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碑林博物馆

老三届

<p class="ql-block">  西安碑林博物馆完成新馆修建,开始试运营,我有幸走进博物馆。</p><p class="ql-block">来张自拍到此一游。</p> <p class="ql-block">  从博物馆东门进入后,可看到影壁后有一高大的牌坊“太和元气坊”。太和元气坊的正前方是一个半圆形的水池,它就是孔庙中轴线前端的标志性建筑---泮池,泮池中间的通道叫泮桥,古代新生入学,要通过泮桥进入孔庙拜谒孔子,故入学又称“入泮”。</p> <p class="ql-block">  西安孔庙的泮池始建于宋代,东西两个水池中各装有龙头喷泉,水声哗哗,水柱从龙口中喷出似吐珠喷玉,又似在诉说着古老的往事。现在有一些学校会在校园内建一些水系,似乎有一些古代官学的影子。</p> <p class="ql-block">走过泮桥,呈现在眼前的是进入孔庙的第一道大门,棂星门。</p> <p class="ql-block">大成殿遗址(感受千年文脉起点)</p> <p class="ql-block">  改建后的老馆区呈“一轴两翼”式空间布局,由碑林第一至第七展室、西安石刻艺术室、石刻艺术馆组成,立足西安碑林历史风貌的保护和传承,通过优化参观路线,充实展览内容、完善辅展信息、增加互动展项等方式,切实提升了碑刻文物的展示效果。</p> <p class="ql-block">前言</p><p class="ql-block"> 陕西是周、秦、汉、唐等王朝的都城所在地,有丰富的石刻文物遗存。本展览陈列以汉唐时期的陵墓石刻为主,包括画像石、石椁、石棺和陵园中的纪念性、仪卫性石刻。这些石刻艺术品题材广泛,风格独特,雕刻精美,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和深厚的历史内涵,是古代造型艺术中的精华,在中国雕塑史上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p> <p class="ql-block">李寿墓志</p><p class="ql-block">唐贞观五年(631)</p><p class="ql-block">1973年三原县出土。</p> <p class="ql-block">石兽</p><p class="ql-block">西魏大统十七年(551)</p><p class="ql-block">原立于富平县西魏文帝</p> <p class="ql-block">石犀</p><p class="ql-block">唐贞观九年(635)</p><p class="ql-block">献陵前原有石犀一对,此为东侧一只。史载,林邑( yi )国(今越南)曾向唐朝赠送犀牛。石犀右前足底板上以隶书题刻"高祖怀园之德"字样。</p><p class="ql-block">原立于三原县唐高祖(李渊)献陵</p> <p class="ql-block">石羊</p> <p class="ql-block">石灯</p><p class="ql-block">唐(618-907)</p><p class="ql-block">此灯原为九层叠置,虽现存七层,亦为国内现存最为完好精美的唐代石灯。唐代佛寺一般都在殿堂正前方设置石灯,慧炬长明,冀以标识佛之无穷智慧与法力。</p><p class="ql-block">原立于乾县西湖村石牛寺。</p> <p class="ql-block">碑首</p><p class="ql-block">唐(618-907)</p><p class="ql-block">1951年西安市东郊中兴路窑场出土</p> <p class="ql-block">周仓像</p><p class="ql-block">清(1644-1911)</p><p class="ql-block">1960年富平县东里桥出土</p> <p class="ql-block">卧牛</p><p class="ql-block">唐(618-907)</p><p class="ql-block">石牛由一块整石雕凿而成,似耕作后的休憩状。雕刻生动传神,具有浓郁的生活气息。</p><p class="ql-block">原立于乾县西湖村石牛寺内</p> <p class="ql-block">老君像</p><p class="ql-block">唐(618-907)</p><p class="ql-block">老君即老子,姓李名耳,是春秋时期思想家,道教创始人,后被奉为道教天尊此像系唐代华清宫朝元阁内遗物。老君正襟危坐于束腰方座上,庄重肃穆。方座上雕番莲,下部刻繁复的变形牡丹。造型华美圆润,布局疏密有致,雕工纯熟洗练,唐代石刻中的珍品。