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上世纪六十年代初,黑白银幕上展开一片绮丽的边疆风光。当电影《勐垅沙》的胶片转动,一首旋律如江水般流淌而出,瞬间俘获了亿万听众的心</p> <p class="ql-block">军旅作曲家杨非在德宏傣寨竹楼里捕捉到的音符,意外地成了几代人关于“美丽”的集体记忆。</p><p class="ql-block">那年刚上初中的“我”,第一时间学会了这首歌,它的每一句歌词,每一个音节都似一枚小小的邮票,寄往那个名为“彩云之南”的朦胧梦境</p> <p class="ql-block">六十多年后的今天,当我第一次踏足这片土地,站在西双版纳的星空下,那句“有一个美丽的地方”不再只是歌词,它成了眼前铺展的、呼吸着的现实,一场穿越时空的美丽印证</p> <p class="ql-block">雨林之美,是大地最原始的脉动。 当我进入西双版纳的热带雨林,所有关于“秘境”的想象瞬间有了实体</p> <p class="ql-block">这里的美,是一种充盈着生命力的寂静。望天树刺破苍穹,独木成林的榕树气根如时光的竖琴,板根植物则像大地裸露的遒劲筋骨……</p> <p class="ql-block">空气是稠密的,混合着泥土的腥甜、野兰的幽香与朽木发酵的醇厚。每一口呼吸,都似啜饮着亿万年的生态琼浆</p> <p class="ql-block">这片北回归线上仅存的绿洲,不仅是一个地理名词,它是一座活着的自然圣殿,是动物植物的王国</p> <p class="ql-block">人文之美,是岁月酿造的和谐诗篇。 西双版纳的美,更流淌在傣家竹楼的炊烟里,浸润在多种民族交织的日常生活中</p> <p class="ql-block">这里是傣族的“勐巴拉娜西”,也是哈尼、基诺、拉祜、布朗等十三个世居民族共有的家园,他们崇尚自然,喜欢简单朴素的生活。上山伐木不叫伐木,称为“乞讨树木”,下河捕捞也叫“乞讨鱼虾”,意为向大自然母亲乞求,留有余地,知足常乐</p> <p class="ql-block">城市之美,是智慧勾勒的现代画卷。 踏入景洪市区,一种迥异却相融的美扑面而来。西双版纳的城市建设,并未陷入“千城一面”的迷思,而是在发展与守护间找到了精妙的平衡</p> <p class="ql-block">城市规划者似高明的画家,以澜沧江为画卷中轴,两岸的建筑限高,确保远山雨林的天际线永远清晰。傣式金顶与翘角巧妙地融入现代楼宇,街道两旁是整齐的油棕与凤凰木,四季皆有色彩</p> <p class="ql-block">告庄西双景的璀璨灯火,再现着古时“九塔十二寨”的盛景;而沿江步道上,龙舟广场、白象沙滩、音乐喷泉一字排开,黎明大桥、西双版纳大桥遥相呼应,高档酒店、商住楼霓虹闪烁,又展现一派现代气息。</p><p class="ql-block">这里没有割裂自然的钢筋水泥丛林,而是一座“长在公园里的城廓”、“藏在绿阴中的街市”</p> <p class="ql-block">生活之美,是时代赋予的动人风景。 最美的风景,终究是“人”。近年来,西双版纳独特的魅力,吸引了一场规模空前的人口流动。最具代表性的,莫过于“银发候鸟”的南迁。冬季的澜沧江畔、告庄街头,常能听到亲切的东北乡音,见到活力四射的新疆舞步</p> <p class="ql-block">他们并非短暂的游客,而是将这里视为“第二故乡”的旅居者。他们在温暖如春的冬日里练拳、起舞、结伴出游,脸上洋溢着摆脱严寒与琐务后的舒展</p> <p class="ql-block">这种自发形成的社会图景,是时代安定、交通便利、生活观念进步的缩影。它意味着,普通人不仅有能力追寻心目中的“美丽地方”,更能安然融入,创造出一种跨越地域、共享夕阳红的新生活美学。</p><p class="ql-block">他们的存在,让西双版纳的美,充满了生动的烟火气与幸福的实感</p> <p class="ql-block">《有一个美丽的地方》旋律未老,因为它所赞颂的“美”,已从银幕上的远景,化为触手可及的现实日常;从边疆一隅的独特风情,升华为一个时代国泰民安的温暖注脚</p><p class="ql-block">德宏州将这首歌定为市歌,授予杨非先生荣誉市民,在歌曲创作地建了纪念碑</p> <p class="ql-block">西双版纳,这片北回归线上的绿洲,正如一颗镶嵌在祖国西南的翡翠,它自身的光华,与它所映照出的整个国家的安宁、繁荣与开放,共同谱成了“有一个美丽的地方”在新时代最恢弘、最深情的回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