旱灾、洪灾不断,开江却稳坐钓鱼台,喜看稻花香,是不折不扣的铁证。只可惜如今方井眼早已不见踪迹,只剩下圆井眼还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护着开江的天地独自微笑。临井思井,令人感叹。</h3><h3>论井之玄,则非普安镇天星坝的杉树井莫属。顾名思义,杉树井中长有一棵杉树。井中有树这不见奇,奇的是此树倒长,树在水中格外青郁。那井中之水即不见溢,也不见干,常年绿茵茵的,特别招人喜欢。而且一饮此水,头痛治头,肚疼疗肚,是井中菩萨。小时我看到此井,就特纳闷,为什么树在井中反起长。这不是违反自然生长法规吗?人要是头脚倒置,还能活蹦乱跳,那定是妖魔鬼怪下凡,不被人打死才怪。呸呸呸,臭嘴不幸言中,文化大革命中扫“四旧”,想不到杉树井莫明其妙也位列“四旧”仙班,在劫难逃,被横蛮捣毁。现在的人,一提杉树井,已是一问三不知,更别说去体验那水之神妙了。自毁风水,这真是开江人的悲哀。</h3><h3>在儿时的记忆中,特别火爆、特别勤劳、特别卖力的井,就要数南街上老派出所边上的水井,和龙门街中段的那一口井。每天天不亮,井边就有很多的家庭主妇开始洗衣。一天到黑,都是一拔又一拔的人,难得空闲。到了九十年代,洗衣机登台演出,它们才渐渐退出舞台,开始静心养老。好在人们还记得它们的功劳,记得它们曾是老百姓的“宠儿”,给它们留下了安身之地,保存了下来。如今,它们成了开江井的丰碑,活在井的荣誉之中。</h3><h3>而政府大院的那一口井,则是该出手时才出手。那年(记不清具体的年月了)开江大旱,明月水库也裂开了干渴的大嘴,令人格外生畏。政府组织拉的水车,犹如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民以食为天,此时不如说民以水为天。平时漠漠无闻的井就显出了英雄本色,越是天干,越是清泉不断,越是乐于奉献心中的乳汁。它的上场,真的是解了不少开江人的燃眉之急。过后,它又趋于平凡,又变成了一口无味的水井,不再意气风发,不再吸人眼球,再度静心修禅,不问今夕是何夕。</h3><h3>如果说老而成精,至今仍是活力十足、不肯轻意退出开江舞台的井,就要数黑宝塔垭口的龙王井。现在的开江,虽然家家都有自来水,但人们却反而追求返朴归真的生活,追求高山之井清冽冽井水的内涵。龙王播云行雨的行宫龙王井,理所当然成了开江人最崇高的目标。你看,每天到黑宝塔龙王井及一旁山石泉水挑水、背水的人,犹如黑宝塔身上的一根项连,没有断线的。那一个个水瓶子,象珍珠一样一闪一闪的,打造成金马山上一道绚丽的风景。你只要一问此水如何,保管是千篇一律的回答:好。巴适。比自来水不知好多少倍。而且是最好的灵丹妙水,治脚软,一治就好。</h3><h3>不可否认,在现代生活中,井离我们越来越远。但是,只要你看到开江金马山上那些披晨霞、戴夕阳的挑水队伍,你就知道,井还活着,井还有力量。</h3><h3>一口井就是一部厚重的史书。一读,清泉长流。从中,我读出了沧桑,也读出了感恩之情。</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初识莫高窟</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杨国军</b></h3> <h3>盛夏时节,怀惴梦中的惦念,我来到向往已久的莫高窟。<br></h3><h3>汽车从青海湖一路前行。在旅途的奔波中,有些昏然欲睡,突听“敦煌到了”的呼声,令我精神振奋。</h3><h3>临近傍晚,入住敦煌。这是甘肃酒泉市下辖的一个县级市,是河西走廊的重镇。街面整洁,灯火通明,建筑颇具北方特色。我流连于敦煌标志的反弹琵琶的耸立雕像,置身于霓红灯舞动的奇光异彩,新奇地打量这座塞上名城。</h3><h3>第二天上午,冒着火辣辣的太阳,急忙起身,问向导,借助旅游图纸,朝着敦煌东南方向,行车二十余公里,奔向莫高窟,自幼神往的神奇景致屹立于眼前。</h3><h3>怀着敬仰、崇拜的心境,我神色严肃地走进莫高窟。莫高窟气势宏伟,奇丽壮观。尽管是茫茫的大沙漠,千里的戈壁滩,轻风刮进的金黄沙尘在天空中舞动,然而来这里的旅游者终年络绎不绝。</h3><h3>我漫步于莫高窟广场的中侧,眼睛专注地由下朝上、从左至右轻缓扫过,聆听莫高窟千年传奇,寻找它的历史走向。</h3><h3>透过千佛洞的各式彩画、壁画、佛像,我仿佛穿越了历史的隧道。15米长的睡佛,无论是远观还是近望,总是甜香睡意的姿容。游人说这是金佛涅槃、来世再生。如来佛塑像,慈眉善目,情系苍生的仁爱之情栩栩如生。细品佛雕像,一千多年前壁画工艺水平反映了那个历史时期的政治、经济、文化、宗教、艺术、商业、贸易等诸多成就。我惊叹于先祖的智慧,让中华五千年的灿烂文化熠熠生辉,浓缩成最为瑰丽的艺术殿堂。</h3><h3>据记载,莫高窟开凿于公元366年,一名法号乐撙的和尚手执一根锡扙,云游三危山。夜晚正当准备休息时,突然鸣沙山霞光万丈,祥云朵朵,如一片金色的赤焰。于是大师开凿了第一个佛洞。千百年来,一代一朝,身怀各种技艺的雕刻绘描大师汇聚于此,在悬崖绝壁上留下了无数经典,天长日久,便形成了博大精深、享誉全球的敦煌莫高窟。</h3><h3>只要略加留意,就会发现千佛洞的壁画对人物的描绘入木三分,历史的场面浓墨重彩,何其逼真!古道,驿站,农耕,牧业,生动形象,跃然于画面之上。透过色泽依然艳丽的千佛壁画,不难想象,千年前河西走廊的富饶丰裕,辽阔草原的牛马肥壮,水青草美的西域风情,各民族和谐相处的悠远历史。</h3><h3>艺术之美胜于自然之美。我在莫高窟的宝藏中,陶醉于先人的杰作。想到洞窟,自然无法忘其经变。法华经变、楞机经变、金光阴金变,而让我记忆最深的当数法华经普门品。传说只要虔诚地一心向着观音,默默念语便会大富大贵、福禄双全。</h3><h3>莫高窟不仅是中华民族的荣光,也是世界文明的一部分。今天的“丝绸之路经济带”,不正是一千多年前敦煌艺术的延伸,莫高窟再一次神奇的开启吗?</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br></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我在五月拈花微笑</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谭杰</b></h3> <h5>我写四月,也写五月。四月如诗,五月芳菲。浅夏如歌。</h5><div><br></div><h5 style="text-align: center;"> ————题记: </h5><div><br></div><div> </div><h3>我拼命地想留住四月春,可是四月春还是不管不顾赌气从我指缝中溜走了,投向五月夏的怀抱,只留下指尖的一抹阳光。是我指缝太宽,还是春光太瘦?走得那么决绝,全然不顾我还有好多花还没看,好多春天的美景还没赏,好多的话还没说,好多诺言还没兑现,还有没来得及穿的春装,留下我独自回味四月的芬芳。说好的陪我在春天的小径散步,说好的一生一世呢。唉,要有怎样的修行,才能守住一生一世的花开如许?要以怎样的情怀才能留住如诗的四月?</h3><h3>再美的春天,也抵不过季节的轮回,留不住四月的芳菲,也留不住四月的美。唯有目送,我故作不在意,转身已是泪流满面,如夏日的暴雨滚滚而来,说好的不哭不哭,可恼人的春风总是迷人眼。再见了四月,桃花、李花、梨花,樱花,含笑,我的四月花,落红满路无人惜,我掩饰不住你残落时的心伤,如同掩饰不住我在四月初见你时的欣喜。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亲爱的,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啊。</h3><h3>依在春的门楣,看花开花谢,那些美好的过往也已零落成泥碾作尘,那些花儿们的絮语也已存留于风中,只有香如故。你来过的痕迹,在我半掩的门扉里长成一枚明媚的春芽!待到丁香盛开,夏日玫瑰含苞,我站在五月的光阴里拈花微笑,你是不是随五月一起来,带来一路芬芳?</h3><h3>我留不住春天,也留不住你,你终究还是随春去了远方,一个我用心无法丈量到的地方。五月的天晒不干四月的湿衣裳,那一个山高水长的背影也渐行渐远。人生不过一场相逢,一场遗忘,最终的我们都是会成为那岁月中的风景。在经年的眸光里,写意生命的璀璨,温润着似水流年中的曾经,如山水两两相忘,如日月不可相见。遗忘一些人,珍藏一些事,留住心中的春天,拥抱五月的美好,浅浅遇,深深藏。</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br></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冬韵</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张元静</b></h3> <h3>雨点声敲夜梦寒,静花水洗香山远。漫卷诗书今人痴,浅唱昆曲柔音缠。这冬天的夜晚,清凉如水的感觉泛过心头,在指尖点墨成涓涓细流,轻唱出无人能懂的梵音,柔柔地传进那空灵幽寂的静空。苦涩的笑牵扯着唇边隐隐约约的荒凉,走进你冷冷的世界,凝结成冰花,挂在忘川河边的相思树上,品着那份寂寞入睡。</h3><h3>更漏声敲离人愁,往事漫涌上心头。镜花水月风中过,缠绵悱恻雨中求。谁在荒芜的久远敲响了沉寂的暮钟?谁又在如梦如幻的梦景唱出缠绵悱恻的歌谣?迷惑着世人的沧桑,疏离着忧伤的别离。不是所有的淡定皆可出尘,不是所有的相忘皆成过往,心若伤了,谁能缝合?人若散了,何时相聚?</h3><h3>此刻,晏殊的《清平乐》“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在耳边响起。那种遥空相望,绵绵情怀,伤感别离,在今冬又添置了一道不算美的景色,但不能隐藏的离愁别绪仍是那样的凝重,是那样的伤彻心扉,又是那样的无处安放。镜花水月依旧在,残阳已随雨飘世各,古人写尽了今人的无奈和落暮,忧伤蔓延着无数过往时,能做的便是在冷冷的冬天,细数着岁月的流失,心里暗自祝福:“你若安好,便是天晴……”</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br></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人人都爱苏东坡(选节)<br></b><b>守正之心</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姜明</b></h3> <h3>苏东坡的一生,大抵可用“8341”来概括:</h3><h3>“8”是曾任8州知府,密州、徐州、湖州、登州、杭州、颍州、扬州、定州,</h3><h3>“3”是曾任朝廷吏部、兵部、礼部尚书,</h3><h3>“4”是指其四处贬谪,先后被流放至黄州、汝州、惠州、儋州,</h3><h3>“1”是指他曾经当过一任皇帝的秘书,为皇帝起草诏书800余道。