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韵

美玲

向晚牧归处，余晖色。

四季花落红，满地觅。

山水任我行，天地阔。



这个秋天的黄昏，虫儿鸟儿们也唱累了，躲进草丛的深处歇息去了。天边的一朵朵火烧云，像位刚过嫁的新娘，红着脸，羞涩地躲到山的那边去了。夕阳下高挑的梭梭和竹蒺，迎风摇弄着身姿，向远方的来客招手致意。天色也渐渐地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偶尔会有几只展翅的大鸟啁啁啾啾地擦着车窗，从我们的头顶匆匆掠过。

孤高的云朵，嵌在空中，呼呼转动的风叶，整洁的砖瓦房，撒欢玩闹的小羊羔，高傲的骆驼，壮实的梭梭，满眼的碱草，还有灶台前的那一堆堆柴火，宛若一幅美仑美奂的风景画。

淡若清风勿自扰，俗间格物似尘埃。

难忘乡情 ——三农普下乡见闻。

秋天的科泊尔，天高云淡，夕阳下的草牧场苍茫茫一片，白刺，梭梭，蒺藜，咸草都长势葱郁，迎着风骚姿弄首。73岁的岳础鲁姨妈用并不流利的汉话说，“科泊尔牧区的植被长得比往年的要好得多，今年是近5年来最好的草场。”此时的天色已接近黄昏，草场上骆驼，牛，马，驴和羊随处可见。你看，骆驼禁不住抬头望一望远处汽车的轰鸣声，个个慢条斯理，矗目远望，是对远方的客人默默问好吧，然后又低下头，悠闲地吃起了青草。羊儿在草丛中星星点点，白绒绒的一团团，像天上的云彩般，灵动又飘逸，追逐嬉戏着。

近几年的牧区，恰逢上好的政策和机遇，农牧民的日子也过得蒸蒸日上，家家户户搬进了新居。你看，夕阳余辉下的红砖碧瓦房，整洁又畅亮，风电机也呼噜噜地不停转动着。压水井里的水，随着吱呀吱呀的上下压动，冒出一股股清泉。屋内电视机，电冰箱，热水器，沙发，席梦思床，煤气灶等是应有尽有。但烧梭梭柴的土灶台仍在，俨然一副尊容富态的妇人，端庄安坐在一进门的过道处，我想一定是一种坚韧的守候和无言的等待。

喜欢这种简约质朴和清静安适。

“数”说三农实情！



自家菜园子里的苦菜，油油的，翠翠的，绿绿的……嫩的不忍摘掐，出水芙蓉定是这样子的吧。

大萝卜，从地里拔出来，用萝卜茵子擦了擦就放入口中，鲜脆可口，甜甜的，真好吃。

抹一笔秋黄

染金色垄间

说风起云走

叹匆匆流年

在无际的草原上，会看到用大小石块累积起来的巨大的石堆，叫敖包。石堆上插有柳枝，此谓神树，神树上插有五颜六色的神幡。巨大的石堆矗立在草原上，鲜艳的神幡如手臂般护佑着的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和顺幸福，四季风调雨顺。

 73岁的础鲁老姨妈，尽管已被岁月的风霜打弯了脊梁，她佝偻着腰，但看得出老人家精神矍铄，气力十足。清晨的我，就是在她对羊的训斥声中惊醒的。她用蒙语喊啥说啥我听不懂，但从她的洪亮粗旷声音中，听的出是一种责备和吓斥。我于是起床顺着声儿，到了屋后的小沙丘上。姨妈身着小花上衣，大花长裤，短发被风吹的零乱着。佝着背的身体显得很单薄。她一手持羊鞭，一手牵着这只白鼻头，全身棕黄色皮毛的毛驴，一边吆喝羊，一边跃身上驴。羊儿乖乖地涌出了用梭梭木砌筑的圈棚，跟着头羊向前走了。

才清晨5点多，我望见老姨妈坐在驴儿身上渐渐走远的背影，不禁想起，这个柔弱女人背后的辛酸故事，她是个坚强的女人。苦命的她是个孤儿，从小被人收养，4、5岁就开始下地干活，放牧，17岁嫁给长她12岁的男人，先后生了9个孩子，又收养接济了5个从小没娘的孩子。

上午九点姨妈回来了。她说，把羊赶到草场上了于是坐下来，先点一根烟，又倒了一碗茶，泡上一大块油饼，这是她的早餐。边吃边和我闲聊，东拉西扯起来，说起了她的家和孩子们。她说：   ‘‘月子里的她，三天后就开始下地干活，可以说从来就没坐过月子。’’

又说起了那几个收养的孩子，她说，当时牧区的条件太差了，自己生养的这群孩子糊口都困难，更别说收养别人家的孩子。但是这几个嗷嗷待哺的娃娃，妈妈过早的去逝，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孩子受可怜，于是心软怜慈，就这样先后一共收养过5个孩子。

牧区的牛，马，羊和骆驼肥壮结实……老姨妈家菜园子里的蔬菜长势也丰盈。辣椒，西红柿，黄瓜，萝卜，南瓜和甜瓜等油绿鲜嫩，浸透着老人家的汗水和辛劳。沧桑中坚毅的品格，平常里朴实的言语，一位值得敬佩的老人——岳础鲁姨妈，愿平顺安康与您常伴！

我和同事驱车去往距乌斯太镇大约90公里的科泊尔村。当时进村的路还没有完全修好，开始的十几公里还算平坦，再往前走完全没有路可走，抬眼望去一望无际的乌兰布和大沙漠，沙圪梁子一个接一个，这时恰恰又刮起了沙尘暴，这天气把牧民们进出村子留下的一些痕迹全部掩埋了，漫天黄沙打的车窗噼里啪啦响，车子里面也下起了沙子。好在建东兄弟是老司机，“大漠额吉”岳础鲁的女儿哈斯姐当时也在同行的车上，尽管他们比较熟悉进村的路线，可遇到这种天气也只能凭感觉朝着村子方向走，好几次车子被陷进沙子，我们就下车用铁锹挖出一条路来，原本计划三小时的路程我们足足走了六七个小时。那几天，我们住在“大漠额吉”岳础鲁老人的家，73岁的老额吉早早起床给我们准备饭菜，然后去放她的羊，半上午回家稍作休息，就又开始侍弄小园子里的绿植。普查工作需要逐户进行登记，走访中，我们除了完成工作任务外，还要和牧民们聊一聊他们的生活和其他方面的琐事，谈起村里让他们最佩服的人，就是这位“大漠额吉”岳础鲁，她老人家就像大漠里生长着一种叫“骆驼刺”的植物一样坚强，扎根大漠，奉献大漠。

撑开记忆的网兜，把一个个感人肺腑的故事，一天天鲜活的日子，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句句知冷知热的话语装进，把生活的扉页，撕下最重要、最钟爱的一页页，装祯入心，一遍遍再读，不厌倦。

草香扑面而来，就是那种清淡素静的感觉，不浓烈，不妖娆，纯粹明快的味道。茫茫草场上，几十公里才一户人家，几日里辛劳的奔忙，疲惫倦乏之极，但从牧人们黝黑的脸上绽放着的笑容，从数据上看到他们盈实丰裕的好日子，心里很自慰，辛苦也值。

下乡的日子已经过去好久了，但每每看到当时随处随拍的情景和所见所闻，还是想费点心思把他整理出来。小人物也许无足轻重，小事情也不须挂齿，随拍的图片也没有多么宏大壮美，但当你身处宁静空旷的原野上，此情此景，让我触摸到的那种不一样的，刻骨的感受，权当把生活中点滴记录下来，慢慢品读体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