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昵称:浏仔</p><p class="ql-block">美篇号:83120646</p><p class="ql-block">图片来源:网络(鸣谢)</p> <p class="ql-block">细细密密的雨丝，把整个城市，都织成了一张灰白的网。天色昏沉，像是谁把宣纸泼湿了，墨迹慢慢晕开，模糊了远方的轮廓。我在办公室里，批改着一摞摞作业本，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却盖不住，心底那一阵一阵的空落。</p><p class="ql-block">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又迅速暗下去。玻璃上，映出窗外斜斜的雨线，也映出我有些失神的脸。</p><p class="ql-block"> 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消息。</p> <p class="ql-block">已经三年了。</p><p class="ql-block"> 也是这样的天气，空气里飘着细细的雨丝，打在脸上，冰凉的。</p><p class="ql-block"> “到了记得给我发个消息。”我仰着头，呼出的白气在雨雾中氤氲开来。</p><p class="ql-block"> “放心吧。”你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雨伞微微向我这边倾了倾。</p><p class="ql-block"> “我等你回来。”这句话，我说得很轻，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像是要把它藏进这漫天细雨里。</p><p class="ql-block"> 列车启动的那一刻，玻璃上映出你模糊的脸，也映出我红了的眼眶。铁轨延向远方，像一条看不见尽头的线，把我们牵在两端，而细雨，就在这两端之间，无声地飘落。</p> <p class="ql-block">从那天起，“牵挂”这个词，就像一颗种子，悄悄在我心里生了根，而雨，似乎总在不经意间，把这根浇得更粗壮。</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手机屏幕是我们之间最短的距离，而雨，是我们共同的背景。</p><p class="ql-block">“下雨了，你那边冷不冷？”</p><p class="ql-block">“记得多穿点。”</p><p class="ql-block">“这场雨，下得真及时啊，燥热的空气一下子就清凉了。”</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可是，时间是个奇怪的东西，它会一点点的，从你的生活里，抽走那些你以为会永远存在的东西。</p><p class="ql-block"> 你的消息，开始变得越来越少。</p><p class="ql-block"> 一开始，是“今天太忙了，没顾上看手机”；后来，是“最近在赶项目，可能会晚点回你”；再后来，是一整天空荡荡的聊天框，只剩下我一个人发出去的消息，像一颗颗石子，掉进了深不见底的井里，连回声都听不见。</p><p class="ql-block"> 又是一个雨夜，雨点敲打着宿舍的窗户，节奏杂乱，像我心里的鼓点。我忍不住，在深夜给你发了一条消息：“你在吗？”</p><p class="ql-block">等了很久，你才回：“刚看到，怎么了？”</p><p class="ql-block">我看着那一行字，手指在屏幕上停了很久，最后，只回了一句：“没什么，早点睡吧。”</p><p class="ql-block"> 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有点想你。</p><p class="ql-block"> 可是，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变成了负担。</p><p class="ql-block"> 我知道，你在努力，在为自己的未来打拼。而我，也在努力，守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孩子。我们都在向前走，只是方向，似乎慢慢偏离了最初的那条路。</p><p class="ql-block"> 牵挂，却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越来越重，像连日的阴雨，压得人透不过气来。</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小时候，我们都以为，只要努力长大，就能去更远的地方，看更多的风景。可真正长大后，才发现，每一次远行，都是一次与牵挂的告别，也是一次与牵挂的纠缠。而每一场雨，似乎都在提醒我，有些人，已经不在同一片屋檐下了。</p><p class="ql-block">那天，我撑着伞，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溅起了一朵朵小水花。手机在口袋里轻轻震动了一下，是你发来的消息：“最近怎么样？”</p><p class="ql-block"> 那一瞬间，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雨水顺着伞沿滑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水点，像是在替我数着心里的犹豫。</p><p class="ql-block"> “挺好的。”我在输入框里打下这三个字，又删掉，换成：“还那样，上课、备课、改作业。”</p><p class="ql-block">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呢？”</p><p class="ql-block"> “还行，就是有点忙。”</p><p class="ql-block"> “哦。”</p><p class="ql-block"> 聊天框又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窗外持续不断的雨声。</p><p class="ql-block"> 我站在雨里，看着那一行行简短的对话，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p><p class="ql-block"> 回到宿舍，我登录了许久未用的社交软件，看到你更新了一条动态。</p><p class="ql-block"> 图片下的配文只有四个字：“新的开始。”</p><p class="ql-block">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有些东西，真的变了。</p><p class="ql-block"> 不是谁的错，也不是谁不够好，只是我们都在往前走，走到了一个，再也回不去的岔路口。而那场雨，似乎一直在下，从我们分别的那一天，一直下到了今天。</p><p class="ql-block">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p> <p class="ql-block">第二天，课堂上，一个小女孩举手问我：“老师，‘牵挂’是什么意思啊？”</p><p class="ql-block">我愣了一下，这个词，我已经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却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该怎么解释。</p><p class="ql-block"> “牵挂啊，”我想了想，说，“就是你不在他身边，却总是忍不住想起他，担心他冷不冷、饿不饿、累不累。哪怕你什么都做不了，也还是会想。就像昨天那场大雨，你在家，却会担心在外面的人有没有带伞。”</p><p class="ql-block">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那牵挂一个人，是开心还是难过？”</p><p class="ql-block"> 我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忽然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p><p class="ql-block"> “有时候开心，有时候难过。”我说，“因为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值得你去牵挂，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可同时，你也会因为见不到他、摸不到他，而感到难过。”</p><p class="ql-block"> 小女孩眨了眨眼，说：“那我也有牵挂的人。”</p><p class="ql-block">“谁呀？”我问。</p><p class="ql-block">“我奶奶。”她笑着说，“她在老家，我很久没见到她了。每次下雨，我都会想，她有没有关好窗户。”</p><p class="ql-block"> 原来，牵挂不是我一个人的秘密。</p><p class="ql-block"> 晚上，窗外又下起了小雨。我打开手机，看到你发来的一条新消息：“我可能要在这边待很久。”</p><p class="ql-block"> 我盯着那一行字，看了很久。雨声在耳边回响，像是在替我数着每一秒的沉默。</p><p class="ql-block"> “多久？”我问。</p><p class="ql-block"> “也许几年，也许更久。”</p><p class="ql-block"> “哦。”</p><p class="ql-block"> 我知道，这是一个信号。</p><p class="ql-block"> 一个关于结束的信号。</p><p class="ql-block"> 那一夜，我们谁都没有说“再见”。</p><p class="ql-block"> 有些话，说出口，就真的结束了。而有些话，不说出口，却一直在心里，轻轻回响。</p><p class="ql-block"> 雨，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