</h3><h3>宋代是一个崇尚文官的朝代,苏东坡名重朝野,早被宋仁宗视为宰相的后备人选,按正常逻辑推断,他理应成为朝廷重臣、国家栋梁,但是很遗憾,苏东坡一生中的绝大部分时光,都是在被贬庶被流放的过程中度过的。</h3><h3>余秋雨认为,苏东坡悲剧性的个人际遇,源于当朝小人的围剿。</h3><h3>其实不然。我以为苏东坡的大好仕途,死于“自杀”。“吾性不忍言,遇不平事,如蝇在食,吐出乃已”,“操刀”者,正是其守正不阿、口不择言的个性。</h3><h3>公元1067年,19岁的年轻皇帝宋神宗,决定将帝国的巨轮,交由雄心勃勃的王安石来驾驭。王安石的本意是要增强国力、充盈国库、发展经济、改善民生,这固然是不错的,但是对于沉疴深重的大宋帝国而言,猛药之下,无异乱箭穿心,于是乎,新政成了暴政,增强国力变成了与民争利。</h3><h3>彼时,尽管资历甚浅,但苏东坡几乎是出自于一种本能,成了坚定的“倒王派”。权倾一时的铁腕宰相王安石自然是仇恨他的,多次向皇帝奏本告状。</h3><h3>神宗并没有偏听偏信,而是抛出了一支碧绿的橄榄枝:召见苏东坡。公元1071年的那次君臣长谈的具体场景我们已经无从亲见了,但其间苏东坡的雄辩滔滔大义凛然,却是不难想见的,年轻皇帝为这位文化大儒的识见和锐气所折服,竟然想把苏东坡留在自己身边做“居注官”。</h3><h3>苏东坡对神宗皇帝显然也是有好感的,不然他不可能在之后的若干个日子里,殚精竭虑地书写3400余字《上神宗皇帝书》。他依然是想影响皇帝,校正帝国的航向。皇帝不置可否。理想破灭的热血青年苏东坡心灰意冷,离开朝廷,当地方官去了。</h3><h3>杭州、密州、徐州、湖州,他勤政爱民,广施泽惠,减赋、治吏、采矿、抗洪、把一个地方官的本分,演绎到了极致。</h3><h3>徐州舍命抗洪,保住了城池和全城百姓,获皇帝嘉奖。但谁能想到,此番龙颜大悦不久,公元1079年,苏东坡遭遇了历史上著名的“乌台诗案”。这起彻头彻尾的千古冤案,说穿了就是一群小人对苏东坡的集体陷害,是莫须有和文字狱的典型案例。无限欣赏他的宋神宗起意要杀他,定然是因为他在基层体恤民生,而与皇帝推行的新法,多有抵牾。</h3><h3>苏东坡没有成为御史台的刀下鬼,得益于太后的强力干预,更得益于“政敌”王安石的仗义执言,“安有圣世而杀才士乎”?</h3><h3>被关押一百多天后,受尽折磨的苏东坡走出御史台,朋友们都劝他不要再写诗了,免得再次因言获罪,谁知道苏东坡却说,不写诗,好多人就要失业,他们等着分析他的诗,给皇帝写奏折呢,并当即赋诗一首:</h3><div><br></div><div>平生文字为吾累,此去声名不厌低。</div><div>塞上纵归他日马,城东不斗少年鸡。</div><div><br></div><h3>诗中暗含典故,嘲讽朝中当政的小人,并暗讽帝王用人不淑,连苏东坡本人也意识到了这首诗有问题,写完就掷笔大笑到:“我真是不可救药!”</h3><h3>“乌台诗案”后,罪臣苏东坡被发放黄州等地,直到 6年之后,他的春天再一次来临。</h3><h3>1085年,年幼的宋哲宗即位,高太后临朝听政,司马光重新被启用为相,以王安石为首的新党被打压。苏东坡以礼部郎中被召还朝。不久又升数级,任翰林学士知制诰,知礼部贡举。作为苏东坡的超级粉丝,高太后为他大展宏图,提供了最大的政治舞台和想象空间。</h3><h3>但是苏东坡再一次让她失望了:当年苏东坡反对激进变法的王安石,现在苏东坡同样反对拼命压制王安石集团的司马光,并提出新法并非一无是处,不宜尽废新法。</h3><h3>这样,苏东坡既不能容于新党,又不能见谅于旧党,朝廷上控告他的奏疏,疾疾如倾盆之雨,朝廷呆不下去了,公元1089年,他只能再度自求外调。</h3><h3>但是高太后实在是太欣赏他了。又一个春天到来了,但这短暂的春天,直接将他的人生发送到遥远的、不可逆转的冬天。</h3><h3>1091年3月,56岁的苏东坡奉旨回朝,先后担任了7个月的吏部尚书,1个月的兵部尚书,9个月的礼部尚书。职位之高、调动之频繁、任期之短暂,反映出朝廷对他爱恨交加、恨铁不成钢的极端矛盾的心态。</h3><h3>1093年太后驾崩,苏东坡从此“身如不系之舟”,从北方的定州,到南方的惠州、儋州,穿越大宋朝的大部分版图,从中原文明昌盛之地,抵达蒙昧蛮荒的天涯海角,并将自己人生的黄昏,托付给了那一片海域和乡亲。</h3><h3>放逐苏东坡的,不是皇帝,不是小人,不是政敌,正是他自己那颗守正不阿的心。</h3> <h1 style="text-align: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center;"><b>飞入寻常百姓家</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何世进</b></h3> <h3>前不久我前往开江县永兴镇的车家湾。我是怀着观赏梨花的夙愿去的。早在童年时代,车家湾便以盛产“蜂糖梨儿”著名,个头不大、皮薄肉嫩的梨子,嚼在嘴里甜津津的脆嫩得像糖儿一抿就化。待到夏末秋初,大街小巷担梨贩卖的摊子,不失为小孩老人的最爱。曾记得有位在外经商谋事多年的老人,娓娓动人地叙说:一位患了严重肺结核的中年人,医生告知他已至无可救药的晚期。那人纳闷如何了此余生,便买了一大堆车家湾的蜂糖梨儿,驾一只小船,沿着江河漂流。没想到居然出现了奇迹:瘦弱的身躯而今变得膀粗腰圆,满面红光。在X光机上透视,肺结核竟然痊愈。</h3><h3>这故事固然有些夸张,但昔日中药铺里将车家湾的蜂糖梨儿熬成梨膏用以润肺止咳则是常见的事。</h3><h3>此次春游车家湾,还未到品尝蜂糖梨儿的季节,梨花才含苞待放呢!然而车家湾奉献给旅游者的一点也不吝啬,简直是喜出望外。一走进通向梨子园所修的水泥路,不仅两旁种植有整齐的水杉和速生柏,满眼青葱翠绿。山坡上樱桃花正烂漫开放,雪白的花瓣在和风的吹拂下纷纷扬扬,亲吻着你的面颊,香馥馥,痒酥酥,美滋滋的,宛似来到圣洁的殿堂。樱桃花的飘飞并不寂寞,更有开遍山崖的洁白李花助阵;接踵而至的将是粉红如云霞的桃花和像白雪一样覆盖方圆十里的千树万树梨花。</h3><h3>尤令人触目惊心的是,步入村口第一户农家乐,乃昔年的肖家大院。大院当年飞廓翘檐的古旧景观已荡然无存,代之而兴的是鳞次栉比,独具川东民居风味的蓝瓦白墙的优雅建筑。院坝当中一株几人才能合抱的遮天蔽日的榕树,相传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而今古老的躯干上萌生出繁茂的枝桠,当春一派新绿。真不敢想象,这株古老的榕树,而今居然返老还童,展现出蓬勃的生机。村民给它命名为“状元树”,象征着智慧与吉祥。</h3><h3>一位银须白发的老人告诉我:这是当年肖明权老先生摇着蒲扇乘凉,给成群的儿孙讲岳飞精忠报国故事的场所。肖明权是我中学时期的地理老师,拥有广博的学识;而今早已长眠在屋后的山林石墓里。</h3><h3>未及在肖老师的墓前凭吊,同道的文学青年就将我拥向前方的翰林广场。广场竟达一千余平方米,正面雕塑着清代翰林杨顺建高大伟岸的铜像。右旁完好地保存着杨翰林的石墓。车家湾真不愧为生长状元树的藏龙卧虎的一方宝地。</h3><h3>人杰地灵,环绕车家湾的是层层叠叠呈太师椅形的青葱翠绿的山峦,点染其间的是漫天飞絮的樱桃花和如白云缭绕的李花,而桃花、梨花已含苞待放。村里的老人乐陶陶地诉说:桃花红梨花白,红的像一片片云霞,梨花铺山盖野,比农田中金黄的油菜花还喜人呢!来这儿的游客,牵线线,成团团,那才叫热闹啊!</h3><h3>车家湾由当年的著名梨园今朝装点成了旅游胜地,还得归功于当地政府和村民的打造。座座民房全盖成了蓝莹莹的玻纤瓦,用仿瓷涂料粉刷的墙壁一派白洁,以此带动了农家乐的大发展。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土色土香的美食,供游人品味。这高大伟岸的翰林塑像也并非虚设,这些年车家湾已出了10多个大学毕业生、硕士、博士研究生,也当得益于百多年前杨翰林建树的优良的文化传统。独特而日臻完美的自然生态也给车家湾的村民带来了健康长寿,初步统计八十多岁到一百岁的老人便有二三十个。当地政府顺应了得天独厚的自然和文化传承,予以锦上添花的精心打造,方才有了今日被誉为“开江桃花源”的旖旎风光和壮美景观!</h3><h3>我兀自吟哦:春来无处不飞花,飞入寻常百姓家。</h3>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 style="text-align:center;"><b>峨城翠竹</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林佐成</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它们就那么静默着,静默着,一根紧挨着一根,一片紧连着一片。在初夏的阳光中,肆意伸展着无拘无束的叶片;在初夏的阳光中,旁若无人地绽放着醉人的翠绿。</p><p class="ql-block">苍茫的竹林。峨城数千上万亩翠竹,几乎霸占了整个峨城山腰。这种被当地人称为白夹竹的细长竹子,一点也不谦让,它们毫无顾忌地从这面山坡蔓延到那面高地,从这条山谷延伸到那条溪涧,从这个沟汊拓展到那个山塆。仿佛那些山坡,那些溪涧,那些沟谷,全都是它们的天下,全都该它们主宰;仿佛那些野草,那些藤蔓,那些灌木乔木,全都该避着让着,给它们腾出生长的空间。然而,它们又是那样循规蹈矩,只在海拔600至900米的山腰,蓬勃着生机,旺盛着活力。即使一些不安分守已己者,也只在偷偷摸摸中延伸着触角,在躲躲闪闪里,与花草为伍,与灌木结伴,全没有山腰竹林蓬勃的气势。</p><p class="ql-block">峨城的沃土,滋养着它们,让它们在不断生息繁衍中,织成一片雄风浩荡的绿洲;让它们在不断滋生蔓延下,编成一张铺天盖地的绿网。远远望去,那茂盛的竹林,就像给峨城山系上了一条翠绿的短裙。穿行于峨城竹林,你可以听见小鸟的啁啾,却很难发现它们飞翔的踪影;你可以听见人语的喧哗,却很难发现他们遮掩的背影。