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摄影: 宇宙使者</p><p class="ql-block">出镜: 悦心</p><p class="ql-block">地点: 郑州龙子湖</p> <p class="ql-block">雪山在晨光中醒来时，卓玛已经背着鼓走向山坡。</p> <p class="ql-block">卓玛的鼓比常见的要大，鼓面绷着藏北特有的牦牛皮。阿妈说，她出生那年，暴风雪封了山，阿爸敲了三天三夜的鼓，雪就停了。阿妈说鼓声能通天地。</p> <p class="ql-block">卓玛的世界没有声音，她的童年是寂静的。直到七岁那年，她把脸贴在寺院最大的鼓上，第一次听见了震动。那震动从鼓面传来，沿着骨骼直抵心脏，像是雪山深处远古的脉动。</p> <p class="ql-block">从此，鼓成了卓玛的语言。</p> <p class="ql-block">她敲，起初是杂乱无章地敲，双手磨出水泡，结成厚茧。老喇嘛看见对卓玛说:鼓声不是蛮力，是心在说话。</p> <p class="ql-block">他领卓玛去看朝圣的人，他们俯身、叩首，用身体丈量大地，他们的路在身下。老喇嘛的手势缓慢而郑重对卓玛说:你的路，在手上。</p> <p class="ql-block">卓玛懂了。她不再只是敲打，开始倾听掌心下细微的差异。她在黎明敲出酥油茶滚沸的欢腾，在正午敲出经幡猎猎的诵念，在黄昏敲出雪融成溪水的呜咽。</p> <p class="ql-block">手掌起落间，卓玛用鼓敲出了冈仁波齐的庄严，纳木措的清澈，还有藏北草原上风裹着草籽奔跑的自由与洒脱。</p> <p class="ql-block">去年赛马节，卓玛第一次站在了人群中央。</p> <p class="ql-block">当最后一声鼓响消散在风里，一个听见世界的孩子跑上来，轻轻抱住她的鼓：阿姐，我在你的鼓声里，看见了彩虹跨过雪山的样子。</p> <p class="ql-block">那一刻，卓玛知道，有些路注定寂静，却能抵达最远的远方。就像此刻，朝阳完全跃出山脊，她举起鼓槌，第一声鼓响震落草尖的露珠，整个寂静而绚烂的高原，都在为她轰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