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的逆袭】

印象诗人、作家哲骧

谁在暮色倾颓处签下盟约？

城垣开始融化像旧蜡封印，

碎光蜷缩进自身螺纹之中，

星群突然烧灼未竟的草案，

风在转角撞散自身的证言。

漂游的暗影不碰触任何天平，

而暗影渐渐锲入所有雕琢。

微光在铁幕褶皱间颤动的时刻，

薄暮已攀援至窗棂的制高点，

游移的钟摆正吞咽边界。

当街衢吸饱了月潮，

飞地悬浮于霓虹的静脉。

檐角与天线持续地消磁，

暗物质在混凝土间隙涨落。

整座棱镜之城朝单面翻转。

他们拭亮水晶球内部的雪暴，

而越界的鸦羽擦拭穹顶，

所有重述的音节倒灌进通风井，

警笛在云层表面刻下划痕，

每道划痕悄然蔓延、结缔。

像石英中受困的闪电。

此刻飘荡的并非暗色本身，

暗色缓慢侵蚀着暗色，

铜像在自身的铜绿里坍缩，

初代光源溺入沥青河床，

碑文从背面开始书写，

直到月亮也垂下它的银锚。

正如我们缄默地观看，

火种在自身余烬里转身，

未点燃的已成灰烬，

已点亮的正逆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