穿行于峨城竹林,你会产生一种无边无际的茫然;你会感到一种远离尘世的宁静;甚至,你会产生一种走投无路的无助。</p><p class="ql-block">稠密的翠竹。走进竹林,你会发现,这些“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的白夹竹,一根紧挨着一根,一棵紧傍着一棵,它们在密密层层中,根根相连下,编织成一堵堵厚重的绿墙;凝结成一道道翠绿的屏障。</p><p class="ql-block">你若钻进竹林,这些粗若酒杯、细若拇指的翠竹,就像多情的主人。它们会挺着并不粗壮的腰肢,伸着纤细的枝叶,盛情地将你挽留。让你在牵着绊着中,大汗淋漓;让你在磕着碰着下,望而却步。你只能停下来,揩一把热汗,喘一口粗气,叹一声艰辛,尔后不得不原路返回。</p><p class="ql-block">这些密密匝匝的翠竹,挤着挨着,簇着拥着,牢固地守卫着自己的地盘,绝不给外物以可乘之机。它们常以凌厉的攻势,将那些草们藤们树们,毫不留情地驱逐到山脚或者山巅。在竹林深处,你只能看见零星的倒伏的干枯竹枝,看见砍伐后残留的一星半点竹茬,看见厚厚的绒毯似的枯黄竹叶。偶尔,你也会发现一棵两棵并不高大的孤松,但它们一定是挺立在竹丛的边缘,也许,它们是守护竹林的卫士吧!</p><p class="ql-block">这些挨挨挤挤的翠竹,以其苍茫辽阔,将山腰包了个严严实实,它们就像一张硕大无朋的厚实绿毯,让山们在丰腴中,透着别一样的壮美;让山们在翠绿中,盎然着别一样的生机。</p><p class="ql-block">峨城苍苍茫茫的竹林,峨城密密麻麻的翠竹,就这样汹涌着,挺立着,从蛮荒的远古,从人类的童年,一路走来。它们聆听过战马的嘶鸣,军号的呜咽;它们目睹过血雨腥风的阴冷,刀光剑影的肃杀;它们见识过风花雪月的缠绵,花前月下的缱绻。</p><p class="ql-block">当屯兵的舞阳侯,策马扬鞭,来到茂盛的竹林,面对雨后的春笋,他一定欣喜若狂。为改善兵士们的生活,稳定军心,他一定会振臂一呼,领着兵士呼啦啦地钻进竹丛,采摘竹笋。然而,当他恍然意识到这茂盛的竹林,其实就是天然的金城汤池;这茂盛的竹林,其实就是自然的铜墙铁壁,他会断然制止兵士们的行为。</p><p class="ql-block">当兵败的白莲教首领徐天德,领着兵士,退守峨城,面对根根耸立的翠竹,面对无边无垠的竹林,他一定会豪气重生,精神大振;他一定会利用这些竹丛,掘壕筑堑,摆兵布阵,甚至布下竹钉阵,给前来追杀的清军,以迎头痛击。</p><p class="ql-block">当前来赏玩“峨城雪霁”的新宁官员复成、廖正笏等,面对翠竹“千花百草凋零后,留向纷纷雪里看”的苍凉,面对翠竹“雪压枝头低,虽低不着泥;一朝红日出,依旧与天齐”的坚韧,他们一定思接千载,神游万里,滚滚的诗情,有如奔涌的山泉。</p><p class="ql-block">其实,千百年来,峨城翠竹从来没有离开过人们的视野,就像山间那些掩映的古道,山巅那些坍塌的遗迹。它们将在生生不息中,护佑峨城,并与峨城一道永存于历史,直到天荒地老,亿万斯年。</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听荷</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伍平均</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今年的夏雨,并不猛烈,阴雨连绵,淅淅沥沥,有些婉约甚至矜持。持续的降雨,使东莞这座古城仿佛有了江南的韵致,雨丝依依,轻雾飘渺,湿漉漉的,难得七月的气候这样的宜人。六月底,一位兄长打来电话说去看荷,因为天气干热,也未成行。阴雨连绵过后的七月,该是荷最为妖娆的时候了。 </p><p class="ql-block">黎明赏雪,雨后赏荷,那就默享一次雅兴吧。荷塘远离市区,竟然有些偏僻,穿越那段泥泞的小径,一池清荷就浮现在眼前。荷塘虽然不足五亩,看上去,却有一望无垠的感觉。置身于荷塘边,匆匆的脚步,不经意地慢了下来。繁复的心灵,也不经意的散淡了。肥硕的荷叶,把水面遮盖的严严实实,风过处,绿波荡漾,茎儿摇曳。荷花并无全然绽放,碧波中点缀着少许粉色的荷花,清新高雅,亭亭玉立。阵阵荷香,让人心旷神怡,曾经的烦乱和不悦自然也就远去了。 </p><p class="ql-block">站在荷的近处,痴痴地端详,恍然邂逅了一种别样的美。那美,美得深邃,那美,美得神秘。盈盈的绿,点点的红,浓淡正宜,多一点太浮,少一点太淡,大气而不失优雅,庄重而不失鲜活。风儿掠过,莲蓬摇曳,隐匿其中的莲子,也许也在默默地萌动,一起成就七月的旖旎。有些薄雾,大概是暮色来临。站在塘边向西望去,这有些偏僻的田野,此刻,竟有了一抹禅意的刻画:禅是动中的极静,也是静中的极动,寂而常照,照而常寂,动静不一,直探生命的本原。 暮色有些浓郁,邻近的庄子,灯火渐次亮起。荷韵越发的端庄和淡定,邂逅清幽的夜色,积淀了一抹内敛中的高贵。就在这黄昏的荷塘,竞想打一个电话给远方的朋友,分享这黄昏荷塘之幽静,领略一池清荷之曼妙。可又怕惊扰了这一片难得的宁静。就让她绽放在心田深处,绽放在流年的七月里吧! </p><p class="ql-block">人,也该如荷,守望淡定,不为顺境而张扬,不为逆境而颓废。“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何必这样自怜?人生之旅,也该秉持一种勇往直前的情怀,少一些悲悲戚戚,耐得住旅途中的寂寞。守得住黎明前的黑暗,才能邂逅旭日东升的霞光。 </p><p class="ql-block">荷,千古美誉,可宠辱不惊。可成就一池旖旎,给人以惊艳。也可一枝独秀,默守一隅,安然于寂寞。深秋来临,凄风苦雨,一池残荷竟没有丝毫的伤感和颓废,不屑污泥的侵袭和羁绊,埋下了来年的新绿。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于岁月一起轮回。 如果你正步履匆匆,那么,就偷得浮生半日闲,停下你的脚步,去聆听荷的心语吧! </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布谷声声啼</b></h1><h3><b><br></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王晓蓉</b></h3><h3><br></h3><h3>五月,鸟语花香的季节。每天清晨,只要你用心聆听,你就能听见来自遥远天际的美妙乐曲“豌豆--包谷,豌豆--包谷……”。一声又一声,一遍又一遍,这位不知疲倦的歌者,在浩浩长空抒发他内心的情愫,他的叫声越来越清晰地回响在我的耳畔,叫醒了我童年的记忆。这位歌者的名字蕴含在他的叫声里——布谷布谷。</h3><h3>童年,布谷是我最好的朋友。记得每一个暑假,我都会去环绕山峦耸翠的外婆家,赤着脚,挎着篮,踩着软软的青草,和小伙伴们一起到小河沟洗衣服捉鱼虾。闲暇之余,不时听到布谷的鸣叫,那声音撞在山涧、击在溪面、荡在云端,空谷传响,余音袅袅,是一首绝妙的天籁之音。在我的记忆里,布谷是一种灰色的鸟儿,尾巴修长有雪白的斑点。每当它掠过绿色的田野时,我的目光就会一直追随着它,并模仿它高唱几声“布谷--布谷--”“豌豆--包谷……”</h3><h3>布谷的叫声随着童年的逝去似乎消散了,布谷也只是我儿时的记忆。总觉得布谷不会在喧嚣的城市上空出现,他应该是一只忙碌的鸟儿,穿梭于田间,蹲候在树林,催促着勤劳的人们“割麦插禾”。</h3><h3>而今在街道校园、田间树梢,房前屋后,似乎到处都飘荡着布谷的声音“豌豆--包谷,豌豆--包谷……”。他是一位美妙的歌唱家,声音清脆而饱满,他又是一位精通音律的指挥家,节奏铿锵而又鲜明,他还是一位坚定执着的守望者,歌词简洁永不更改。我总想找到这位勤劳的歌者,循声望去,却又看不到他的身影。他是一位孤独的行者吗?是一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隐者吗?</h3><h3>也许他是一位匆匆的过客吧!在弥留之际,放逐生命的绝唱。不!我更希望他是一位热爱生活的行者,历经人生的风风雨雨,看透世间的起起伏伏。站在人生的制高点,唱着不屈的生命赞歌。想到这里,我对布谷又生出一份莫名的敬意。也想对他有更多的关注。</h3><h3>晨起之时,闹铃还未响,我就从浩渺的天空听到了布谷的吹奏,似近似远,空旷迷蒙。他似乎在催促我赶快起床。伴着他歌声的萦绕,我愉悦的出行上班。临近晌午,下班途中披着一身疲惫的我穿过一片林荫,没想到又和那熟悉的“豌豆包谷”撞了个满怀,放眼四周,又不知他在哪里。难道他在等我吗?布谷的叫声温暖了我的内心,为了满足我一睹它的快感,我赶紧在百度上搜索,布谷的各种图片依次展现。几十只布谷鸟出现在我的眼前,“哪一只是我儿时仰望的布谷?”我在心里默默地想。是停伫于老树遥望远方的灰白布谷?还是李商隐笔下“望帝春心托杜鹃”的布谷?布谷的迭迭吟唱敲开我心底缱绻的愁情。</h3><h3>整个下午,我就坐在窗前,静静地等候……隔窗而望是学校的大操场,操场的四周长着许多树,蓊蓊郁郁的。耳边不时传来细碎的鸟鸣声,断断续续,倏忽惊悸而逝,声音没有布谷那般高亢雄浑,它似乎离我很远很远,也不是我等待的声音。我蜷着手耐心地等待……也许是我的执着感动了布谷,也许是我和它本就有心灵之约,傍晚时分,那熟悉的声音又从遥远的天边飘来了,“豌豆--包谷,豌豆--包谷……”节奏是那样明快,声音是那样质朴,情感是那样笃定。我欣喜于我久违朋友的歌声,也被他内心透露出的丰富情怀感动。那声音清脆雄浑富穿透力,他是一位激情满怀、永不止息的歌手,又是一位自由畅达、内涵丰富的诗人。他在回忆、在倾诉、在讴歌、在唱响……我愿做他忠实的倾听者,我愿做他最亲密的朋友。</h3><h3>一连几天,这位大自然的歌手又陆续光临,我已习惯了他的声音,环视四周,依然只是布谷声声,却不见“伊人倩影”。寻找他也许并不重要了,我只是希望,布谷永远把这块土地当成他的家,当成他施展歌喉的舞台;我也期盼,某一天,我会看见布谷成群穿梭于城市上空的身影。这样,“人鸟和谐”的画面才更加美好、更加温馨。</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金陵秋味</b></h1><p><br></p><p style="text-align: center;"><b>蒋年平</b></p><p><br></p><p>南京的天,立秋了就有了凉意。