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故宫博物院馆藏186万件文物里，唯独为它单独开了一个馆，可谓绝无仅有。这就是我国九大镇国之宝之一，被康有为誉为“中国第一古物”的陈仓石鼓。</p><p class="ql-block">石鼓在唐贞观初年（公元627年）被发现于陈仓（现陕西宝鸡）境内的陈仓山，因此名为陈仓石鼓。这是十块篆刻着718个古文字的鼓形石。石鼓文是中国现存最早的石刻文字，堪称文字史上的“活化石”。其字体介于西周金文与秦代小篆之间，字形既有甲骨文的古朴，又初显小篆的规整，因此被誉为“石刻之祖”、“篆书之祖”。</p><p class="ql-block">具体内容为四言诗，其句式、风格与《诗经》极为相似，主要聚焦于秦统一六国前、秦国君王征旅、渔猎之事。但它究竟归属秦国哪一位王，至今说法不一，几乎贯穿了整个春秋战国时期。</p><p class="ql-block">更传奇的是，石鼓自唐代重现人间后，它们逢乱世必消失，一到盛世必现身，其命运与国运紧紧相连，每个鼓背后都藏着独特的故事。</p> <p class="ql-block">在经历了南迁、西迁、东返、北归之后，1950年，陈仓石鼓最终落户故宫博物院，结束了千年流浪，直到今天。</p><p class="ql-block">2004年，故宫在宁寿宫区域内为这10面石鼓单独设置了一个展馆，每面鼓都有一个单独的玻璃展柜，展示规格极高。一旁配有元代《石鼓文音训》碑和珍贵的北宋拓本图片作为对照，帮助观众理解。虽然曾经718个文字只剩300多个，但大家依然可以近距离欣赏到石鼓上“如金钿委地，芝草团云，不烦整裁，自有奇采”的古篆字经典，并了解石鼓被发现后千年流徙的坎坷经历。</p> <p class="ql-block">"吾车"石 </p><p class="ql-block">"Wu Che" stone</p><p class="ql-block">此篇叙说游猎开始情景。诗五章，首言车马强盛，次言公卿和乐，三叙弓矢精良，四叙游猎所见景物，五纪狩猎所获，是一篇意态悠闲的游猎诗篇。诗中突出车马整齐，暗示国体稳定，兵强马壮。</p><p class="ql-block">“吾车”石是故宫十面秦石鼓之首，花岗岩质，因开篇“吾车既工，吾马既同”得名 。四言诗共约69字。</p> <p class="ql-block">"吾车"石</p><p class="ql-block">字体承西周金文、启秦小篆，为“篆书之祖”关键实物，现存字迹残损，需借北宋拓本还原。</p> <p class="ql-block">"汧殴"石 </p><p class="ql-block">"Qian Yi" stone</p><p class="ql-block">此石称道济源之美与游鱼之乐。诗四章，皆言养鱼、捕鱼之事。诗中赞美秦地水利优越，水产丰富，鳃、鲤、鲈、鲢等名种大鱼很多，要用杨柳条筐装运。</p> <p class="ql-block">“汧殹”（qiān yì）石为花岗岩质，高约90厘米，直径约60厘米。因开篇“汧殹”得名，“汧”指汧水，在今陕西宝鸡一带。</p> <p class="ql-block">"田车"石 </p><p class="ql-block">田车石因开篇“田车”得名，此石叙在原野上打猎，也是整个狩猎活动的高潮。猎物不仅是"庖鹿"，还有"麋鹿"和"雉兔"。而且众庶也参加此时的围猎。</p> <p class="ql-block">"銮车"石 </p><p class="ql-block">銮车石因开篇“銮车”得名，属狩猎组诗收尾篇。此石诗五章。首言銮车，指明人君所乘之车，展现出这次狩猎活动将要结束时的情景。在临时驻跸的銮车周围，有奏对受命的近侍，有勇猛善战的护卫，驻地安如屏障。诗末以秦献公的口吻说，我这次狩猎所获很多。</p> <p class="ql-block">"銮车"石承金文、启小篆，书法雄浑，为金石学核心标本。该石在十鼓中保存相对完好。</p> <p class="ql-block">"霝雨"石 </p><p class="ql-block">霝（ling，音灵）雨石因开篇“霝雨”得名。此篇是狩猎归途中，遇雨，涉水，行舟的描写。诗首句的"癸"，应该是日名，从丙申第二天出游以后已经七天了。下雨以后汧水上涨，有些地方还可以骑马横渡，有些地方就需要乘舟而行。</p> <p class="ql-block">"霝雨"石字体承西周金文、启秦小篆，是先秦军事与水文叙事的实物。