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玩坏的玩具

風翔

陪伴了儿子两年的火火兔今天中午被玩坏了。这不是被他玩坏的第一件玩具,却是到目前为止陪伴他最久然后被玩坏的玩具,所以值得纪念。 看着默不作声的火火兔,我绞尽脑汁,想着从小到大我玩坏过哪些玩具。我曾写坏多少支水彩笔?我曾摔坏多少辆玩具车?我又曾打坏过多少把玩具枪?为何在我的记忆中,玩具那么遥远,远到我竟然认为我从小到大只喜欢看书。 想到这,我感觉自己有点自我标榜。明明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却楞是以为自己满腹经纶。或许书只是我从小到大的玩具而已。 玩具陪人玩耍,伴人成长,有的人长大了,玩具就扔了;有的人虽然长大了,玩具却一直舍不得扔。或留给下一代继续玩,或藏在某个尘封的箱子里,偶尔想起,或者完全遗忘。直到某天收拾旧物,突然发现,原来曾经拥有,然后怀旧一番。 忽然之间,发现“理想”就如同玩具。 在这个喧嚣的时代谈论理想,总觉得有点不合时宜,就像在成人世界里谈论玩具一样。 从小学开始,我的理想就是做个老师,似乎从没变过,这种想法支配我在高考前把老师、家长给我填的志愿全都“篡改”成了师范类。 终于,我实现了儿时的理想。从某种层面上讲,我应该是可以满足的,毕竟芸芸众生,能实现理想的并不多。更何况,工作之后相当一段时间,我觉得乐在其中。 “那些年吹过的牛逼,也会随青春一笑了之”,《安和桥》里这样唱。风华正茂之时,也曾有过不知天高地厚的豪言壮语。 地球不停在转,世界不停在变,苏子也曾经曰过:“天地曾不能以一瞬”。很遗憾,我没有他那种“竹杖芒鞋轻胜马”的洒脱,没有他那种“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豪情。 在我工作的第十二个年头,我发现我的理想是一件被玩坏了的玩具。 当数据成为了衡量教育成果的唯一指标,教育也就成为了工业化的一环。当教学行为的每个环节都被“模式化”,教师这个行当也就成为了流水线的操作工。(此处省略5000字) 尊严一旦失去,理想就真的被玩坏了。几个学生因为想提前离校不被允许,竟然下套去殴打老师,并且分工明确,准备录下老师还手的视频放上网;几名教师自掏腰包聚餐竟然被J委通报;两名教师在占道经营的菜摊买菜竟然被J委通报…… 这些都是最近发生的,你想必也听说了。不要追问为什么,社会认为教师头顶圣人的光环,手拿圣洁的粉笔,脚踏神圣的讲台,理当圣如佛、清若水;官老爷们觉得穷教书匠夸几句就飘,给点甜头就笑,一盘散沙还死要脸,严肃纪律从你抓起成本最低,最保险。(此处再省略5000字) “故事不够动人,说故事的人总掉眼泪”,陪伴我将近30年的玩具,被玩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