随之而来的,代替流萤,代替蛙鸣,代替浮躁与雕凿,如一位翩翩少年,又如一位不俗处子,漫步而来,拉开属于秋的卓特的记忆之幕。</p><p>秋之温,暖而不腻,增一分则热,减一分则凉,有着她独特的衣着风格。秋之色,褪去浓妆艳抹,还一分自然一份华而不艳的衣裙,一份耐人细品的清爽。秋之风,缓缓吹拂,没有温度,也没有寒意,全是清爽高旷。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在秋风里驰骋,秋阳丽日,诗意盎然,蕴藏无数秋韵。</p><p>秋之韵,在叶与干、云与天、水与堤之间缓慢而细致地浸润流淌。树叶一片片,逐渐转黄变红,有的干枯了,在风里飘曳,如蝴蝶,翩翩然落在了地上。最早枯落的,是葡萄树,可是,把金陵秋色舞得绚烂而有韵味的,却是满城的法国梧桐,栖霞的红枫和明孝陵的银杏。</p><p>金陵的秋,特别适合怀古。秋日的金陵城,古老的银杏、梧桐,漏下点点碎金,停止了流淌的时光。仿佛从夏的桎梏中得到了解放,又像是终于完成了一场丰收的蕴育,心绪前所未有的畅快。穿越千年的古城墙,依稀能看到当年的金戈铁马,铜城铁壁和历史画卷上的铁血战场。在那些战马嘶鸣的岁月里,代代英杰从出世到寂灭,演绎一段荡气回肠的历史,留与后人咏叹。阅江楼下,碧波不兴,一座古亭静静地站在护城河边,遥对楼影,回想曾经的威严和繁华。</p><p>我的电动车,从亭的对岸驰过——秋日的金陵就是这样:不过一带水,或一扇朱门,抑或一层黛瓦灰砖,便将这座城分割成两份——一份是古典的沉静,一份是现代的喧嚣。</p><p>而金陵的秋也是短暂的。一场淋漓的秋雨,便奏响了冬的前奏。这时,银杏的树叶还没有黄尽,梧桐形销骨立,栖霞的枫已是红到极致。枫叶集结了三季的力量,如一位跳至高潮的舞娘,红透每一处经脉,在秋风里招摇,仿佛也在道别秋天——随后,她们就会铺成暗红色甬道,匿迹于泥土了。</p> <p><br></p><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怀念我的萍姐</b></h1><p><br></p><p style="text-align: center;"><b>阮江</b></p><p><br></p><p>明节前夕,睛空万里。按照惯例,我要回家乡祭扫祖坟。自参工至今,这样的往返已有近三十年。不知怎的,今年,深藏我灵魂深处的影子总是浮现眼前。</p><p>我的姐姐萍,四十四年前正是花季般的年龄。17岁的她天生丽质,漂亮的脸蛋,苗条的身材,连我这6岁小男孩都想天天见到她。我是独子,排行老幺,全家八个姐姐和父母视我为掌上明珠。我是家里的独宝,萍是全家的花仙,姐弟俩的感情也更深。</p><p>萍,人美心更美。她顾念别人常常多于自己。下雨上学的时候,我俩常撑着一把伞,她左手紧紧牵着我,右手拿着雨伞遮盖我全身,飘风雨时常将她浑身打湿。而她看到干爽的我,美丽的大眼睛总是笑得那样的迷人。毕业会考时,本已困饿的她见同班的一名女生饿晕倒地,于是把自带的午饭送给了这位女同学,自己空着肚子坚持会考,让全班同学大为感动……</p><p>萍自尊心极强。她学习异常刻苦,回到家里喂完猪,深夜里还常借着煤油灯的微光在破方桌上读书,一埋头就是几个小时。由于她的刻苦,每次考试都是全年级第一名。因为人美心美,再加上极好的成绩,她成了全校的焦点,更成了全家人的骄傲,但她始终没有一点张扬和自傲。</p><p>如花的年龄,萍却迎来了人生的暴雨。这是一个让我伤心不已的季节,也是对全家打击最大的一次悲痛。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她本该上大学,但当时推荐上大学的制度让她失去了本该属于她的机会。她脑子里装满的美丽梦想一下子完全破灭了,她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的鸟,永远失去了高飞的希望。</p><p>萍默默地忍受着命运的不公,从此由一个活泼美丽的女孩变成了林黛玉似的人物,沉默寡言,孤独悲戚。不懂事的我还常常闹着让她给我讲故事,但萍总是强装笑脸哄我,有时哄着哄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掉进了我的小嘴里,那泪水是那样的苦涩,那样的酸寒……</p><p>那个深秋季节的风,猛烈地摧残着树上的枝叶,枯黄的树叶在疾风中盘旋,落归泥土。爸妈因萍上大学落空的事,脾气变得异常暴躁,经常责骂萍,说萍没有处理好校长和老师的关系。内心本已痛苦不堪的萍更是备受煎熬,不懂事的我还说姐不美丽,整天愁眉苦脸的。</p><p>不该发生的事发生了!一个黑夜,睡梦中的我被萍的痛叫声惊醒。只见爸妈慌着一团,又是端水给萍喂,又是擂邻居的门。妈妈一个劲地叫道:“行行好吧,我女儿吃了耗子药,谁家有盐水帮我女儿输一下!”可在那个贫穷的年代,一瓶医用盐水简直就是奢望。就这样,我们眼睁睁地看着萍在痛苦的叫喊声中停止了呼吸。</p><p>妈妈疯了似地扑在萍的身上痛哭不止,晕过去好几次。我茫然地看着这一切。天亮时,好心的邻居拿来火纸盖在了萍那张美丽而苍白的脸上。此时的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不顾一切地扑在萍的身上放声大哭起来……可是,萍再也没给我一个微笑。</p><p>“砰砰!叭叭!”鞭炮声惊醒了我的回忆。萍的坟在一面小山坡上,那里孤坟一座,多年没有鞭炮声,杂草已有好几米深了。我凝视着萍那忽隐忽现的坟,“扑嗵”一声跪在地上,眼含泪水,高举着医用盐水,大声喊道:“姐!你在哪里?盐水我带来了!弟我想你啊!!!”</p> <h3><b><br></b></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桂花飘香时节游清河广场</b></h1><h3><b><br></b></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贾载明</b></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h3><h3>在澄清河上加个盖,这清河广场就成了。</h3><h3>广场不大,亦不小,可切割为好几个篮球场,可容纳数千人。</h3><h3>广场东西为道路,南北为澄清桥、小西桥。澄清桥俗称西桥,但不标准,没有上志书,澄清桥是上了志书的。从其名也可推知古时河里的水是何等明净清澈。</h3><h3>开江古县城西边城垣以河为界,后来逐渐建外西街,城内城外沟通靠澄清桥。而现在,清河广场不仅仅是广场效应,还是一座极大的桥梁,人们东西往来跨越澄清河方便多了。</h3><h3>广场并不空荡,中部与两头建有花台,或椭圆形、或菱形,植上树,栽上花,随时呈现的都是五彩缤纷。</h3><h3>广场四周边缘置有座椅,周边坎下全被绿化,尤东西两侧多桂花树。</h3><h3>民谣云:“梁山坝子新宁田。”落在这里的树绝对多福,那根深入的泥土,沃而腴,肥而润,于是吱吱地长。树干壮壮的,叶子绿沁沁的。不几年,这桂花树就是遮挡烈日的偌大的伞了。</h3><h3>如今建城,地贵如金,对绿化地挤了又挤,占了又占。大城市与小城市,皆如此。商品房是商家心目的“银色向往”,而绿化和休闲地则是居民心目中的“金色向往”。城里某个地方有一片绿荫,一块休闲地,对于居民来说,极其珍贵。</h3><h3>这广场建成后,人气极旺,热闹非凡。这里成了人海,似乎全城的人流都涌来了。人们来到这广场上,打着圈圈慢慢散步,心跳平静下来,呼吸休闲下来。漫不经心地看花、看树,看去去来来的人,还偶尔仰头,看看蓝天。原来,不经意地发现,人怡然的心境,舒坦而敞开的胸襟,与环境的促狭和广阔大有关系。</h3><h3>人气最盛莫过于邻近小西桥那一段。人们如笋子般站着,或两友,或三朋相对;不相识者,皆相背而立。日白、聊天,古今中外天上地下,新闻奇趣,题材无拘。想到张三说张三,想到李四论李四,想到王麻子便聊王麻子。嘈嘈杂杂,嘤嘤嗡嗡,如鸟市,如将开场的剧场、影院。许许多多的人,早饭后即出,午时方归;午饭、午睡之后,又来到广场;日落方归,吃了晚饭,又散步到来。广场成了这些人生活中的一部分,成了生命的一部分。假如这个广场突然消失,这些人会感到怅然若失,心灵的天空塌了一半。</h3><h3>我每每路过这片“旺地”,必须侧身而过。</h3><h3>广场是一个小社会,白天散步、聊天的是主力军,小商小贩、搭台推销者有之,带儿童游玩者有之,打牌下棋者有之,看相算命者有之。靠西桥广场头有个瞎子,以算命为业,偕妻携子,窟于伞下。不论晴天雨天,春夏秋冬,日月寒暑,这把伞都撑着。三条木板凳,摆成三角形。瞎子、婆娘与儿子各占两条,前来求算命者坐一条。广场未建时,瞎子把伞撑在西桥头,现在便居于广场边。瞎子谋取生存的环境变好了。广场的建立,给瞎子带来了福气。</h3><h3>一男,在瞎子前面的空板凳上坐下。看貌年过天命,如此岁月的人还去找瞎子算命?我有些好奇,便凑上去。</h3><h3>瞎子要男子说出生年月日时。男子报曰:“1955年9月18日戌时。”</h3><h3>须臾,瞎子口中喃喃道:“你的八字为乙未、丙戌、丁卯、戊戌。哎呀,是个贵命!占地上三奇格。天干三字依次粘连‘乙丙丁’。歌曰:天上三奇甲戊庚,地下三奇乙丙丁。若人命值三奇贵,三元及第冠群英。太乙妙音云:乙丙丁甲戊庚,命局相成生复生,不作蓬莱三岛客,也应金殿玉阶行。诗曰:‘顺十干神乙丙丁,神童及第播声名’。凡命带三奇,皆贵人,主人精神超常,襟怀卓越,好学尚大,博学多能。如有吉星贵格相配,乃为国家柱石。可惜生于山野,虽有贵人相助,但终究不能平步青云,只能作一个科级干部。不过,你睥睨官场,志于文事,当有过人成就。”</h3><h3>男子呵呵地笑:“你有点本事,说对了一些。但现在政府劝我们提前退休,已经不问前程,只问健康了。”</h3><h3>瞎子笑云:“人有两种撒手,把一切烦心的事和功名利禄放下,是撒手;命老归西也是撒手。前一个撒手慢,后一个撒手则快,反之亦然,看你怎么选择了。命运,握在自己手中。”</h3><h3>男子肃然曰:“看不出你是高人。”悄然而退。</h3><h3>我亦默然离开。此刻,红日西沉,天边已经出现晚霞。这时的广场最寂静,人们几乎都回家就晚餐了。</h3><h3>东边一棵桂花树下还有一对情侣相依相拥,卿卿我我。</h3><h3>我一边遛达,一边想着瞎子“撒手”的话,让自己的心灵和脚步不受丁点负重,去烦止躁,尽量轻松起来。然后,在西边一棵桂花树下的椅子上坐下。</h3><h3>这正是农历八月中旬,桂花正在开放,远远便能嗅到芬芳。绽放的桂花就在头顶,花香如瀑布泄下,幽香浓郁。