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白菜

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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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很好，适合晒白菜。

我的白菜没打药，多有虫眼，可吃起来很甜。冬天的蔬菜都很好吃，将白菜晒干，让阳光逼出它的香气，便于收藏，煲汤煲粥都别有一番风味。将白菜干泡软，切得细细碎碎的，放在肉饼下蒸，也是一道好菜。

年年冬天，我都会晒些白菜，弄起来也不复杂，只是费些功夫。我喜欢用柴火，烧开一锅水，将白菜洗净放下去烫熟，捞起晾水，再一棵棵搭到竹竿上，如果天气好，连着晒上几天便好。

柴都是现成的，夏天时斩了许多果枝，也捡了许多干竹，用来引火的是松针，点火即燃，还散发着一股香味。

屋后那两棵松树，总有落不完的叶子，前几天风大，松针又落了一层，踩着软绵绵的，还有松塔，有点扎手，但都是最好的柴火。

我喜欢盯着柴火看，它在舞动，那是一棵树积攒的能量，如果我将一颗松塔丢进去，它很快现出火红的轮廓，美到极致。

柴在燃烧，关于往日的记忆会涌上来，短暂发下呆，继续往灶里放柴。

灶上的火砖松动了，几十年的老灶，火烟直往烟囱上冒，或往瓦顶上渗，在外看烟气，很壮观，这种情景太熟悉，但每次看，都觉得是种风景，很生动。

烟火是与家园连在一起的，看见，便会触动，至于是什么，似乎也没有具体的含义。

老厨房承受了太多火烟，火烟很浓，不小心会呛出眼泪，但无关悲伤。

做这样的事，也会弄到自己灰头土脸的，稍不注意，手上 、衣服上也会沾上黑灰，可是现在，我似乎也不在乎。

在冬天，烧柴火让人觉得温暖，只是这里的天气不够冷，被火气一逼，还会出汗。前段时间看视频，有人说，在广东，买一件短袖可从三月穿到十二月，买再贵的也能回本，一点也不夸张。

放上一会儿柴，水已咕噜咕噜响，水中冒起白雾般的烟气，这便是人间烟火，萦绕在灶头，也在心间。

晒点白菜，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前段时间，我在村口已见到别人家挂了一杆杆的白菜，他们不止晒白菜，还晒腊肉。

快过年了，这些都是属于过冬的一部分，只是欠点北风，北风吹得越猛，腊肉越香。

我现在只希望接下来的几天都是晴天。其实，该看看天气预报再晒，毕竟我看不透天色。明天的天气更重要，没有阳光，白菜会发霉，我不只一次干过这样愚蠢的事情，最后，白菜都给鸡吃了，或倒到鱼塘去。

这些白菜杆很厚，更难晒，用小刀将菜头剪开，让它干得快些。

我前些日子已晒了两次白菜干，还有一些在地里，这一次，我还割了一些苏州青一起晒，白菜杆被焯水后更粗更白，而苏州青名副其实的青，如碧玉，很诱人。

我还泡了苏州青，用晾过的开水泡，也可加些醋，不容易坏，没水泡，三天后可捞出来吃，酸得很，可加些糖炒。

除此之外，我还泡萝卜叶、芥菜，从泡缸中捞出的菜杆黄黄的，配白粥很好吃。

吃厌了，便停一段时间，再泡，再切碎，成了日常的滋味。

无论是泡还是腌还是晒，都是一种生活的方式，鲜菜好吃，其他的是点缀，是配菜，但也不可少。

坛子里还有萝卜干、腌咸菜、腌冬菜（包菜）……

吃不完也要弄，将角落堆得满满的，将无趣的生活填得满满的。

一年将尽，春天的雨水一下，便什么也晒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