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的23012天都去哪儿了？

华伦

小屁孩:大名潘华伦，曾获封以下雅号:“蛮劲呜嘛”、“大头”、“白大头”、“潘大户”、“潘办”、“浆糊”等。也曾被尊称为“主任”、“书记”、“厂长”、“老师”。

63年前的今天—— 1953年10月16日，中国上海浦东南路沈家弄路路口，一户普通工人家庭添了一个九斤重的小屁孩—— 至今已23012天。

究其过往岁月，在历经了大跃进、反右、三年自然灾害、文革、改革开放等历史时期后，小屁孩已在碌碌无为中逐渐步入中老年之列，期间也不时泛起一些小浪花。

为了提防阿尔茨海默的不期而至，趁着赋闲在家有大把余暇时间，也还有一定的记忆力，借助若干历久弥新的照片和物件，胡乱涂就以下文字，既为小屁孩自己消遣时光找一平台，也为拨冗斧正者提供娱乐快餐。

　　妈妈的怀中，刚满月的小屁孩正又酣又憨地睡着了。

　　一岁了，一脸懵懂的小屁孩和妈妈、姐姐的影像

　　奶奶带着三岁的小屁孩游西郊公园。此时的小屁孩已经显得有点调皮倔犟了。四岁入幼儿园第一天，4个长辈死拖硬拽才将他送进园内，从此博得“蛮劲呜嘛”的雅号。
注:“蛮劲呜嘛”系浦东土话“耿”、“犟”之意

　　23岁的妈妈，5岁的姐姐，3岁的小屁孩和1岁的弟弟

　　1961年，小屁孩从东昌幼儿园毕业，在与另9个小屁孩一起被评为好宝宝从而进入黄浦区第二中心小学读书前，与王、潘两位老师留下了此珍贵的影像。

1961年，上海全市有10所小学进行5年制教学试验改革。时年 7岁的小屁孩有幸进入当时浦东最好也是黄浦区唯一的一所5年制学校——位于浦东南路1140号的黄浦区第二中心小学——求学，受到了同时代小孩中最好的启蒙教育，为其一生奠定了良好的为人处事的准则和原始的求知欲望基础。虽然此后由于各种主客观原因致其平平淡淡一直无甚荣耀，但也不至于一事无成。
从此相片看:小学时的小屁孩，除了龅牙，其实还蛮可爱的。
因为头大，小学时的雅号就是“大头”。

　　4年级，戴上了三条杠，爸爸奖励小屁孩到浦东公园（现东方明珠）游玩。
这年暑假，小屁孩代表黄浦区参加了上海市小学生夏令杯足球赛，尽管名落孙山，但个人作为队长获得了一本小日记本，这足以成为其小学生时代为数不多的几件值得骄傲的大事。

　　曾经“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黄浦公园，文革时期是上海人不可多得的游玩摄影地。此时的姐弟四人之所以笑得那么灿烂，是因为他们还不知天高地厚，殊不知一场人类史上极其悲催的运动正悄悄地挨近每一个中国人。

　　1966年夏，文化大革命伊始，恰逢小屁孩小学毕业，因众所周知的原因，他在社会上混迹了一年后才得以进入所谓的中学生活并且继续混迹社会。

　　1990年，由教育家黄炎培创办的二中心小学建校100周年时，小屁孩和同学们与分别三十余年的杨家元、汪一梅、宋振华三位老师在母校相见。

　　2013年6月，青葱少年都两鬓斑白了，但谈起少时糗事还历历在目。

　　远足、麻将、郊游、畅聊，已成为二中心的小屁孩们50年后的保留节目。

　　甚或跨出国门，去看看山姆大叔们的点点滴滴。

　　或去列宁故乡体会红色心情

　　佩戴领袖像章照全家福是文革时期的一大时髦。看官要问:一家人都高高兴兴，为何独小屁孩耷拉着脸？只因摄影师要求小屁孩摘帽以便统一画面，可那时男儿时尚的标配就是戴军帽，脾气倔犟的小屁孩硬不肯摘帽。无奈，摄影师和爸爸妈妈只能顺从，而小屁孩早就没了照相的兴致，从而留下了这么一张有“历史意义”的文革时期的照片。