</p> <p class="ql-block">"乍原"石 </p><p class="ql-block">“乍原石”因上面刻有“乍原”二字而得名。本篇叙说修治道途。"原"即"三時（zhi）原"，又名"南原"、"石鼓原"。在官吏的率领下徒隶来整治道路，种植各种树木。植树及治道都有时日的限制，分别是二日和五日。</p> <p class="ql-block">乍原石是故宫博物院所藏10件石鼓中的一件，也是命运最为坎坷的一件。唐末时，十个石鼓全部失踪，北宋时司马池找回了九个，“乍原石”却下落不明。后来，金石学家向传师在一个屠户家中发现了它，此时它已被割成两半，一半被用作舂米的臼，另一半被当作磨刀石。</p> <p class="ql-block">局部</p> <p class="ql-block">潘迪撰《石鼓文音训》刻石 </p><p class="ql-block">元惠宗至元己卯（公元1339年）</p><p class="ql-block">《石鼓文音训》为元代奉训大夫国子监司业潘迪于至元己卯（1339年）撰写。首题称音训，取用声音相同或相近的字来解释字义之意，正文内容取宋人考订石鼓刻石之说，引经据典，并列自家按语。</p><p class="ql-block">此刻石是考订石鼓文内容的具有文献性的实作，其本身具有重大意义。</p> <p class="ql-block">碑文</p> <p class="ql-block">碑文</p> <p class="ql-block">"而师"石 </p><p class="ql-block">此篇追叙秦献公迎接周天子使者到来的盛大场面。惜文字脱漏太甚，难以通读。"嗣王"即周烈王。烈王初立，遣太史见秦献公，故秦献公出师迎之。"我" 献公自称。</p> <p class="ql-block">"而师"石鼓身原刻大篆，属“石鼓文”（中国最早石刻文字），字体介于西周金文与秦小篆之间。历经千年风化、摹拓、战乱迁徙，文字脱漏严重。</p> <p class="ql-block">"马荐"石 </p><p class="ql-block">此石文字残损最重，今一字无存。参照北宋墨拓善本可见"天虹"二字，说明当时秦地雨量充沛，天上常见虹霓，气候温润，草木滋蕃。虽仅"济济马荐，指指芄芄"二句可读，已表明秦地良好的畜牧环境。</p> <p class="ql-block">"吾水"石 </p><p class="ql-block">吾水石是故宫十面秦石鼓中最大最高者（高二尺九寸、围七尺八寸），因开篇“吾水”得名，原刻74字（十鼓最多）。此篇叙说我们的水很清澈，我们的道路已修平，树木也已经种植就绪。在丙申这一天秦献公和周天子使臣一道准备出游。</p> <p class="ql-block">"吾水"石局部</p> <p class="ql-block">"吴人"石 </p><p class="ql-block">吴人石鼓文以“吴人”名篇，是十鼓中少数可据北宋拓本复原部分韵脚与句式的篇章。此篇叙说秦献公的队伍首先到达吴阳，在太祝的主持下秦公遥祭了吴岳。在吴岳的鹿围中，许多公鹿和母鹿奔跑嬉戏。</p> <p class="ql-block">鼓皮脱落，却更添了几分历史的沧桑感。</p><p class="ql-block">十面秦石鼓有通行排序，以下是学界通用的阅读与展陈顺序（以故宫博物院宁寿宫石鼓馆陈列为准）。</p><p class="ql-block">1. 吾车：狩猎开篇，写车马整备，为组诗序曲。</p><p class="ql-block">2. 汧殹：写汧水风物与捕鱼，承上启下。</p><p class="ql-block">3. 田车：写围猎场景，核心叙事段落。4. 銮车：写仪仗銮车与随从盛景。</p><p class="ql-block">5. 霝雨（常误作“酃雨”）：写雨景与渡河，场景转折。</p><p class="ql-block">6. 乍原：写整治原野，记农事/基建。7. 而师：写军旅与军备，关联武事。8. 马荐：写马匹饲养与田猎余绪。</p><p class="ql-block">9. 吾水：写水利与道路，颂秦地治理。</p><p class="ql-block">10. 吴人（亦作“虞人”）：写虞人掌猎、祭祀献礼，为组诗收尾。</p> <p class="ql-block">很少有文物可以似陈仓石鼓这般，穿越烽火，承载着文字演变、与历代接力守护文物的信仰，最终在紫禁城的殿宇中，向每一位凝视它的人，诉说着中华文明源远流长的故事。石不语，自有山河回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