我背靠木椅,仰头,闭上眼睛,调匀呼吸,让幽香进入肺腑,流入血管、心脏,再濡润四肢百骸。我默想,香气芬芳而发散,如思维里有郁结,血管、心灵有尘滞,就让这香气把郁结驱散吧,把尘滞带走吧。人有呼吸,天地有呼吸,桂花树也当有呼吸。心脏自然地律动,与天地和桂花树的呼吸谐和而通达一气。偶感额头、脸上刺痒,一摸,原来是洒落的花瓣。</h3><h3>忽然明白了什么叫陶醉。还呆一会儿吧,等着月光的沐浴。</h3> <h3><br></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家乡那高高的大柏树</b></h1><h3><b><br></b></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刘春才</b></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h3><h3>家乡,我念着你的一草一木,更忘不了那高高挺拔的大柏树。</h3><h3>我的家乡坐落在开江美丽的红花山下,一条小溪河把村分成了村南和村北。我的老屋就在村北,背靠柏树成林、橄榄苍翠的红花山。</h3><h3>清晨,每当天气晴好时,在村东头山崖边上的大柏树第一个披上了曙光,染上了朝霞,尽情地享受晨曦的温柔抚摸。</h3><h3>这柏树生得奇特,它长在盘山而上的路旁,临峭岩拔地而起,四周全是巨大的青石块,根系紧紧地扎在石缝里,枝繁叶茂,挺向苍穹,粗壮的腰身须两三人张开双臂合围才抱得住。原来是三棵参天大柏树,人们虔诚的叫它“三柱圣香”,护佑着村子里的平安。后来,也就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的夏天,一次雷电劈折了一株,一位老人将劈断烧焦的树干、树枝打成捆,不是当做柴禾拿回家,而是将其放在了一个山洞里,害怕这被毁坏的生命置于荒郊野岭再遭到亵渎。而今的两棵柏树相依相伴,朝迎日出,晚送夕阳,无论风吹雨打,还是霜凌雪蚀,都默默地驻守在山梁上,成为山乡人民不怕困难,砥砺奋进的精神象征。</h3><h3>小时候,我曾问父亲,说这大柏树有多久的历史了。父亲却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你爷爷的爷爷说他小时候人们都叫它大柏树了。”至于这么大的树为什么能从石缝里长出来,且有多长的历史了,我们无从考证,但从人们一代一代延续下来的说法,却有着一段神奇的传说。</h3><h3>相传在尧舜时期,有一天天庭神鸟——金翅大鹏从农神那里偷食仙籽,不料被发现,慌忙衔一嘴仙籽,振翅向南方飞去,途遇狂风大作,雷电交加,暴雨倾盆,金翅大鹏一声长鸣,嘴里的仙籽从天而降,落于红花山。年复一年,天长日久,这仙籽便在这里生根发芽,长成我们现在见到的大柏树。传说归传说,但大自然的生生息息,神奇莫测的确令人遐思,何况飞鸟“播种”的事实也是存在的。</h3><h3>在那交通闭塞,不通公路的年代,人们上山劳作、上街赶场、肩挑背驮都得必须路过大柏树。人们路过时往往会在树底下歇歇气、抽抽烟、喝喝水、聊聊天,老家人把这叫做“幺店子”,也就是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缓缓气的地方。</h3><h3>记得初中一年级的暑假里,我与父亲挑着黄橙橙的稻谷去普安粮站交统购粮,我们从山脚一步一步地走向山顶,只要过了大柏树,就走过了最陡最艰难的山路了。一路上我们脸上背上全都淌着汗,父亲的衣服湿透得可以拧出水来,到了大柏树下,父亲“喔呀呀”的一声释放,将一百二、三十斤的担子放在地上,坐在大青石头上从颈脖上拿下毛巾擦汗,从头上取下草帽扇风,然后从荷包里掏出叶子烟,两三下卷成中指大小的一根烟,还没来得及吸上,只听我一声惊叫,我一不小心,在搁放担子时,一袋稻谷滚下了山路,父亲扔下烟,快步跑下去,一把抓住麻袋,幸好麻袋口扎得紧,谷子没被倒出来。我吓得心怦怦乱跳,还以为父亲要训斥我一顿,可他没有,反而很是关心地对我说“没什么,后面我们走慢点,这山路陡。”听着父亲的话,看着他那滴着的汗珠和那饱经风霜的脸,感受着他那话里潜藏的“有我在,你别害怕”的父爱,我的眼眶潮湿了。至今回忆起来,更是怀念父亲在生时的那些悠悠岁月。</h3><h3>几十年过去了,可我始终忘不了在大柏树那方山里曾经有过的打猪草割牛草,在树底下和伙伴们玩“54”,大王打小王,一同看连环画《西游记》的那些童年轶事。</h3><h3>每年春节回到老家,我总爱在山脚下深情地仰望昂首云天的大柏树,无论山间的北风怎样呼呼,霜雪怎样霸凌,它都依然那么生机盎然,傲立山间。这让我不禁想起“西湖三杰”于谦《北风吹》里面的“北风吹,吹我庭前柏树枝。树坚不怕风吹动,节操棱棱还自持,冰霜历尽心不移”的诗句来。每一次仰望,心灵就得到一次净化,人生境界就得到一次升华。</h3><h3>自从交通方便后,已有好多年都没有走过大柏树的山路了。一个秋天的日子里,风轻云淡,山里的天空显得很高很蓝,蓝得让人着迷,飘逸的云彩好似蓝天的美丽缎带。我踩着缤纷的落叶,独自登山来到大柏树下,因走这山路的人几乎没有了,又退耕还林,所以这里的山路早已茅草丛生,荆棘遍地。我悠闲自得地坐在大柏树下,山林静静的,没有了城市的喧嚣,只有山泉的叮咚和鸟鸣的天籁之音。放眼山上山下,从山腰到山顶是一片柏树、橄榄苍茫茫的绿;山沟里是一条宽阔的水泥公路,还安装上了太阳能路灯,一到晚上灯火通明;坝里的田变成了田池相连、粮果相间、农旅相融、路渠成网的“稻田+”产业园区;红花山休闲康养生态农庄开辟了村民致富新业态,更是村里第三产业的一颗璀璨明珠。</h3><h3>家乡你变了,变得风光无限,变得业兴村美,变得人和家旺。落日变成了一个橘红色的大饼,那余晖给山山岭岭抹上了一层其乐融融的瑰丽色彩。此情此景,我多想扯下一片白云,折下一枝柏树枝,画一幅“家乡如此多娇”的水彩画,献给家乡人民。</h3><h3>高高的大柏树啊,正是因为你那不改苍绿的初心本色,傲霜斗雪的顽强品格,激励着山乡人民奋发图强,激流勇进,才使家乡旧貌变新颜,充满勃勃生机。</h3><h3>高高的大柏树啊,千百年来你笑傲风物,见证着山乡的落后和巨变;见证着山乡的贫穷和繁荣;见证山乡人民的苦难和欢乐。</h3><h3>高高的大柏树啊,无论季节怎样轮转,你却依然挺立在山脊上,这才是山乡人民不曲的脊梁,不倒的丰碑。 我爱你,家乡的大柏树!</h3> <h1><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洛阳:花事古韵流芳</b></h1><h3><br></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胡冀兰</b></h3><p style="text-align: left;"><b><br></b></h3><h3>候一场花事,仰一座城池,来或不来,洛阳牡丹,她都在静待君往。</h3><h3>挽着春日的清芳,带着仰慕和崇拜,我目睹每一株牡丹的三生三世,与洛阳共舞。</h3><h3><br></h3><h3><b>千古流芳</b></h3><h3>四月芳菲,来自天南海北的人潮,跋山涉水,千里迢迢,如滔滔黄河之水涌进洛阳城,不为别的,只为花开时节,一睹牡丹芳姿丽容。</h3><h3>此前,我不曾爱上牡丹,而此刻,亲临洛阳,不由心生赞叹:洛阳牡丹雍容华贵,绚丽多姿,惊世骇俗。此见,震撼于牡丹的美动容于千古流芳。</h3><h3>洛阳,一座花城,一座历史文化的名城,十三朝古都,多少尘事留丹青。</h3><h3>踏着溢彩的古都,追溯历史的云烟。情不自禁地会想到盘古开天,想到三皇五帝,想到伏羲演八卦,想到河图洛书,想到历朝历代,想到好多文人武事,感悟帝王之都的厚重和辽远…</h3><h3>一千多年过去了,岁月斑驳,一切浮华随时光剥落,唯有牡丹芳华依旧,也唯有洛阳,中州故地,从容悠远,才配载得起牡丹这份绝世的美丽。</h3><h3>牡丹栽培始于隋,鼎盛于唐,宋时甲于天下。这个比唐朝还要古老的植物,在唐诗宋词之间流芳千古,惊艳百代,令世人无不动容。“闻道洛阳花正好,家家遮户春风。道人饮处百壶空。年年花下醉,看尽几番红。”、“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洛阳地脉花最宜,牡丹尤为天下奇”、“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h3><h3>花和城、历史和文化的深度碰撞,使得牡丹惊艳的娇容被浓墨重彩地增添一笔不同寻常的底蕴。</h3><h3><br></h3><h3><b>繁花似锦</b></h3><h3>洛阳牡丹盛开时,犹如解冻的江河,一夜间千朵万朵纵情怒放,排山倒海,恣意盎然,宏伟浩荡,她把积蓄的所有精气,都轰轰烈烈的迸发出来,不开则已,一开则倾其所有,惊天动地,让人应接不暇,好似五彩缤纷的凤凰展翅。那硕大的花冠和艳而不俗的色彩,就像是丰腴的唐代美妇,一展她高贵的姿态。</h3><h3>搜索太多词汇:“倾国倾城,缤纷艳丽,庄重矜持,国色天香,华贵典雅,如火如荼,娉婷娇美,婀娜妩媚,俊秀婆娑,花团锦簇,盛世之花,不屈不挠,幸福美满,花中之王……”还是未穷其尽,这世上还有哪种花可以当得起这么多词的形容和赞美!</h3><h3>美到目不暇接!洛阳牡丹花冠群芳,百般颜色百般香。红、白、粉、黄、紫、蓝、绿、黑,简直惊爆了眼球。</h3><h3>瞧瞧这一片,雪映桃红惹人爱,粉中皇冠温润无瑕,红白相间二乔巧遇赵粉王;看看那一片,洁白丝绸仙气飘;再品鉴一下,娥黄魏紫深沉红,豆绿花蕊浅含羞……</h3><h3><br></h3><h3><b>傲人风骨</b></h3><h3>牡丹被世人谓之为花中之冠,不仅仅是因为它的雍容大气,国色天香,更是由于她那美丽的传说和她不畏权贵,坚守节操的傲人风骨。</h3><h3>话说唐朝女皇武则天,酒醉戏言,大雪纷飞之时,降旨长安城:"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催"。次日,百花违心地服从则天女王的命令在一夜之间开放,唯牡丹依然独守自己的那份执着,抗旨不开守住生命的季节。女王大怒,将她从高贵的皇宫里贬到洛阳凡间去。被贬凡间的牡丹没有了一层层宫墙的阻拦,更加旺盛地生长。 武则天闻讯后,派人赶赴洛阳,意欲将牡丹花烧死。大火后的牡丹枝干己焦黑,但盛开的花朵却更加夺目,因此,牡丹花还有一别名"焦骨牡丹"。即使被贬被伤,牡丹依然气节凛然,以独特的香魂神韵,在洛阳生根开花,繁衍色香盈袖,从此被众花拥戴为"百花之王"。