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网络图片】</p> <p class="ql-block">暑假返乡下，阿妈一脚把我踢去阿爷屋。落车即见阿爷同只“牛魔王”在田基度演《楚汉争霸》——牛绳紧绷，牛头拗颈，两公婆拗到面红耳赤。“听日耙田。”阿爷吐口烟，判我死刑。</p> <p class="ql-block">天未光，牛已候在门口，眼碌碌盯住我，鼻孔“呼”一声喷出沼气，整张脸都敷上泥饼。铁耙似条钢铁蜈蚣，“嘭”声砸落田里。“上！”我脚震震踩上去，牛一冲，耙就发癫，我像被扔上弹床，在泥浆里炒豉椒，死命揽实耙柄。</p> <p class="ql-block">“卸力！脚要似弹簧！”阿爷在田埂吼。卸力结果——第三趟我直接“泥浆飞人”，空中转体半周半，“啪嗒”插进田水。浮起身，满嘴泥腥，牙缝仲夹住条蚯蚓。牛停低，转头望我，眼神写住：“咁都敢来耙田？”七叔公笑到见牙唔见眼：“五叔，你孙仔练花样跳水啊？”</p> <p class="ql-block">Al创作（无厘头搞笑）：</p> <p class="ql-block">真正高潮系礼拜三，牛忽发狂奔，耙癫到似炮弹，泥浆四溅。我一口气顶住，非但唔松手，双脚反钳实耙——霎时金刚附体！泥浪分飞，晨风拍面，我居然企稳了！“系咁啦！”阿爷拍腿大赞，“耙田耙田，人田都未分清！”</p>
<p class="ql-block">次日学犁田，牛同我打太极——我推佢退，我收佢冲，三趟犁出条沟，弯到似条醉酒蚯蚓。七叔公又来赠兴：“阿明，你系犁田定画符？今晚捉鬼叫你！”食饭时我怒掟笠帽：“只牛玩嘢！”阿爷噙烟慢话：“后生仔，牛颈硬过你，腰软过你。要同佢叹世界，唔系打功夫。”</p>
<p class="ql-block">望住牛在树荫反刍，我忽地开窍——扶犁时轻轻带手，侧身顺势。奇迹出现，牛竟跟住我节奏行，犁出直线靓过间尺。收工冲凉，阿爷刮我裤脚泥，讲起古：“旧时全村一张铁耙，轮用要通宵。你阿太为争头轮，同隔壁村打交打崩头……”佢望住远处“突突突”嘅拖拉机，低声噏：“而家，连牛都识叹世界咯。”</p>
<p class="ql-block">上个月带仔返去，见只甩毛老牛竟仲识惊。点知牛行过来，鼻哥轻督仔心口，细路即刻笑到咔咔声。黄昏我指住耙犁话：“呢啲系你太爷传落嘅宝物。”佢摸住锈齿问：“爸爸，你细个真系骑铁耙同牛赛跑？”我捻捻佢冬菇头：“系啊，嗰阵你老豆我，威过坐法拉利！”</p>
<p class="ql-block">夕阳斜照，我同老牛并坐田基。佢忽地“哞——”一声长叫，似话：“死仔包，当年你骑到我背脊跳舞吖。”风拂过，带住禾秆同泥味，呢啲，就系我哋老广嘅“乡土香水”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