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昵称:梦瑶</p><p class="ql-block">美篇号:460556792</p><p class="ql-block">图/片编辑:梦瑶</p> <p class="ql-block">“雪花”对于生活在北方的人而言,并不陌生。或许是岁月打磨了心境,它来或不来,都已掀不起太多的涟漪。而我关于雪的记忆,却永远定格在“那年纷纷雪落”的中学时代。</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一下雪,我就欢腾的像个小精灵,心里的激动、喜悦、活泼全写在脸上,仿佛能把整个世界都点亮。</p><p class="ql-block"> “铛铛铛……”下课铃一响,方才寂静的校园顿时热闹起来。窗外的雪正纷纷扬扬飘落,如无数蝶影在空中飞舞。屋顶、树枝、乒乓球台上,都结了厚厚一层白。同学们在操场堆雪人,打雪仗,笑声阵阵。我却只惦记学校后面的那片梅林——下雪了,梅花该开了吧。</p><p class="ql-block"> 我带上提前备好的傻瓜照相机,叫上几个要好的同学一起往梅林走去。</p><p class="ql-block"> 到了那儿,果然见雪花轻轻覆着梅花。红瓣从雪中探出半边脸来,红白相映,格外动人。我欢喜地凑近,把脸贴上花瓣,凉丝丝、软柔柔的。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那香气幽幽的,不像玫瑰那样馥郁,也不是栀子那般甜腻,它的香是淡的,远的,似有若无地在风里飘着。微风拂过,暗香便如精灵般萦绕在鼻尖、沁入心扉,让人一下子静下来,仿佛所有烦扰都被洗净,只剩一片澄明。</p> <p class="ql-block">“梦瑶发什么呆?过来拍照呀!”</p><p class="ql-block">“哎呀,别急,这梅花味好香,让我再闻闻。”</p><p class="ql-block">“还闻。快上课了!”</p><p class="ql-block">“你忘了?下节是体育课,郭老师说了自由活动。我跟他打过招呼,说我们要在这儿拍好几组照片呢——要拍黛玉式的《咏梅》、琼瑶剧里的《梅花三弄》,还要来个现代版的《一剪梅》!”</p><p class="ql-block">“你这版那版的,我手指都快冻僵了。”</p><p class="ql-block">“来来,我给你捂捂、我的手可热乎了。“</p><p class="ql-block">“得啦,先给你拍吧,谁让你比我们小呢。”</p><p class="ql-block"> 我笑着瞥她一眼,轻轻拍打身上的雪,整理好白围巾,让梅枝触发梢,一只手托起掌心的雪花,面向镜头微微一笑。</p> <p class="ql-block">“咔嚓,咔嚓——”她们接连按下快门,直到胶卷用完,才意犹未尽的收起相机。雪还在不紧不慢的飘着,我们笑闹着离开那片暗香浮动的梅林,往宿舍方向走去。</p><p class="ql-block"> 回去的路仿佛比来时的短。脚下的积雪咯吱作响。我们互相挽着胳膊,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柔软的雪毯上。刚才拍照的专注和兴奋,此刻都化作了轻快的说笑。雪花落在发热的脸颊上,瞬间便融了,只留下一点冰凉的触感。雪花是珍藏不住的,因为它太喜欢温暖,却又在温暖中失去自己。</p><p class="ql-block">“手都冻僵了吧?你们几个。”</p><p class="ql-block">“可不是嘛,给你拍那些版本,都快没知觉了。”</p><p class="ql-block"> 我心里一暖,忽然有了主意:“你们先回女生宿舍,我去爸爸那里看看。看他在不在,不在我就给你们煮面条,还有鸡蛋香肠,热乎乎的,算犒劳你们!”</p><p class="ql-block">“真的?”几个声音雀跃起来,在静静的雪天里格外清晰。</p><p class="ql-block">“当然,我那里还有家里带来的豆瓣酱。”</p> <p class="ql-block">我快步跑上楼,轻轻推开爸爸宿舍的门,朝里悄悄一张望——嘿,不在!我赶紧把锅,煤油炉子,面条、鸡蛋、香肠一股脑儿抱在怀里,转身就往女生宿舍跑。 </p><p class="ql-block"> 心怦怦跳,生怕被人撞见。好不容易捱到宿舍门口,她们早已听出我的脚步声,立马开门。</p><p class="ql-block">“你爸不在?”</p><p class="ql-block"> 我点点头:“估计开会去了,没看见人。不管了,咱们赶紧煮,吃完趁早把东西送回去,他不知道最好。”</p> <p class="ql-block">那会儿没有电磁炉、电饭锅。能有个煤油炉已经很奢侈了。我拧开灯芯,划根火柴点上。火苗泛着绿光,呼呼地响。很快,锅里的水开了。</p><p class="ql-block">我先打了几个鸡蛋,把火调的小点,等荷包鸡蛋包的圆满地窝成型,再将火调大,下面条,放香肠,满满的一锅,很快就煮得热气腾腾。给她们每人盛了一陶瓷缸子。我比她们少一点点,</p><p class="ql-block">“好香呀,你煮面可真快!”“可不——你们今天辛苦了,快吃!”</p><p class="ql-block">“行,这顿拍的也值,有这么好的待遇。下次有了胶卷,我再给你拍。我给你拍个《白毛女》版的!”</p><p class="ql-block">我呵呵的笑了,“你是不是拍上瘾了?”</p><p class="ql-block">“不是上瘾,是面条好吃。”我说,“小馋猫。”</p> <p class="ql-block">我们在一起笑着,说着。呼啦啦吸着面条,热气和香气弥漫整个宿舍,煤油炉的光,把我们的影子投在墙上,放的很大。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映得夜空一片温润明净。那晚的面条格外的香,大家格外的开心。</p><p class="ql-block"> 许多年过去,煮面早已不用偷偷摸摸,相机也无需胶卷,可后来什么都有了,却好像再没有那样一个雪夜,没有那样一锅简陋而丰盛的面,没有那样一群共享秘密与寒冷的“我们。”那年的雪,落在梅上,落在掌心,最终都化成了这缕穿越时光的暖香。告诉我,有些东西,不曾真正失去,只是被永远地珍藏在“那年纷纷雪落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