　　70年代小屁孩最大的乐趣就是和小伙伴们结伴去浦东公园或外滩照相，然后自己洗、印、晒。135的胶卷千方百计要照到37、8张，而120的胶卷若能照到12张外加一张2分之1的，那会兴奋好半天呢。

　　小屁孩唇上初现荷尔蒙的迹象，少时最忌惮照相的他开始臭美了:这一张张挂满笑容且稚气未脱的脸庞是多么的天真无邪。然而，他并不知道人生的艰难路程才刚刚开始…………
不知何故，此时的雅号变成了“白大头”。

　　马桶包和方包时兴了几年后，这种人造革的挎包又流行开来，镜头前有它没它那是要差几个档次呢。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
1967年仲夏，根据当时的升学政策，小屁孩在混荡于社会一年后，被就近分配到上海市光辉中学。照片中的小鲜肉（橄榄头陈为群、四眼刘诗曙、群啊戈群、小白脸沈毅德、大来王金来、小人吕洁民、小西任焕西、弟弟李冠龙、嘎皮邬光耀、还有其他找不到旧照的六节头、乖缶斯、喇格波、牛鼻头、遢鼻涕等）都是小屁孩中学时代的玩伴，用那时的话就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当时在学校，也就是军训操练，学几句Long live chairman Mao、一元一次方程、工农业基础知识。其余时间就是抄写大字报、批斗有历史问题的老师、聆听毛主席最新指示、学工学农、挖防空洞、上街游行或看游行、练杠铃或哑铃、躲在住楼上的同学家偷窥楼下路过的女生、到郊外弹麻雀……实在无聊了就到东昌路或东昌电影院附近胡乱游逛。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3年，直至各奔东西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那段时间，小伙伴们天天混在一起，无聊至极却无忧无虑，他们经常趁小屁孩父母上班时悄悄地躲在屋内听靡靡之音:“步步高”、“彩云追月”、“喀秋莎”、“草原之夜”……
作为那一代人的精神寄托，给小伙伴们带来无尽快乐的那台留声机和胶木唱片，至今还陪伴着小屁孩。

　　1969年，帅气的表哥入伍前邀小屁孩留影，引得小屁孩暗暗定下小目标:毕业后参加解放军，打败美帝和苏修，去拯救天下三分之二水深火热之中的劳苦大众。可惜69届毕业生一片红的分配方案使这一美好愿望成为一地鸡毛。

　　40余年后“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们的重逢，每每都是欢快的，是激情的，是无拘无束的。但不论“战友们”多么激情或无拘束，稍年长的蒋淑玲老师永远是值得他们尊敬的大姐。

　　昔日光辉中学的小屁孩们，如今主要看气质。他们一天不在微信里冒下泡，就像白过了24小时；他们一月不聚一次，口袋里的人民币就会耐不住寂寞；他们一年不外出游玩几次就会魂不守舍，似乎这365天虚度了。

　　他们聊天的内容比夫妻之间更多更随便，他们调侃的段子比周立波郭德纲还要噱头，他们之间友谊的小船经过几十年风浪考验后才刚刚杨帆，正一浆一浆划向自由的王国。

　　1970年4月21日，这是改变小屁孩一生命运的日子，这一天他悻悻而又茫然地带着红宝书离开大上海去到江西上高锦江公社大塘大队第六生产队的黄土地上开始了知青生涯。在那里，小屁孩结识了一些这辈子难忘的插兄插妹。他们在一起春耕、双枪、秋收、冬修水利；他们在一起谈人生、议国是、找乐子、聊异性；他们在一起逛大街、打群架、喝小酒、“借”财物。

