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泉老街行记

萧耀雄

图文/萧耀雄

音乐/梦里水乡

美篇号/69226813

去年八月廿四的清晨，暑气还未完全蒸腾，我驱车载着清风，往无锡南方泉老街而去。导航里的路名渐渐疏淡了城市的喧嚣，等看到青石板旁立着的“南方泉老街”木牌时，车轮碾过的柏油路，已然换成了水乡特有的石板纹路。

老街依河而建，河水是江南独有的碧绿色，像被两岸的绿树浸了色，慢悠悠地淌着。石驳岸被岁月磨得温润，偶有青苔攀附，添了几分古意。河上的石拱桥青藤垂挂，桥身的砖石缝里，藏着数不清的光阴故事。站在桥上望去，两岸的老屋高低错落，白墙有些斑驳，黑瓦却依旧整齐，檐角的飞翘，还留着江南建筑的灵秀。

顺着河岸走，最先撞见的是“开化方泉”古井。亭子下的石井栏被磨得光滑，碑石上的字迹虽有些模糊，却仍能读出“丹泉泽民”的意韵。这口古井是老街的魂，听路过的老人说，世代的南方泉人都靠这井水生活，如今井水依旧清冽，只是多了些供人凭吊的温柔。

老街的烟火气，都藏在街边的小摊小铺里。纸皮蛋黄烧麦、大虾烧麦的旗子在风里晃悠，摊主老伯笑着举着一杯绿豆汤，暑气仿佛都被这碗清甜压了下去。还有鲍鱼虾馄饨、叶子松花饭团的招牌，勾着人的味蕾。我在一家饭团铺前停下，老板娘手脚麻利地裹着松花饭团，米粒混着松花的香气，咬一口，是老无锡的味道。街边的树影婆娑，红灯笼在枝桠间晃荡，偶有电动车驶过，铃铛声清脆，倒衬得老街更显悠然。

不必刻意寻路，就顺着青石板随意走。老街上的人不多，大多是本地的居民，坐在门口摇着蒲扇聊天，见了游人也只是温和地笑笑。有老屋的门敞着，能看见里面摆着老旧的藤椅和木桌，像一幅没框的江南水墨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走在这样的光影里，连脚步都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日头渐渐升高，暑气开始漫上来，我坐在河旁的石凳上，看着水面的波光，听着远处传来的叫卖声。南方泉老街没有知名古镇的熙攘，却守着最本真的江南模样，像一碗温吞的绿豆汤，不浓烈，却熨帖人心。

离开时，回头望了一眼那方“南方泉老街”的木牌，只觉得这一趟自驾，是撞进了江南深处的温柔乡，那些石板、流水、烟火，都成了心底抹不去的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