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衫律动忆峥嵘

清风悦

文/清风悦 美篇号510521153

她们将十二件红衫，穿成了火种。

而她们的伸展与旋转，是否在度量，

这片温带季风区冬夜的体积？

在杨庄平阔的胸口，活动室的玻璃，

正消化自身寒冷的反光。十二种形塑的力量，

便将地砖，翻译成烫金的广场。

现在，她们躬身如一穗穗红高粱垂向大地，

又骤然弹起，仿佛被地心深处，那枚，

尚未冷却的弹壳，猛然推举。

看那平举的手臂，切开凝滞的气流，

是否正复习着，渡船划开某条江的番号？

当她们踢腿，整齐的弧线里，

是否暗藏着，当年战壕湿热的走向？

红并非仅是颜色，红是她们的骨骼，

在每一次扩胸时，轻轻碰撞的声响。

她们沉默，只用关节与肌腱，

言说一套，无需档案记载的语法。

那斜刺里劈下的手掌，

是截断旧日的绳索；

那稳稳弓步下压的腰肢，

是夯实信念的桩。

汗珠坠地，碎成星图，

在自身微小的银河里，

打捞失散多年的番号与波长。

那队列构成的短暂疆域，

在口令的经纬中，确立无形的国。

当她们转向，十二个侧面连成浮雕，

在日光灯的检阅下，移动并坚定。

一种远古的节律，从脚底传导而来，

如春汛，漫过钢筋水泥的堤岸。

直到最后，她们收势，静立如初。

红衫，垂落为十二道静止的火焰，

或十二面，休战的旗。

寂静重新围拢，像退潮后，

细腻温热的沙，将足迹温柔地拓印。

她们散去时，背影融进各自的归途，

带着被运动操典，再次淬亮的体温。

只有空旷的镜子，记住了所有，

被折叠与展开的，火的形状。

她们将十二件红衫，穿成了火种，

一个冬夜，因此未能完全，占领杨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