　　除了红宝书外，小屁孩还带了图中的书。这是当时最时髦也是仅可阅读的读物。在农村几年里，这就是小屁孩的精神食粮。
最纯洁美好的青葱年华在虚渺的理想和残酷的现实中一点一点消逝，这是知青一代共同的命运，谁都无法抗争。他们从“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中收获了书本上无法得到的“知识”，这些“知识”在一定程度上奠定了他们每一个个体的人生轨迹。

　　典型的知青照片:金荣庭和滕建华是小屁孩相处最多的好兄弟，在那无邪的笑靥背后有着多少心酸往事，也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偷鸡摸狗，谁知呢？

　　两个还不满20岁的小屁孩在国父寝陵前的稚嫩脸庞40多年后已然老得烧不酥了。当插友们都在颐养天年的时候，陆惠民依然在泰国打拼。可以回来了，兄弟！

　　别看这些已是爷爷奶奶辈的知青们，一旦凑在一起就有着忆不尽的往事、叙不断的旧情、聊不完的人生。那个疯呀、唱呀、跳呀，以至于戏谑、调侃、捉弄，比之90后00后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代知青都已步入花甲，他们在就木前的生活多姿多彩:他们相聚恨少，他们恩怨全无，他们不分男女，他们嬉戏打闹；有的小赌怡情，有的小酒养性，有的含饴弄孙，有的谈股论金；闲暇者饱览河山，劳碌者家务缠身，愤世者微信微博指点江湖，爱动者健步太极跳广场舞。

　　不断有人中风、癌变、甚至离世的消息，这样的相聚越显珍贵。

　　农村三年，小屁孩在犁耙锄割耘间交了不少老俵朋友，四十年后的重逢虽然有唏嘘，但更多的是喜悦。他们相约十年后再相聚，可是谁知道十年后有几个人能如愿？人生又有几个十年呢？

　　1973年秋，拜邓小平的第二次复出，也拜张铁生的白卷，小屁孩既有幸又不幸地进入华东交大的前身——南昌铁路技术学校机务班求学。说有幸是从此脱离了广阔天地，说不幸是因为祖上非红五类而无法进入更高级的学府（尽管比张铁生及大部分当年考生的成绩要更优秀）
黄土岗，一个五等小站所在地，一个看似土匪强盗出没的地名，这里培养出了许多后来叱咤华东地区铁路系统的风云人物。一批同样有幸或不幸的同学，日后成为小屁孩一生中最重要的同事或朋友。更为重要的是小屁孩以后家庭的领导也来到了黄土岗，可惜他当时情窦尚未完全启开。
20个月的中专学习，真正在课堂里的时间少之又少，经常要接受各种革命传统教育:赴韶山圣地膜拜领袖、去安源煤矿下井体验生活、时不时的军事训练、到机务段去跟班实习。而小屁孩因为踢得一脚好球，还经常到南昌、向塘、新余、杭州、上海等地参加诸如友谊赛、校际赛、路局运动会、省运动会等，粗略估算比其他同学少进课堂有三个多月。

　　这是1974年参加江西省第四届运动会的南昌铁路局足球队成员，其中有上海体院足球系毕业的运动健将，有曾经的武汉大学生足球队队长，有60年代上海市青年足球队的正印中锋，还有门将小屁孩。

　　陈中虎老师是严厉的足球教练，也是可亲的好兄长，他与张蔼伦老师夫妇俩的存在，使得小屁孩在黄土岗时期有了家的感觉:隔三差五就和另两个小屁孩张良，陈为群一起去老师家沾点荤腥，品尝老师从上海带来的糕点糖果，与他家儿子女儿嬉戏。当然，趁着年轻有劲，老师家的煤饼也往往出自三个小屁孩的洪荒之力。