</p> <p class="ql-block">  当我们站在这些古老的石刻面前,仿佛能听到时间的低语,感受到历史的心跳。它们不仅是冰冷的石头,更是有温度的记忆,是历史留给我们的珍贵礼物。</p> <p class="ql-block">  西安碑林博物馆收藏的历代碑石主要收藏于碑林广场以北的碑亭和第一至第七展室内。其中,陈列在碑亭中的《石台孝经》,刻于唐天宝四载(745),由唐玄宗李隆基注书,被誉为“迎宾第一碑”,是最早移入碑林的藏品之一。</p> <p class="ql-block">第一陈列室</p><p class="ql-block">  陈列的是《开成石经》,内容包括《周易》、《尚书》、《诗经》、《礼记》、《春秋左氏传》、《论语》、《孝经》、《尔雅》等 12部经书,计60多万字,用石114方。清代补刻的《孟子》也陈列于此,合称《十三经》。这些经书是封建社会知识分子必读之书。当时为避免文人学士们在传抄经书时出现错误,以及永久保存,就把经书刻在石碑上作为范本,立于长安城国子监内,以供校对。《开成石经》是目前仅存的一套完整的石刻经书。</p> <p class="ql-block">第二室</p><p class="ql-block">第二室主要陈列清康熙三年(1664)补刻《孟子》17石,与唐《开成石经》合</p><p class="ql-block">为"十三经"。还有清刻《大学》《中庸》及记述陕西巡抚贾汉复为唐《开成石经》补刻《孟子》之事的《贾汉复补石经<孟子>诗<赋贾公增刻<孟子>诗》等石刻。</p> <p class="ql-block">第三室</p><p class="ql-block"> 第三室通过陈列东汉晕首《仙人唐公房碑》、东汉圭首《仓颉庙碑》、前秦圭首《广武将军碑》、隋螭首《孟显达碑》、唐螭首《道德寺碑》、北宋螭首《大观圣作之碑》等22种碑刻,集中展示古代石碑形制的丰富种类。</p> <p class="ql-block">仙人唐公房碑</p><p class="ql-block">额题篆书|正文隶书</p><p class="ql-block">碑首有晕,碑身有穿,保存了碑石的早期形制特点。此碑为追述汉中太守郭芝修建唐公房庙的纪事碑,碑文记载了生活在王莽新朝(9-23)时的陕西城固县人唐公房修道成仙、合家"鸡犬升天"的传说。</p> <p class="ql-block">第四室</p><p class="ql-block"> 第四室陈列宋、元、明、清时期名家诗文书迹刻石,以及元代至清代石刻图画。其中,元代《万寿宫图》、明代《黄河图说》、清代《太华全图》《关中八景》等对研究古代建筑和名山胜迹有重要参考价值,宋刻《王维画竹》、清刻《孔子像》《松鹤图》和《关帝诗竹》等也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p> <p class="ql-block">魁星点斗图</p><p class="ql-block">清同治年间(1862-1874)</p><p class="ql-block">马德昭书</p><p class="ql-block">古代科举以五经取士,每经首选一人成为"魁",所以当时学宫多筑有魁星楼,塑造魁星点斗像奉祀。此图以儒家提倡的"正心修身,克己复礼"八字组成星形象,一脚翘起托一"斗"字,一脚立"鳌"字上,取"魁星点斗、独占鳌头"之意,形象生动,拼字巧妙。马德昭,四川阆中人,曾任甘肃提督。</p> <p class="ql-block">松鹤图</p><p class="ql-block">清康熙十九年(1680)朱集义绘并书</p> <p class="ql-block">孔子像</p><p class="ql-block">清雍正十二年(1734)</p><p class="ql-block">爱新觉罗.允礼绘</p><p class="ql-block">碑额篆书"至圣先师像"。孔子(前551一前479),名丘,字仲尼,鲁国陬邑人,春秋末期杰出思想家、教育家。此像应为清果亲王允礼于雍正十二年(1734)送达赖喇嘛回西藏路经西安时所作。</p> <p class="ql-block">  西安碑林博物馆新馆开放,我早早地赶来,想在人潮涌动前,独自走进这场“古今对话”。新馆的设计让人眼前一亮——现代建筑的极简线条与千年碑林的厚重气质竟如此和谐。清水混凝土的墙体沉静肃穆,仿佛本身就是一块巨大的碑石,默默承载着时光的重量。走进大厅,头顶是开阔的网格天顶,光线洒落,映在光洁如镜的地面,像把历史铺展在脚下。</p> <p class="ql-block">  入口处那块写着“东校书”的红底牌匾格外醒目,古意盎然,仿佛一声轻唤,将人从现代都市拉回长安旧梦。两位保安笔直站立,神情庄重,像是守护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秩序。