</h3><h3><br></h3><h3><b>诗意升华</b></h3><h3>牡丹不娇柔不做作,使得古往今来文人墨客都为之倾倒,留下诸多朗朗上口的经典诗句。“有此倾城好颜色,天教晚发赛诸花”,“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更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名句,文人雅士们已着实被牡丹彻底折服,以至于将她的美凌驾于自己的生命之上。“十里丹香醉消魂 ,艳冠群芳真国色。暮春迟开为群芳,京郊处处牡丹香。 秀艳绝伦人无语,岁岁年年福满堂。”</h3><h3>洛阳的花事由牡丹唱响主旋律,徜徉在花的城市,花的海洋,感受花的香艳,感受城市的浓情,感受自己化身为香气四溢芬芳扑鼻的牡丹,成为花海的一朵浪花,欲仙的欢乐、欲仙的浪漫……</h3><h3>洛阳的诗意,以牡丹的花蕾伸进史册,在这里,城不是简单的城,花也不是简单的花,从盛开的花朵里你学习如何不输狂妄,不沉落寞,不含忧伤,用内心的安放去聆听和感受历史与新时代的灿烂与辉煌。</h3><h3>一城花香诗意浓,盛世美颜,穿越时光,岁岁年年。</h3><h3>趁年华尚好,莫负春晖的光焰,去赴一场惊心动魄的牡丹之约吧。</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h3> <h1><b><br></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留得残荷听雨声</b></h1><h3><b><br></b></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张燕萍</b></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h3><h5 style="text-align: center;"><b>《宿骆氏亭寄怀崔雍崔衮》</b></h5><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唐·李商隐</h5><h3><br></h3><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h5><h5 style="text-align: center;">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h5><h3><br></h3><h3>“留得枯荷听雨声”。李商隐这句诗,得到了林黛玉的赏识。《红楼梦》第四十回,有一段贾府众人游湖的描写。宝玉道:“这些破荷叶可恨,怎么还不叫人来拔去。”林黛玉道:“我最不喜欢李义山的诗,只喜他这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偏你们又不留着残荷了。”林黛玉引用李商隐这一句诗时,将“枯荷”改作“残荷”。</h3><h3>今重读此诗,乍一看“残荷”“雨声”二词,已勾得人心里万千思绪。</h3><h3>想那残荷,形容消瘦,满面褶皱,静立于荷塘中,雨点儿打在荷叶上,孤寂清冷,空旷静谧,构成一幅绝美的中国画,整个阴沉的天空是这幅画的留白。</h3><h3>天空的魅力在于它的空,一幅中国画的魅力在于它的留白,残荷的魅力在于它未说出的话。</h3><h3>这枝荷佝偻着身子,将头颅谦卑的低向荷塘,俯向大地。此刻,它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或许,它在回忆自己的过去。它也曾亭亭地绽放,接受来往行人讶羡的目光;它也曾是蜂蝶的宠儿,迎着一阵阵路过的风翩翩起舞;它也曾为一只蜻蜓停落,心底竟无端地生出欢喜......它曾经是那么挺拔直立,高高在上,气度不凡,每天忙碌充实,生活欣欣向荣。</h3><h3>炎夏过去,秋冬来临,这任谁也阻挡不了的大自然的四季更替。从什么时候开始,满塘的同伴有了枯色,周围不再有聒噪的蛙鸣,不再有路人的揣测与打量,不再担心被行人攀枝折叶......仿佛历尽尘世的繁华与苍凉,世界开始变得安静。</h3><h3>随着时间的推移,荷渐渐喜欢上这份安静。它弯着腰,闭上眼,听到了雨声。这雨声,六七月的荷是听不到的,它们眼里看见的太多,耳里听到的太多,装不下这雨声。这雨声,只有残荷才能听到,嘀哒嘀哒,错落有致,惬然自得。</h3><h3>残荷犹在,卧听风雨,打在残荷之上的声声滴雨,曾回荡在曹公每一个夜深人静、孤枕难眠的夜晚。“留得残荷听雨声”,是大自然唱给贾府的一曲挽歌;霜飞时节,秋阴不散,枯荷秋雨的清韵,恰好抚慰了旅宿思友、永夜不寐的李商隐的相思之意。</h3><h3>的确,有时候我们倚着同一片屋檐,听到的是不同的雨声;有时候我们翻过千山万水,听到的不过是同一片雨声。</h3><h3>而荷在想什么呢,或许它什么也没想。</h3> <h3><br></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有多匆忙就有多遗憾</b></h1><h3><b><br></b></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 李建鑫</b></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h3><h3>深秋,微雨,静坐季节的窗前,听那一片片落叶独自飘零,不觉有了“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的秋意。</h3><h3>寻笔,铺纸,在秋雨的掩映下,书一纸情怀。这一刻,摒弃忙碌的烦躁,忘却匆忙的纷扰,淡然于心,安然于世,不惹尘埃,不生忧愁,把心情流放于秋雨清凉的恬淡中,诵一首友人羽化的诗,灵魂便轻舞翩跹,犹如春来陌上花盛开,有阳光的味道,有花香的缠绕,有彩蝶的飞舞,有翠鸟的鸣叫。</h3><h3> “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是的,有一种思念,如同秋雨,淅淅沥沥,很适合留在心底默默的回味。当一抹风月融进深情的笔尖,当秋韵轻轻敲打着心窗,思念的音符就像尘世里的一朵胭脂,氤氲在眉宇间。于是,思念的有了灵气,日子有了素静,生活有了清欢。</h3><h3> “萧萧几叶风兼雨,离人偏识长更苦。欹枕数秋天,蟾蜍下早弦。”在流年的光影里,采一缕秋雨的温润入眉弯,携一份诗意于心间;书一丝傲气入骨髓,画一片想念如墨痕。把染有体温的诗句投进水域,用字串成音符,让心灵的颤音在指尖轻舞。时光如简,素心如棉,草木清幽,闲花淡淡,清浅时光,相依而安。其实,幸福与美好,一直围绕在身边。</h3><h3>虽然“相逢不语,一朵芙蓉著秋雨”。可在这秋叶飘零季节,总会被一截截入驻的思念断开,于是从指尖里渗出脉脉情愫,就像傲立荷塘的一朵芙蓉,以清绝的姿态,无声吟诵。风那么清凉,雨那么缠绵,裹着落花戚戚然飘零远方,一丝寒凉便生冷冷的淹没心间。生活,看似丰盈,偶尔也有心绪疏离的时候,于红尘缱倦中体会这无色无味的温度 ,于细水长流中道一声珍惜,于春去秋来里安暖相守。</h3><h3>一段侵染了月光的文字,让我在沉醉中慢慢回味。“夜雨做成秋,恰上心头。”在莞尔的清幽里,一个身影,便燃起了思念的火焰,以低到尘埃里的姿态,将身心深深陷入执念,用一层层的厚重,将美梦细细串联。 于是你的韵致,你的空灵,便氤氲了这个湿漉漉的世界。</h3><h3>其实,有些人,不需要刻意,就会轻轻想起,欢喜便落满了烟花的红尘。我感慨光阴易逝,却从未真正感悟时光之味。总觉那些未了的心愿,有许多机会可以去实现。然而时间证明了,那些不忍触及的留白,有多匆忙,就有多遗憾!</h3>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 style="text-align:center;"><b>秋收</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周毖</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原始的劳动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秋收的歌依然在哼唱,在哼唱……</p><p class="ql-block"> 秋风送爽,金黄的稻田一直铺到天边。丰收在即,一种坚实饱满的力量充盈胸廓,阔大的天地之间,琴棋书画被火热的阳光反复灼烧,直至灰飞湮灭。唯有挥汗如雨的农民如巨大的雕塑直逼你的眼睛,直击你的心灵。一种原始的光与影伴着为生存而使出的洪荒之力把平日里闲看落花的小资情怀撵到九霄云外。</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家乡的挞谷月份,每家每户的主要劳动力都要下田抢收,赶太阳,这是超过一切事情的中心任务。对于那二十四个秋老虎般的太阳,人们是又恨又爱。那一阵,远远近近的挞谷声此起彼伏。一声一声颇有节奏的闷响,扎扎实实捶在农民的心上,舒坦极了。那一束一束鎏金裹辣的阳光,连续不断地抽打在农民的身上,痛苦极了。可一年到头,必须走过这最艰苦的几步才会彻底苦尽甘来呀!的确不假,凡亲自下田耕种的农民才知道,栽秧苦,挞谷更苦。平时面朝黄土背朝天是家常便饭。到秋收时节,不仅要披星戴月,更要日晒火熏。一旦选中了天气,就开工没有回头箭。谷穗脱离了禾秆,就得靠天老爷吃饭。因此,家中不分男女,只要能出重体力的,一律下田收割。女的一排一排地割,男的一排一排地挞,骄阳似火,底下水汽蒸,头上太阳晒,一忽儿汗流浃背,穿在身上方便干活的破衣烂衫,与污泥稻芒浑然一体,紧贴前胸后背,简直如吸尿布一样,脱下来一拧,水流如注。无论你怎样注意,谷芒都会扎进皮肤,稻叶都会割伤身体,汗水浸泡着伤口,恶痒恶痛,可庄稼不能错过收天,再苦再累也要赶在太阳底下晒干进仓,否则稻谷霉烂生芽,一家人只能喝西北风。所以这种累和痛都是要默默忍受的,靠土地生存的农民,无一可以例外。</p><p class="ql-block"> 挞到拌桶里的稻谷一大筐一大筐地挑到院坝,大点的孩子就守在地坝边晒谷子。晒谷子可不简单,要打樱草,赶鸟雀,给稻谷翻身。遇上暴雨突袭,还得以最快的速度不让稻谷淋湿,不让稻谷冲走。因此,这样重要的活往往是要交给踏实肯干的大孩子。我们这些六七岁的小孩也不闲着,提着篮子到挞过的稻田里拾稻穗,真是全家总动员。