　　小屁孩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师傅——永安机务段的代耳季大车（铁路人尊称火车司机为大车）——在宿舍楼前的留影，尽管影像模糊，但代师傅那淳朴憨厚的为人及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给实习期的小屁孩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迹，也为其以后的为人处世树立了良好的榜样。
代师傅:不知你现在还好吗？

　　毕业，意味着小屁孩真正走上社会了。

　　1992年回到阔别已久的母校，同学相见分外亲切。

　　2016年，部分在沪的黄土岗校友又聚首。40年后的老同学确实是“老”了，但他们的黄土岗情结依然还年轻。
相信在江西、在福建、在上海、在浙江、在江苏、在广西乃至在巴塞罗那的老同学们一定还有机会再叙黄土岗情！

　　1975年夏，小屁孩来到上饶机务段报到，当听到被分配在运转车间当实习司炉时，不知有多兴奋:可以开火车了！
一年后的一次出乘，小屁孩差点在龙游车站见到马克思:在行驶中的火车头上，被站内水鹤（一种专为蒸汽机车加水的装置）杆撞击头部，鲜血冒顶，当即被龙游站站长和好兄弟副司机程进益用加长板车拉着送医院抢救。幸好命大，脑壳没裂，封了几针后转金华医药症治亦无大碍。此事电传至上饶后，刚与小屁孩建立恋爱关系的“领导”吓得可不轻（领导的事待后再续）

　　被马克思退货后的小屁孩改行到了只有女性愿去的岗位:统计室。没承想，当火车司机的大门关闭后，从此却为他打开了一扇小白领之窗。
照片中的曹师傅退休没到三年，凭借着不懈努力，在女性岗位上的小屁孩稍有出息:成为当时单位里最年轻的科室主任。

　　又是三年，小屁孩已在统计系统小有名气，路局拟调其去计统处工作被其婉拒（因刚接受领导的领导不舍得不被领导）
在统计岗位10年期间，小屁孩代表段、分局、路局参加各种业务比赛，获奖到手软，并多次受部、局委托对下属单位进行评审检查。这不:照片中的他正是受铁道部派遣，到柳州机车车辆厂调研工作时，与过房父亲的儿子游都乐洞的情景（过房父亲当时在柳工工作）

　　1978年5月1日，对从小酷爱阅读的小屁孩是个大日子。这天，已禁锢了十余年的世界名著在新华书店又上柜了。当小屁孩一早来到上饶市新华书店时已经人山人海了，排了将近3小时队后，如获至宝般抢到了这套《基督山伯爵》珍藏至今。

　　八个刚踏入社会的小鲜肉，趣味相投，几乎天天下班就混在一起，结拜为兄弟并自称八大户，因小屁孩的个子最高，就被封为“潘大户”了。

　　在上饶，踢足球无场地条件，改打羽毛球，虽然水平一般般，也滥竽充数代表上饶地区参加了分局运动会，这可是小屁孩所谓运动生涯的最后一次正式比赛了。

　　对张铁生一直耿耿于怀的小屁孩，始终不忘儿时的求知欲望。经过三年无课堂，无老师的自学，拿到了江西财经学院和中国电视函授学院的毕业文凭，从此也可以炫耀自己是大学生了。从实际而言，这张派司为以后的加工资、技术职称评定、乃至所谓的以人才身份引进上海都起了巨大作用。

　　这是小屁孩单位80年代中期的一、二把手:一把手龚道增，浙江人，耿直厚道，官至杭州铁路分局长、上海铁路局副局长；二把手张平通，河南人，一个大胆果断、敢于创新、能喝擅言的性情中人，是87、88年时铁路系统的风光人物。因与后来成为国家领导人的某铁路领导有不足万元的经济往来而自己死扛，从而进了提篮桥。
单独提及他俩的缘故是小屁孩33岁以后的人生轨迹与之有关。
顺便提一下，在二把手进提篮桥前，上海铁路检察院曾对小屁孩威逼利诱，甚至扬言立即戴上808，一向吃软不吃硬的小屁孩大义凛然，检察官灰溜溜地道歉了事。从此，一颗原本对公检法敬畏又朴实的小心脏有了别样自由跳动的节奏。

