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勾践剑遐想》

远方的影像／文字

我先后去过二次湖北省博物馆，每次去都必看＂越王勾践剑＂。

新世纪伊始的第一次去，是看真假；后来再去，是琢磨为什么出土在湖北？顺便遐想一番。

对于越王勾践的宝剑，当代青年都很崇拜与遐想，尤其是武侠小说的痴迷读者，我也靠点儿边。

1983年，一位朋友偷偷借了一个剧本给我看，其名为：《吴王金戈越王剑》。因为喜欢作者白桦，佩服他在冰天雪地的日子里，始终像一棵白桦树一样直挺挺的站着。春天来了，野花开始绽放，改革开放刚进入起步阶段，如此前卫的作品便站上了舞台，真是令人欣喜若狂。

1988年，我在上海社科院招待所开研讨会，彼时正值甲型肝炎大流行，据说不少人染上了甲肝。有关部门严令参会人员走出院子，除了会场演讲和观点争论，剩下的就是吃饭睡觉侃大山。于是，在漫漫的长夜里，只能和同居一室的一位著名研究所所长谈天论地。

巧了，教授听我聊到越王勾践剑的时候，他笑了一下，然后一五一十地说起当初对越王剑所做的金相分析情况。他告诉我，剑刃、剑身、剑花、剑格的化学元素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剑刃和剑身的铜、锡、锌、铁、砷等金属元素的微量变化，形成了坚韧、锋利、耐腐蚀等独有的特性。当然，2000多年过去了，越王剑之所以能够保存这么完好，墓葬的条件也是很重要的。只可惜，剑鞘没有保存下来，大概率已经腐烂了。

当时，他好朋友的这种分析是在绝密情况下进行的，检测采用了“非破坏性表面分析技术”。由于我上大学念过化工专业，对金属材料学略知一二，他的晚间授课也就找到了知音。

据目前考古发现，越王勾践剑确认为天下仅此一把。研究证明，该剑为勾践继位后所铸。剑身铸有鸟虫篆体错金铭文的“越王鸠浅（勾践）自作用剑”，其中“鸠浅”为勾践的通假字，标明为自己专用。该剑为1965年湖北省荆州市荆州区的望山一号墓出土。

迈过新世纪的门槛，我来到了湖北省博物馆。站在这把宝光四射的实物面前，心情激动。

“越王勾践剑出土于1965年，剑身通长55.7厘米，虽历经两千余年，仍锋利无比、毫无锈蚀，其表面的‘黑色菱形花纹’一直是考古学界的未解之谜。最为奇特的是剑体毫无锈蚀，并且非常锋利，考古队员对其进行测试，二十余层纸张竟可一剑划破。”讲解员扬起秀眉骄傲的说。

“天下第一剑”，果然名不虚传。第二次再去，展出条件大大改善。宽大透明的玻璃展柜中，精心设计的灯光从不同角度闪烁宝剑身上银色的星星。

从小到大，＂卧薪尝胆＂的故事几乎人人能背，＂西施浣纱＂的传统也几乎人人皆知。在知识分子的人生架构上，光读书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有剑。

从屈原的“带长剑兮挾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到李白的＂拔剑四顾心茫然＂；王维的“一剑曾当百万师”；贾岛的“十年磨一剑”；辛弃疾的“醉里挑灯看剑”等等，让我们看到了＂剑胆琴心＂的意志，＂刀光剑影＂的沙场。这些令人心潮膨湃的诗句和典故，一直在文人的精神世界中闪着宝光。

在全球的冷兵器时代，"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白桦老师表现的骑兵和宝剑，步兵和金戈都是战争中短兵相接的阵势，多么令人振奋的场面啊！难怪后人将“剑”和“戈”形容为敌对双方争雄的代名词。

有趣的是，我一直不明白香港的汽车为什么靠左行驶？原来是源于那个时代的骑兵大部分右手持剑，便于在尘土飞扬的马路上更迅速的杀敌。这个习惯，没想到沿袭到了今天的汽车。

剑，作为“百兵之君”一直备受推崇。无论这柄越王勾践剑是以＂进贡＂还是以＂嫁女＂方式进入楚地，都完整的保留了下来。今天这件稀世珍宝，是我国古代材料科学的世界巅峰。这是了不起的贡献，是祖先赐给我们后人的大福。

（2025-12-28）

《远方记忆》

一个财经评论人对于世界的看法，一个浪漫主义者记录的影像与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