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芽,漆叶,漆籽油……

潇湘雨

<h3>偶然间在纪录片中,看到云南兄弟民族采漆油,做漆油茶的情景,让我想起了二三十年前的那些有关漆树的往事。我怕这些往事,会随着自己一天天的变老,慢慢煙灭,所以我有必要把它记述下来,与大家分享。</h3> <h3>漆树芽和香椿芽长的比较接近,但香椿芽香味浓郁,而且断口汁液较少而透明,漆树芽的断口汁液较多而且是乳白色的,时间久了就变黑了。</h3><h3>漆树的芽,叶,木质都有毒,对它过敏的人一旦碰到,就会浑身刺痒起水泡,严重者会溃烂,甚至危及生命。但在小时候,由于食物匮乏,奶奶和妈妈,还有小姑姑都会采漆树芽做菜吃。(我们全家对漆树都不过敏)我有一个本家哥哥,他比较犟,不信漆树叶有毒,摘了大把漆树叶,在自己肚皮上来回揉搓,结果皮肤溃烂,虽然后来经过他家奶奶和婶婶找来的偏方制好了,但肚皮上留下了疤痕,到现在也没有祛掉。</h3><h3>采回来的漆树芽先用开水焯熟,再用凉水浸泡去毒。处理好的漆树芽,用刀切细,伴上辣椒,蒜末,盐和醋,就是下饭菜了。这要比干菜浆水好吃多了。现在的生活比那时候强出了许多,绝对不会再去吃漆树芽了。</h3><h3>漆树叶子长老了以后,妈妈会在星期天带着我和妹妹去采带叶的漆树枝,背回家给猪晒饲料(叶子作饲料,树枝作柴火,养猪人多,饲料不好打,但漆树叶别人不敢碰,就我们家的人不怕),大太阳底下背着漆树枝叶,流着汗水,口渴的要命,只有加快脚步,尽快赶回家,好喝口水,再喘口气。</h3> <h3>每年农历七月,漆树的树籽成熟了,在树上一串串,一团团,黄澄澄的十分惹眼。妈妈会拿着镰刀和长竹竿,带上我和妹妹去采漆树籽。漆树籽黄豆般大小,外皮可以榨油,里面的种了炒熟磨细了可以喂猪。</h3><h3>妈妈来到漆树下,用绳子把镰刀绑在竹竿上,然后用它把漆树籽从树上勾下来,我和妹妹把地上的漆树籽择干净,然后装进编织口袋里,我们娘仨重复着自己的“工作,”直到所有的口袋都满了,我们才会踏上归途。采回来的漆树籽先要再石磨上去皮,让籽壳分离,籽喂猪,果壳用来榨漆籽油。榨漆油很麻烦的,先榨槽洗净晾干(一种木制的榨油工具),在铁锅里把果壳炒热(油渗出来最好),在榨槽口里铺一块布,然后把炒热的果壳到两瓢在布中间,再包起来,压上木块,再把木杠压在木块上(木杠的一头是固定的,另一头大人小孩都坐上去),借杠杆的力,把漆油从果壳里压榨出来。看着金黄色的漆油从榨槽出口流到盆里,这声音很是悦耳动听。</h3><h3>漆油冷却后,会变成蜡一样的一大块,还保留着盆子的形状,色泽和牛油很相似,但没有牛油的腥味。漆油可以做炒面,炸油饼,但得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在油水不足的年代,这也是一种补偿。</h3> <h3>土地承包以后,粮食也够吃了,再也没人采漆树芽作菜了。大约在二十年前,生活好过了许多,我和妈妈再也4不用晒漆树叶作饲料,采漆树籽榨油了。妈妈有时候看到漆树,就念叨起以前的事情,我也忘不了当初的那些情景。</h3><h3>今天,我且用自己的手和笔,留下那年那月的那些过往,和大家分享一下。</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