我深吸一口气,迈步而入,脚下的反光地面映出我的身影,也映出身后渐行渐远的喧嚣。</p> <p class="ql-block">  刚转过大厅,就看见一位女士正站在一面巨大的互动屏前,伸手轻触,屏幕上立刻浮现出她掌心的光影轮廓。她穿着黑色波点裙,围巾微微扬起,神情专注。屏幕上的光影随她动作流转,像在演绎一场无声的书法。我忍不住也走上前,指尖轻点,一幅碑刻缓缓旋转,字迹如云烟缭绕,竟可360°细细端详——这是《开成石经》的数字复原,每一笔都纤毫毕现,仿佛穿越千年,听见了刻刀与石面相触的清响。</p> <p class="ql-block">  展厅中央,“星耀长安”四个金字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英文“BRILLIANCE OF CHANG'AN”静静并列,像是古今文明的一次握手。中央矗立着一座大型石雕,线条刚劲,气势恢宏。几位游客围着它低声交谈,有人举起手机,试图将这千年前的气魄完整收入镜头。我绕行一周,抬头望去,网格天花板如天幕低垂,现代与古老在此刻交融,竟无一丝违和。</p> <p class="ql-block">  最让我驻足的,是一方高大的石碑,顶部雕着繁复的纹样,底部伏着一只石龟,驮负千钧,沉默如初。碑身刻满文字,密密麻麻,像是时间本身写下的日记。两位游客站在碑前,一位穿着红衣,背包上挂着小挂件,另一位穿着黑衣牛仔裤,正低头读着说明牌。我也凑近细看,指尖不自觉地悬在空中,仿佛能触摸到那些被岁月磨砺过的笔锋。</p> <p class="ql-block">  不远处,一位女子正用手机仔细拍摄碑文,她站得极近,几乎要贴上石面,又忽然后退几步,调整角度。她的专注让我想起那些古代书家,是否也曾如此凝视自己的墨迹?石碑静静立着,黑色基座衬得它愈发庄重。远处有游客低声交谈,脚步轻缓,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安静。</p> <p class="ql-block">  新馆最打动我的,是那些无处不在的数字艺术装置。它们不喧宾夺主,却让历史“活”了起来。我走进于右任的独立展厅,灯光柔和,墙上挂着他苍劲有力的书法。这位曾为碑林捐赠无数珍品的大家,终于在这里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空间。我站在他的墨迹前,仿佛听见了他挥毫时的呼吸。</p> <p class="ql-block">  “星耀长安”展厅的入口处,那方雕刻精美的石碑被安置在基座上,像一位沉默的讲述者。墙上的文字介绍着书法的演变,从篆书到草书,每一种字体都是一段时代的回响。我放慢脚步,生怕惊扰了这份沉静。展厅两侧的说明牌清晰简洁,大理石地面映着天花板的光影,现代与古老在此刻达成了某种默契。</p> <p class="ql-block">  碑林的根,深扎在周秦汉唐的土壤里。九百余年风雨,它始终是“经史宝库,书法渊薮”。这里的每一块碑,不只是石头,更是文明的纪念碑。我走过一排排展柜,看那些篆隶楷行草的墨韵流转,仿佛在翻阅一部立体的史册。那些字迹,是时光淬炼的印记,是汉唐盛世的回声,更是华夏文明的根脉。</p> <p class="ql-block">  游客们围在另一方石碑前,有的戴着口罩,有的轻声讨论,更多的人举起手机拍照。说明牌上的文字详尽,背景墙上的介绍清晰明了。我站在人群外,静静看着这一幕——千年之前的文字,如今被现代人用镜头记录、用心灵感知。碑石无言,却在这一刻,完成了又一次的“传播”。</p> <p class="ql-block">  一群人围着一块石碑,一位游客伸手指着碑文,似乎在向同伴解释某个字的来历。他的手势轻柔,像是怕惊扰了沉睡的历史。展厅光线明亮,背景简洁,石碑在黑色展台上显得格外肃穆。我忽然明白,碑林不只是陈列文物的地方,它更像一座桥梁,连接着过去与现在,让每一个走近的人,都能听见历史的低语。</p> <p class="ql-block">  几位游客围着一块古碑,有的拍照,有的低头细读。他们穿着休闲,有的戴帽子,有的背双肩包,神情却出奇一致——专注而投入。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了千年前的文人雅士,也是这样围在碑前,品评字迹,谈论风雅。时光流转,人心未变。</p> <p class="ql-block">  碑的艺术性,是智慧的层叠。它不只是文献,更是审美。每一笔的起承转合,每一道纹饰的流转,都凝聚着匠人的心血与时代的审美。我站在一块浮雕前,看那线条如行云流水,既雄健又飘逸,既浑厚又细腻。这不只是雕刻,更是一场关于美的哲学。</p> <p class="ql-block">  书法之美,在于风神气韵。从点画用笔,到章法布白,每一字都是心灵的投射。