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出镜：喵喵</p><p class="ql-block">摄影：麦田</p> <p class="ql-block">雪刚停住的时候，我望见塔尖的寒。那寒是青灰色的，沿着石墙的沟纹流下来，触到护城河便凝成雾。冰棱从垛口垂落，像未完的话——一句叠一句，都是去年冬天的旧句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然后红出现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先裙裾扫过石阶是，焰尾似的。接着整个身影从拱门里浮出来，仿佛烛芯从烛泪中挣脱。她的红不是玫瑰那种红，是炉火将熄未熄时，突然爆开一粒松果的红。那种红会呼吸，会把周围的雪映成淡金的烟霭。</p> <p class="ql-block">她走动时，有细响。不是铃铛，是冰晶坠地，碎成更小的光。脚步声被石廊放大了，空空地荡着，像在回应很远很远的钟。长廊两侧的壁灯刚刚点上，火苗在玻璃罩里微微发抖，光晕染上她的袖口——那是另一种红，温顺的、驯养过的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转角处，她停住。仰头看穹顶的彩窗：圣婴的脸被玻璃切成几何形的光斑，蓝的落在她左肩，黄的漫过裙褶。她就那样站着，成为这冻结城堡里唯一的暖色。风从箭孔渗进来，掀动裙摆的暗纹——那些用金线绣的藤蔓忽然活了，缠着光向上攀爬。我数她的脚步。七步到旋转梯，十三步经过挂毯（上面织着三博士的驼队），二十一步停在露台边缘。她俯身时，发梢扫过石栏的积雪。城下，人们举着火把唱歌，那些声浪涌到半空便散成白汽。只有她的安静是完整的，瓷一样。暮色四合。彩窗的光熄了。城堡开始点灯，一扇窗接一扇窗，慢得像在确认什么。她转身往回走，红裙拖过暗处，拖出渐弱的余烬。在最后的光里，我看见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