</p><p class="ql-block"> 拾稻穗一般从自家田里捡起,从真正意义上体现了颗粒归仓,这是对孩子们进行得最有时效的“爱惜粮食”教育。虽然“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早已被孩子们背得滚瓜烂熟,如果没有秋收时节的田间拾稻穗,哪能看到父母劳动的最艰辛场面?哪能对“粒粒皆辛苦”体会得如此深刻。但心疼孩子的父母往往会把拾稻穗的活安排在一早一晚,以免孩子受暴晒之苦。于是,邻家的小孩三五一群于清晨或黄昏活跃在田野,他们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比赛着劳动的成果,成了秋收图上妙趣横生的一笔。但淘气的小孩并不总是把目光停留在收过的田里。有时候路过别人未来得及抢收的稻田,经不起谷穗顾盼生辉的勾引,大家都忍不住会在不同的稻田边上以最快的速度顺手捋上几枝,看起来有它不多,无它不少。这个时候同行的小伙伴往往是极神秘地相视一笑,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迅速跑开,如一群遭到邀赶的麻雀,直到在认为安全的地方停下来,喘口气,定定神,为刚才惊心动魄的得手而庆幸鼓舞。是啊,稻田的主人忙着大片大片地收割,哪里会注意到这些被损耗的细枝末节,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可是在孩子们心中,这是多么聪明绝顶的手笔,简直无异于鬼斧神工。拾稻穗有这么多快乐,还落了个颗粒归仓的好名声,何乐而不为?!</p><p class="ql-block"> 如今,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开江这个典型的丘陵地带也实现了机械化收割。昔日在月亮坝里,在太阳底下沉厚结实的挞谷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突突突……”的机器轰鸣。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家家户户仓禀充实,生活富裕,谁还在乎漏撒在田间的那点谷粒。放眼望去,偌大的稻海,鸭子自由畅快地打着野食,鸟雀放心大胆地享受美食,还有傍晚时分在稻田里就着乱草烧起来的烟火,依然弥漫着熟悉的稻秆香……却再也看不到一个奔跑跳跃于田间的小孩拾稻穗的影子。只有那个太阳一层不变地照着天,照着地,依旧不改趾高气扬的神气,她知道,脱秆的稻谷,还要仰仗她好多好多年呢!</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 style="text-align:center;"><b>扎亭子</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段绪兰</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当小区的红梅花绽露第一抹嫣红,当春姑娘踏着轻盈的步伐悄悄来临,当街上采购年货的人渐渐增多,年味就逐渐浓烈起来。回想儿时,对春节的向往和期待,不仅因有美食、新衣和压岁钱的诱惑,更重要的是有居委会组织的过街演出。演出内容丰富多彩,有舞蹈、车车灯、钱棍舞、打腰鼓和踩高翘等文艺表演外,重头戏就是看扎亭子。扎亭子是开江县城的一种民俗文化,是一项集体力、工艺、服饰、戏曲于一体的艺术。它造型独特,色彩艳丽,构思巧妙,巧夺天工,极具地方特色。在六七十年代,扎亭子是春节人们最喜闻乐见的一种文化娱乐和精神享受。 我外公和父亲都是扎亭子的高手,但他们分属不同的居委会,分别为各自的居委会义务效力。</p><p class="ql-block">那时县城有三个居委会,每到春节,三个居委会都会义务安排一些文艺演出以丰富人们贫血乏的文化生活。每个居委会都会费尽心思编排最好的节目呈现给老百姓看,扎亭子是整个演出中最具看点的一台节目。三个居委会都会暗暗较量扎亭子的技艺,都想把最好的亭子节目呈现给老百姓看。每到春节前夕,外公和父亲就在家里交流开来,今年选什么题材的戏,选什么服装之类的,观点不一致时,两人还会争得面红耳赤。但他俩最后都会保留自己想要选出的节目,留待扎亭子那天,各展技艺,一艳惊人。</p><p class="ql-block">扎亭子,首先要制作一个约4平米的四方形木制平台,四个角有把手,用于绑抬杠。平台中心烧制有一根固定的铁管,铁管向两旁有分支,错落有致。每个铁管一半空心,一半实心。空心的那端烧制有两只耳朵,是小演员脚站立的地方。大管套小管,一节节叠加上去,向上延伸约7—8米高,移动的戏台就算做好了。 一个亭子就是一台戏。要开戏,首先选古装戏的故事情节作为扎亭子的脚本。戏定了,就选3-5岁小孩子当演员,因为承重的安全问题,铁管顶端的小孩子年龄越小越好。觉得好玩又很荣耀,还有棒棒糖和米花糖的小小奖励的诱惑,小伙伴们都想去当演员,我曾无数次缠着父亲想去当一回演员,胖嘟嘟的我终因体重超标而无法圆梦,只好眼睁睁看着比我娇小许多的妹妹一次次出现在父亲的亭子戏里臭美无比。</p><p class="ql-block">演员选好后,画好装的小演员两脚踩在铁管底端的两个耳朵上,父亲和他的同伴们就会用布带把小孩从脚踝开始绕着铁管缠绕至小孩腰以上,小演员整个身体就固定在铁管上,然后穿上华丽的古装戏服,待所有的故事人物装扮完毕,父亲他们就会根据故事情节,把小演员一个个扛在肩上从平台底部依次向上安装在铁管上。固定演员是一项体力和技术活,因在铁管顶端的需要爬楼梯才能安装上去,无疑工作人员需要强键的体力才能完成。故事的主角安排在铁管的中节,顶端和散开的分支架还有底座平台上的是配角。父亲他们常常把《白蛇传》、《三国演绎》、《西游记》《马兰花》等著名戏曲作品的故事情节搬上亭子舞台。一般根据故事情节安排4-5个人物,人物位置编排固定好后,艳丽宽大的戏服盖住了铁管,一个个栩栩如生的故事人物鲜然而现。一台亭子情节戏终于大功告成,累憨的父亲坐在凳子上欣赏着自己的作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p><p class="ql-block">亭子扎好了,居委会宣传队的演出也就开始了。一时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县城的居民身着新衣倾巢出动,早已挤在大街两边等待这隆重时刻的到来,感受这份节日的欢腾。舞蹈队随着领队的口哨声在大街上翩翩起舞开道,中间是车车灯、打腰鼓和高翘队等,最后是亭子戏浓墨重彩的登场。八个脚夫将亭子抬起,亭子随游行队伍缓缓前行,亭子上的小演员随亭子的走动而悠悠晃晃,看得吃瓜群众胆战心惊。小演员们则灵动乖巧,在上面随摇摆的节奏双手上下摇摆,华美而宽大的戏服在寒风中飘逸,像一群小天使飞舞在半空,好美的一出空中戏曲。小孩子们是亭子的绝对粉丝,我们常常会跟在亭子从东街游到西街,再从西街跑到东街直到宣传结束后久久不愿回家。</p><p class="ql-block">曾给我带来无限快乐的亭子,也曾带给我们一家留下无尽的伤痛和遗憾。73年春节,天寒地冻,六十几岁的外公感冒严重在家休养无法外出。但没了外公坐阵的亭子队却乱成了一团,居委会的同志几次到家里来请外公去现场指导,盛情难却,外公不顾外婆的反对,拖着病重的身子还是去了扎亭子的现场。冒着凌冽的寒风在亭子戏台上忙了几个小时,一出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亭子戏终于出炉。没想到这出戏成了外公的绝笔之作,完成任务的外公回到家就病情加重,卧床不起,任是医生的外公,也无法医治自己的病了,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从此,我们没了慈爱的外公,居委会少了一个扎亭子的高手。后来每每看到孙悟空三打白骨精这出戏,就会想起慈祥和蔼的外公。而我看亭子也曾有故事记忆犹新。记得有一年,妈妈的闺蜜从遥远的长春买了根有着漂亮图案的黄纱巾送给我,当时县城里根本买不到这么好看的纱巾。我一个冬天都舍不得用,直到大年初一那天,我穿上新衣裳,围上漂亮的黄纱巾,在小伙伴们羡慕的目光中美滋滋的和他们上街去看热闹。挤满人群的街道热闹非凡,远处的宣传队在锣鼓声中慢慢游来。着急的我们个子太矮,为了看清整个演出队伍,我和几个小伙伴不管三七二十一爬上了临街工商局底楼的窗台上看,正好看到缓缓走来的优美亭子,身着白娘子戏服的妹妹在亭子的中节展手摇曳,仙气飘逸。小伙伴们激动的叫了起来向妹妹挥手,突然一阵鞭炮在头顶开花,抬头一看,原来工商局的同志在二楼的窗口放起了鞭炮,吓得我们慌忙从窗台跳下来,但为时已晚,我围在脖子上漂亮的黄纱巾被鞭炮的火星烧了无数的小窟窿,当时急得我哇哇大哭,吵着要工商局的叔叔赔,已无心情再看妹妹们的亭子戏了,错过了这场美好的文化盛宴。烧坏的纱巾,让我郁闷了一个春节。但要不是纱巾挡着,也许我的脖子就会留下几个伤疤呢,现在回想还算万幸。</p><p class="ql-block">进入八十年代末,随着电视的普及,老百姓的物质文化生活日益丰富,义务过街舞和扎亭子也在县城慢慢消失了,但亭子承载着外公和父亲的浓浓深情,也珍藏着我儿时的快乐。而随着会扎亭子的一批老艺人逐渐离世,扎亭子这种曾带给老百姓无限欢乐的民俗文化将封存在历史的记忆里,唯到春节我会将它再开启。</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 style="text-align:center;"><b>花影香茗</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朱静</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夜色依旧,沁润在缕缕的书香里。只觉心静如水,一杯的淡泊与宁静,那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境界,似在聆听,似在感受,似在倾诉。穿越红尘,掠过心灵,在雅致的文字彼岸流连忘返,品一盏香茗浅笑盈盈……轻敲你的窗棂,淡淡素笺,浓浓墨香,伴着典雅婉约的味道,扑面而来,心灵的相约,文字的浸染,淡雅的情怀,在红尘深处,诉说着几许沧桑、几度花开……</p><p class="ql-block">打捞那一缕红尘里的袅袅清香,可是你?