　　1986年，全国兴起企业改革高潮，当时的二把手不知相中小屁孩什么潜质，极力推荐他担任新组建的企业管理办公室主任，而曾与小屁孩有过多年邻居关系的一把手也欣然封爵。一个月后，一把手升迁副分局长，二把手接任一把手，并赋予小屁孩仅次于一把手的权限。涉世不深的小屁孩拿着尚方宝剑，不知深浅地在单位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然而，表面光鲜的同时，不知不觉中也触动了一些上司和同僚的神经，为以后的仕途埋下了许多地雷。
在7、8年小官场的侵淫后，小屁孩脑洞大开，若从正面而言，他成熟了、理智了、能掌控大场面了，若从负面来说则是有心机了、狡诈了、会捣浆糊了。

　　借外出学习考察之名，行天南海北神游之实

　　为工作而挖空心思的结果是发际线渐高

　　废寝忘食是真有其事，当时处于工作狂状态的小屁孩，让家中领导也是醉了。

　　那段时间，小屁孩俨然成了南昌铁路局企业管理业内的红人，为单位、领导和自己赢得了大把荣誉:单位多次获颁铁道部和江西省的先进称号，进提篮桥之前的一把手升任副局长，小屁孩亦获奖无数并发表论文十余篇。

　　1979年劳动节，小屁孩成功将领导揽入怀中。

　　4年的恋人关系终于升格为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

　　70年代的小屁孩，正应了现时的一句网红语:“人是铁，范是钢，一天不装憋得慌”。一身西装加墨镜，是当时典型的潮装，即使在皇城根下也绝对让人另眼相看。记得在颐和园友谊商店门口，营业员一把拦住领导后，却谦恭地将小屁孩迎进店堂（那时的友谊商店只有洋人和华侨可以出入）

　　一年后，小小屁孩降生了

　　有了小小屁孩的映衬，领导和小屁孩越发嘚瑟。

　　小小屁孩成长中的两次重大时刻

　　1992年末，小屁孩母亲患血癌，小小屁孩的读书成绩也急转直下。就此两点，小屁孩不顾蒸蒸日上的事业，毅然停薪留职回沪，将领导独自留在异乡近10年。
这是1994年正式调至上海时，机务段党委所赠影集。

　　1993年4月，回到上海闲来无事的小屁孩，来到中苏友好大厦的人才交流会看热闹，所有摊点都要求招聘30岁以下的人员。踟蹰中，偶见一纸上书:诚邀35岁左右良才加盟。试试看的一问，小屁孩从此成为上海滤清器厂的一员。
报到时，厂长要求花6个月时间在各车间跟班劳动，然后决定其去留。
一周后，一篇关于改善桑塔纳车间管理的建议摆上厂长办公桌后，小屁孩调至厂长办公室工作。
一年后，任厂办主任
又一年后，调任分厂厂长
三年后任副厂长。
1994年，厂领导和上级公司通过种种关系正式商调小屁孩，从此老俵又变回了阿拉。

注:从担任厂办主任起，雅号就成了“潘厂办”简称“潘办”。

　　既工作又游玩，是90年代国营企业的文化符号，小屁孩也不脱俗。

　　洁身自好40年的小屁孩，在重新进入十里洋场这个染缸后，意志薄弱又离开了领导的管束，在官场商海的觥筹交错中逐渐被拉下水，沾上了麻将和香烟，就此也获封“浆糊”的雅号。以致前40年的老友再遇时无不惊呼看不懂。

