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冬牧场》：真正的治愈，不是逃避寒冷，而是在严寒中生存

星月暖暖

来源｜每晚一卷书原创

作者｜每晚·若水

当城市里的人们靠着暖气过冬时，阿勒泰的荒漠深处，另一群人正在零下三四十度的极寒中，艰难生存。

刺骨的北风吹过，牧民们带着一身病痛，又开始了繁重的劳动。

李娟在《冬牧场》中记录的，正是这样一种生活。

但即使在这样极寒的环境里，居麻一家依然能够早起升起炊烟，让日子继续。

他们亲手搭建地窝、煮热茶，精心布置家中的每一个角落。

在无边的荒凉中，守护着属于自己的一方温暖。

这些看似微小的坚持，是对严酷环境最有力的回应。

李娟用这段亲身经历告诉我们：

真正的治愈，不是等待寒冬过去，而是学会在严寒中生存。

当你不再把苦难当作必须消灭的敌人，而是学会与之共存，再冷的冬天，也终能熬过去。

杨绛先生说过：“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人间，做人实在是够苦。

这句话，在阿泰勒的冬牧场上，得到了最真实的印证。

牧民们在此地生存，要经历重重严峻的考验。

首先要面对的问题，就是寒冷。

这种冷不是城市里零下几度的概念，而是寒风像刀刮一样，呼吸也会刺痛鼻腔。

即使把自己裹得不能动弹，到了室外，手脚也会失去知觉。

放一趟羊回来，整个人疼得要散架。

还有比寒冷更折磨人的，就是缺水。

那里没有河流，没有水井，没有电力，生命之源全靠雪水。

牧民的生活，是彻头彻尾的靠天吃饭。

老天爷赏脸，下了适宜的雪，水草丰沛，人就有的喝，牛羊也能活下来。

老天爷要是不给活路，那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在书里，李娟不只一次地感慨，牧民的生活“太苦了，实在......太苦了。”

牧人们每天都要起早贪黑，在无边的荒漠里，独自赶着一大群牛羊，走十几公里去吃草。

居麻两口子才四十多岁，就落下了一身病痛，把止疼药当饭吃。

孩子们也因为营养不良，手指变形。

就这样辛辛苦苦，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多少钱，根本供不起四个孩子读书。

老大去学画画，老二就只能辍学在家，花一样的年纪，也要穿得破破烂烂，帮父母赶牛放羊。

至此，李娟撕碎了所有关于诗和远方的想象。

她告诉我们，这就是荒野，这就是人生：“什么样的挫折都得接受，什么样的灾难都得吞咽。”

是啊，我们的人生，或许没有阿勒泰的风雪，但一样会经历冬天。

它或许是物质上的贫困，或许是身体上的苦痛，又或许是一次次精神上的重击，折磨得你无法安宁。

但活着本身就是一场不容退却的搏斗。

扛不住，你就会被现实压垮，寸步难行。

扛住了，你才能跨过一个又一个大坎，行至人生的春天。

正如星云大师所说：“要学会接受命运的残缺和悲哀，然后，心平气和。”

从苦寒里落落大方地走出来，是所有人人生路上都躲不开的一课。

在书中，李娟直言，这次进入冬牧场，一方面是想体验牧民生活，另一方面也有“写作的野心”。

为了这两点，环境再恶劣，自己也得忍下来。

但和居麻一家生活过后她发现，人不是单靠忍受活下来的。

即使是在最糟糕的处境里，他们也有能力创造出一份温暖。

冬窝子里东西经常坏，今天墙塌了，明天火炉堵了，麻烦一桩接着一桩。

对此居麻并不恼怒，他拿起自制的工具，鼓捣一会儿，就能化腐朽为神奇。

日子难熬的时候，他还会说一些笑话，逗得大家前仰后翻。

被李娟唤作“嫂子”的女主人，则是这片小天地的太阳。

她会绣精美的花样，在简陋的柜子上盖上一块块罩布，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夫妻俩十分恩爱，经常毫不避讳地在李娟面前亲吻、拥抱，说些彼此才懂的俏皮话。