从唐诗宋词开始延伸,用你的别致典雅造就文字殿堂,岁月随着书页翻动几缕笔墨横渡梦里梦外……放飞一只心灵的飞鸟,在你别致的枝头摇曳,心醉梦亦醉,字里行间的情愫,落着繁华三千,带着一株诗情画意,和着清灵的韵致,碾过灵魂的支点,站立成永恒!临月而坐,看时光缠绕在雅致含蓄的指尖,深情地歌吟岁月,描摹温暖,一些悸动的情愫伴着深刻的内涵,在我眼前不着痕迹地缓缓而过……</p><p class="ql-block">斟一杯清茶,在氤氲的水雾中品味茶的馨香,茶叶在沸腾的水中旋舞,那么清澈、透亮,满溢的清香拂过诗情、绕过画意,朦胧着我一颗疲惫的心……缀一口清茶,温一壶月光酒,看清幽的时光,掠过你雅致的眉间,我扯一缕微风;邀一朵花的潋滟;跟随你不倦的步伐,在月下把盏,在花间吟哦,舞一阕诗行,聆一曲如茶人生,书一篇缱绻文字;窗外,是春花秋月,红尘阡陌;窗内,是放飞的思绪,雅致的茶魂,温馨的幸福,几分悠闲与惬意,在杯盏的情牵里,浸过诗样芳华、漫过四季如歌……</p><p class="ql-block">多想与你一起品文、赏茗、听音、了悟。铺垫出岁月的呢喃与思念,以一笔凝华,尽在笑谈间一杯,一盏、一茶、一段心语、一颗诗心,来吧,与我一道,饮尽这杯盏里的茶,让晶莹透亮的情怀相伴一季。在这么美妙的日日夜夜,拥着一份雅致的心境,沏一杯香茗,放段琴音,于诗集字里徘徊、沉醉……所有的音符,是世间最动听的语言,盛放在这雅致的茶音水岸,那缠绕着风儿的千千阕歌呵,是我们相知相惜的温馨缠绵情语……</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宝 石 湖</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曹 藜</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父亲是宝石湖水库修建的见证者,也是参与者,时至今日,一提宝石湖,父亲依然激情飞扬。修建宝石湖时的诸多故事,六十年前时常遭遇干旱的辛酸,从小就听父亲说起。从这些故事中,我体会到了父亲对宝石湖的深情,也让我感知了开江人民的福祉与水库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而我对宝石湖的依恋也正是从父亲的那些故事开始的。</p><p class="ql-block">六十年前,留不住水的台地,更经不起旱灾的惊扰,那些沟渠的水因为没有稳定的家,穿花绕树,跳石越涧,带着悠悠依恋从这里路过,去追寻远方。十年九旱的天灾,千万年的酸蚀和浸染,限制了这里的发展,让这块本该富庶的小平原显得瘦骨嶙峋。生性拮抗的开江人望天兴叹,无奈辛酸之余,萌生着不屈服洪涝旱灾的倔劲,开始朗声发愿,要筑堤造湖。建造水库是解决台地缺水的症结。在党和政府的重视下,小县响起了工匠的声音,终于,数万人用坚毅和着汗水,堆垒成了坚固的湖提,汇聚了永安河、白岩河及马驿沟、桥溪沟、孙二沟等水流。让它们有了安身立命之处,不再一味漂泊远方,甘愿给这块空灵的热土予以安详。那是一种怎样的激越场面,不分干部群众,不分男女老少,不分白天黑夜,不分春夏秋冬,积劳成智,一捶一刀,一筐一担,通隧道,架飞渡,川东第一人工湖——宝石湖终于大显光辉,才有了今天的渠水连万顷,成就了千年基业。</p><p class="ql-block">总库容1.03亿立方米的大型水库,水域面积达8平方公里,集雨面积162平方公里,水库坝高26.8m,坝长203m,湖面面积4000余亩,干支渠总长度91.2千米,隧洞53座,共长13.47千米,渡槽24座,共长5.967千米。实现东水西调、引水入城,基本解决了全县的工业用水和城普两镇的生活用水,以及前后厢19.9万亩农田灌溉。这些平实的数字,蕴含了几代人的汗水,浸润了无数人的心血,历经了半个世纪,才使靠天补水的日子一去不返,命根子工程使巴山平原有了华丽的转身。遭遇过苦难的开江人民更懂得饮水思源,筑堤造湖这一历史性的壮举,成了开江人民伟大的记忆。从此,人视湖为慈母,湖成了人的依托。</p><p class="ql-block">今天,我带着自豪与感恩,用轻轻的脚步把湖堤抚摸,与湖凝目对视,那深邃的湖水中,掩藏了多少往事?串起了多少回味?掀起过多少向往?也酝藏着库区移民的艰辛、不舍、与无私的情怀。头上是蓝天白云;眼中是绿水青山;耳中是微风呢喃;心中浮现着那些老旧时光的画面;而整个躯壳里流淌的是对母亲湖的感恩与爱。</p><p class="ql-block">委身这山沟的水库,依大小青山而建,在山底的沟渠里迂回环绕,那些湖中的岛屿与群山只能隔水相望。青山、绿水、小岛、弯湖构成了独特的宝石湖。岛,星罗棋布,水域,纵横交错,故有人也借用“千岛湖”来给它冠名。山峦岛屿映入湖里,倒影随着波纹一圈一圈洇开,那清波里漾着先辈们的汗水和心痕,还有六十万开江儿女笑的漩涡。置身于画中的自己,想着平静的湖面下,却有着滔天巨浪般的光辉,心中涌动着无限的激情。湖虽没有大的名噪,给人的感觉有些秀婉清逸,可深邃无波、无所苛求的湖却有着实在的气魄、潜力、和能量。对于开江人,它是值得尊崇的,甚至具有些摄人心魄的力道。</p><p class="ql-block">这里是浸润了无数汗水的山水,但又是自然的山水。屹立于山头之巅,远处,扣在山峰的天际,云雾蒸腾,飘渺而神秘。漂浮于湖面那一块块绿绸似的岛屿,及周边高低错落的群山。全充盈着满目苍翠欲滴的绿意。依山而躺的湖,映着浓的、淡的,深的、浅的倒影,向更远的地方延伸。山因为湖,愈加俊朗,湖因为山更自然奔放。风清、山秀、水明、空气爽润,自然的美让偏安一偶的山水倒也独具魅力,绘成了令人心动的画卷。</p><p class="ql-block">依船栏穿梭在岛屿间的湖面上,时阔时狭、弯弯绕绕的湖,引着船总到不了尽头。挡眼的岛屿总让人有“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叹。水与被葱茏裹住的青山相依,青山款款凝望着湖,人依情仰望大小青山,山、水、人共享这一份恬静与清幽。可谓是山水依依,人,袅娜沉醉。</p><p class="ql-block">是的,身在莽莽山林里的宝石湖,绕了很多山,经了很多弯,也不如都江堰、三峡等水利工程宏大,可它并不缺失恢弘的气度,旱涝无常的川东小平原,因为它才开始沃野一方。拥有数十条明渠和暗渠的它就如这里的人,循着自己的道路,不畏艰辛的历程,过天桥,穿隧洞,为濡养全县动植物而不息奔流,在平淡中显大爱,体现着自己的价值。</p><p class="ql-block">水库是朴实而秀丽的,没有长城的伟岸;水库是低调实诚的,不像都江堰名声赫赫;水库是乡土而新潮的,让这方水土具有了时代气息。比新中国年轻十岁的宝石湖水库,同这个伟大的时代一起优雅,日趋完善,成为一个以水生态文化为灵魂,自然环境为基础,地域文化为特色,集水利科普、观光旅游、文化体验、休闲度假等多功能于一体的河湖型水利风景区。</p><p class="ql-block">被列为“市级重点旅游景区”的它,更是开江人盼水、治水、兴水、亲水的水文化重要标志。</p> <p><br></p><p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漂流巴山大峡谷</b></p><p><br></p><p style="text-align: center;"><b>旷长久</b></p><p><br></p><p>前日晨起,电话骤响,有友约其城口避暑,小女因无玩伴而拒。然小女在玩手机间,探得有友人正召集同伴去漂流。女甚欢,催促我及时报名登记。</p><p>晚7时,数十人,九辆车齐聚五路口,编号列队整装待发。7时20分启程,途径高速、县道、乡道全程150公里,经洋烈至宣汉县城再到天台、华景,最后至渡口乡。车队所到之处,绵延数百米,甚是壮观。公鹅兄熟知路线,技术卓绝,驱车引路,一路疾驰,我等新手慎怕掉队,错失方向,穷追猛进仍常距之好几公里。</p><p>晚11时,车队顺利到达露营目的地——巴山大峡谷新建景区门口。景区口凉亭林立,竹木深深,悬崖峭壁,青石板铺就的停车场宽敞平整。众友甚喜,欲搭帐篷就此露营。遂四散活动,有找水源的,有寻厕所的。然十多分钟后找寻之人均摇头叹息:此处无厕所、无水源。就在众友困惑绝望之际,忽而,水哥惊喜归来,告诉大家寻得一处可停车可搭篷有公厕有水源之地。众友随即驱车前往。车停稳妥,瞬间灯火通明,搭帐篷的,摆桌椅的,搬酒水的,拿零食的各行其职,热闹非凡。一群爱自由,喜逍遥的人不约而同地开启了夜宵模式,时至两点众友尽兴入帐。而择铺严重的我酒后更是无法入眠,躺在篷里念诗一首:静影映沉壁,更深闻犬吠。驱车百十里,难免活受罪。</p><p>翌日凌晨,晨曦微露,雨滴骤响,吾顿感:天公不作美,漂流是水漂了。然同行他人正伴着雨声酣然入睡。时至8时,雨停了,驱车前往峡谷漂流处。雨后一路泥泞,峡谷里公路和房屋都临河而筑,公路或半悬绝壁上或穿隧道而过。房子正面朝公路,背面临河,房屋屋基全由乱石搭建,悬于岸边甚似围楼,让人心惊胆战。两岸青山高耸入云,山石陡峭,壁立如削。</p><p>车至漂流处,众人纷纷下车,急于涌向河边,用手探水冰冷刺骨,众皆惊问:如此寒冷怎能漂流?在这进退维艰之际,众友商定自愿抉择,不漂流者准备好后勤服务。我属躁动型,为了不留心中遗憾,和几个年轻人一起鼓动他人迎难而上。掂量半时许,凑足两艇人(一皮筏艇坐8人),购票上艇,众人仍怀揣不安。刚开始,划行缓慢,舵手吩咐我们要时刻抓牢护绳。艇行一段河,不知何人一瓢水泼在了我们同艇几人身上,顿感身发抖,心寒颤,双手忙做环抱状。忽然,行至急流处,艇跌宕起伏,灌入不少河水,淹没了我们的脚踝,女儿一脸痛哭状,待我安慰和鼓励后又鼓起了勇气。后来,吾等皆适应寒冷,不再拘束,纷纷打起了水仗。就这样,忽而微波轻涌,忽而急流叠瀑,忽而激浪扑面,众人惊叫声不绝于耳。未行一半,众人皆满身尽湿。再行平缓处,负责照相的郝青年纵身跃入河里,全艇哗然,舵手急停忙问能泳否?他只笑不答,众皆放心。游过一段后他爬上游艇,告曰下水解小便,众人捧腹大笑。</p><p>漂流2小时,艇至终点站,大家更衣、就餐,畅谈途中感受。午餐后沿路返回,时至6时回到家中。</p> <h3>开江诗群三十人集<a href="https://www.meipian.cn/87cfd89?share_from=self" target="_blank" class="link"><span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nbsp;</span>开江诗群三十人集</a></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