　　请注意小屁孩腰间物件，那是90年代的苹果7呀。

　　参与多次合作合资谈判

　　出国考察合资对象

　　2003年2月14日情人节那天，小屁孩接到一个美女的电话:德国马勒公司拟与上海滤清器厂谈情说爱。经过一年余甜蜜又心酸的恋爱，这对恋人终成正果:2004年共产党生日那天，中德合资上海马勒滤清系统有限责任公司成立。
谁知这是小屁孩为自己职业生涯挖的坟。

　　合资后不到半年，因受不了假洋鬼子的摆布，小屁孩与几个臭味相投者开始下海游泳，期间还曾受聘于一家中外合资房地产企业任常务副总，然并卵，均由于水性欠佳而被呛了。

　　2008年夏，好友孙碧云将处于失业状态一周的小屁孩介绍到上海医药高等专科学校混口饭吃。
在医高专6年，小屁孩得到许多领导和同僚的指点帮助:校长沈岳奋，书记胡敏，学工部长兰莹，系主任徐志毅，系书记陈亦君，园区主任杨美，还有喻业聪，於炀，王凤玲……要不然，一个正享受国家救济金，完全需要他人拯救的失业者，怎么可能胜任灵魂拯救者这一神圣职责呢。

　　小屁孩开始了园丁生涯。他先后承包的11片大小不等的果园中除了有7、8个果子因浇水、施肥、剪枝等管理不当烂掉外，共收获了400余颗果实。几年后，看着这些果实在新疆、西藏、云南的故土上（也有10多颗在上海）继续生长结果时，桃李满西域的满满幸福感在小屁孩心头油然而生。

　　那时候，8项规定还未出台，小屁孩半推半就地接受了许多颇具民族特色的纪念品和土特产，不知会否秋后算账？不管它了，能使味蕾沾光的已经享受了，能饱眼福的已经成为永远难忘的美好回忆。

　　阿诗玛故乡的各族孩子真诚善良

　　滇西南的文山州，除了神物三七，半原始状态的人文风情和别样景致尚未完全开发。

　　天山脚下的古丽和江们热情奔放

　　山美水美人美的新疆之大美是看不够道不尽的

　　雪域高原的卓玛和扎西们淳朴粗犷

　　布达拉宫的神秘和藏文化的深邃只有亲历者才能体会

　　一生听毛主席话，跟共产党走，努力建设四个现代化的小屁孩的职业生涯，在桃李渐次成熟之后，于2014初夏戛然而止。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以后的光阴直到坐轮椅、卧病榻之前，游历五大洲，饱览祖国山河将是小屁孩最后的人生使命。

　　大腹便便的小屁孩，领导也早已没有A4腰，但小鸟依人照旧，你说幸福不幸福？

　　时不时的家庭小聚，无不飘散着欢愉的叽叽喳喳，无不透露出浓浓的幸福美感。

　　960万平方公里之外，是不是真的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呢

　　反动、腐朽、没落和垂死的地方亦有文明、先进、朝气和阳光。

　　到外国去体会体会充当歪果仁的滋味到底如何？

　　逝去的是岁月，留下的是足迹

　　既然青葱不再，何不逍遥自在

　　今天的小屁孩已只想安静地做个美男子，或成为吃瓜群众。这不:
外表:头顶荷包蛋，全身脂肪缠，满脸是皱纹，龅牙却依然。
躯干:腹比臀部宽，突出脊椎盘，手无缚鸡力，双膝也蹒跚。
内脏:因不想知其所以然所以不去关心其所以。
思想:上至国是习近平总书记，下至宝强碎八卦；远至五洲四大洋，近至超市小菜场；外至普京奥巴马，内至国足又趴下；古至尧舜与女娲，近至神11又要上天啦。
习性:早晨买汰烧，上午泳池泡，下午葛优躺，晚上微信聊。
最不要不要的是:偶而朋友聚聚，得闲外出逛逛，不再与人争辩，只因坟头草已经一米多高了。
祝每位耐心浪费时间至此的你日日快乐，事事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