但冬窝子里没有娱乐，漫长的日子终究有些乏味。

直到有一天，居麻托人从县城带回一个天线锅，然后郑重地启动了家里那台老旧的电视机。

虽然只有两个台，播出的也是一些过时老剧，但这却成了所有人最大的乐趣。

居麻还把邻居叫来，一起连着熬几个大夜围看，看罢，大家还会模仿抗战片中的角色。

有人当八路，有人演汉奸，还有人是军官，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昏暗的地窝子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所以怎么样才能在最大程度上，把日子经营好呢？

或许，是在确认了世界的冷清之后，依然固执地要为自己热一杯茶；

又或是在看清了命运的底色后，依然决定要绣上一朵花。

古罗马哲学家塞内加说过：“你是你生命的建筑师。”

生活是一面镜子，你对它笑，它对你笑，你对它哭，它就也不会给你好脸色。

因此从今天起，请学会为自己创造温暖。

好好吃饭，认真睡觉，珍惜身边的人，做些热爱的事。

把每一个黎明当作生命的开始，把每一个黄昏当作生命的终结。

这份扎根于日常的小确幸，才是我们对抗无常最坚实的力量。

你见过大雪天的竹子吗？

这种以“坚硬”著称的植物，在面对积雪的重压时，不会直杵杵地站着，而是顺着重力倒下。

待到雪化为水，卸了力，它才会再次弹起。

竹子的智慧启发我们：度过苦难最好的方式，不是对抗，而是共生。

在书里，牧民们也是这样做的。

荒原上，人类的力量极其渺小。

人们无法让风雪停止，无法让土地长出鲜草，有时候甚至无法追回一头丢失的牛羊。

但牧民们从不对着荒原呐喊、抱怨。

在零下三四十度的极寒里，他们发展出了一整套的应对之法。

天太冷，他们就挖出一个冬窝子，用去年的羊粪作墙壁、作燃料，建立一处温暖的庇护所。

牲畜吃不饱，他们就逐水草而居住，一个冬天迁徙三次；

缺水吃，就用一个个大编织袋把硬雪块背回来，然后再化成水。

除了身体的寒冷，他们还要面对精神上的荒凉。

荒原上路是看不清的，也几乎没有来人，天地一片苍茫，仿佛只剩下自己一家。

面对蚀骨的孤独，牧民们团结在了一起。

不管你来自哪里，要去往何方，只要路过，冬窝子就会敞开怀抱拥抱你。

和主人家打过招呼，就可以进去吃馕喝茶、唱歌跳舞，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双方没有欺骗，没有猜疑，只有绝对的信任。

就这样，牧民们向大地索取温暖，向人群寻求力量，用一个个具体的行动，化解了命运赐予的苦难。

如果不是无法避免，谁愿意面对苦难？

但它既然来了，就淡然处之。

正如作家辛迪·芬奇所说：“我会允许一切发生，并将之视为生命的风景。”

现实是无法改变的，拼死抵抗，只会让我们更加受伤。

你耗尽所有，撞得头破血流，也不过是意气用事了一场。

与其如此，不如学会与严寒共生。

这不是消极认命，而是任由万物穿过生命，不对抗、不硬刚。

允许一切发生，一点一点地化解难题，生活才会变成你想要的模样。

在《冬牧场》里，李娟写道：

“人之所以能感到幸福，不是因为生活得舒适，而是因为生活得有希望。”

生活即道场，苦难便是修行。

我们所遭遇的每一场风雪，其实都是命运给予的试炼。

当你能够心存希望，不把苦难视为纯粹的敌人，而是接纳一切悲喜苦乐，就能将其内化为养分，拥有更开阔、更有深度的人生。

请相信，大雪过后必是晴天，熬过寒冬终得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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