古人以书入碑,将墨迹化为永恒。我走过一排书法展板,看那些篆书的古朴、楷书的端庄、草书的奔放,仿佛看见了无数书家的灵魂在石上起舞。</p> <p class="ql-block">  一面墙上,详细介绍了篆、隶、楷、行、草五种书体的演变。文字简洁,设计大方,像是为每一位来访者准备的入门课。我驻足良久,看那些字体如何从象形走向抽象,如何在规矩中寻求自由。书法,原来不只是写字,更是一种生命的姿态。</p> <p class="ql-block">  碑的造型,本身就是一种语言。螭首龟趺,是唐代艺术的巅峰。那石龟驮着碑身,仿佛背负着整个时代的重量。碑首的龙纹盘旋而上,象征着权力与永恒。我凝视着这些细节,忽然明白,古人用形制说话,用雕刻传情。</p> <p class="ql-block">  展柜里陈列着三件文物:一尊龙纹碑首,一只石龟,还有一块浮雕碑座。它们被安置在深色墙前,标题写着“触摸感受碑造型”。我虽不能真的触摸,但目光却在它们之间游走,仿佛能感受到石料的温度与匠人的呼吸。</p> <p class="ql-block">  线刻的纹饰,是中国雕塑的灵魂。那些流畅的线条,或雄健,或飘逸,既装饰了碑体,又强化了它的礼制属性。我看着《道因法师碑》的线刻图像,人物姿态各异,仿佛正进行一场古老的仪式。线条一气呵成,连绵不断,像是时间本身在石上流淌。</p> <p class="ql-block">  《道因法师碑》的线刻人物栩栩如生,而《道德寺碑》的佛像则端庄静谧。四尊佛像并列而立,细节精致,背景深邃。我站在它们面前,忽然感到一种超越时空的宁静。这些纹饰,不只是艺术,更是信仰的具象。</p> <p class="ql-block">  碑的传播性,是文明赓续的密码。从写本到石本,从拓本到辑本,碑刻的文字一次次“化身千百”。我看着展板上关于拓本的介绍,想象着古人如何将墨纸轻覆碑面,轻轻捶拓,让千年的文字在纸上重生。</p> <p class="ql-block">  拓本被装裱成卷轴或册页,既是文献,也是艺术品。我看着展板上的拓本示意图,仿佛看见了无数书家伏案临摹的身影。这些纸本,让碑刻不再局限于一方石碑,而是走进千家万户,成为文化传承的载体。</p> <p class="ql-block">  一根高大的石柱吸引了我的注意,上面刻满繁复的花纹。几位游客围在周围,纷纷举起手机拍照,有人还用手指点着细节,兴奋地讨论。他们的神情让我想起自己——对历史的好奇,从来不会因时代而褪色。</p> <p class="ql-block">  王羲之的书法,向来是书圣的代名词。一进新馆,迎面而来的便是他那股飘逸洒脱的气息。不是墨香,却仿佛有笔锋在空气中划过的轻响。他的字,像风过竹林,疏朗有致,又似行云流水,不滞于形。站在“王书大统”的展墙前,我忽然明白,为什么千年来无数人临摹不倦——那不只是字,是一种精神的骨架,撑起了中国书法的风骨。</p><p class="ql-block"> 展厅左侧挂着一幅王羲之的小传画像,他宽袍大袖,手持一卷,眉宇间透着魏晋名士的从容。右侧的文字细述他如何师承卫夫人,又融会贯通,终成一代宗师。我驻足良久,仿佛看见他在会稽山阴的兰亭曲水流觞,提笔写下《兰亭序》的刹那,墨迹未干,风已把诗意吹向千年之后。</p> <p class="ql-block">  往前走,一块蒙尘的石碑静静立在展台中央。旁边提示可用虚拟刷子清理碑面,我伸手轻点“清理碑面”的按钮,屏幕上尘埃渐去,字迹一点点浮现,像是从岁月深处被唤醒。那一刻,我竟有种错觉——自己不是在看展,而是在参与一场跨越千年的对话,指尖拂过的是时间的灰烬,也是文明的余温。</p> <p class="ql-block">  展厅中央的互动屏前,一位男子正指着屏幕教孩子临摹“永”字八法。笔画一笔一画亮起,像在教人呼吸的节奏。我也凑近试了试,手握虚拟毛笔,却总写不出那种气韵。这才懂得,书法不只是技巧,更是心境。孩子歪着头问:“爸爸,为什么古人写字这么好看?”男子笑答:“因为他们心里有山河。”</p> <p class="ql-block">  一位穿红外套的女士正指着碑文向同伴讲解:“这一笔的转折,明显带有北魏的刚劲。”她的声音不高,却让周围几个人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倾听。石碑上的字密密麻麻,像一群站列整齐的古人,在静默中讲述着王朝更迭、文脉传承。我虽听不清她讲的每一个字,却被那份专注打动——原来,热爱从不需要喧哗。</p> <p class="ql-block">  一面灰墙赫然矗立,上面凸起的立体汉字写着“碑林书法汉书”,粗犷有力,仿佛是从地底生长出来的。墙前灯光自上而下洒落,字影斑驳,像一场无声的仪式。我伸手轻轻抚过“汉书”二字,指尖传来石质的凉意,却仿佛触到了汉代竹简上的墨痕,听见了太史公笔下的风雷。</p> <p class="ql-block">  两幅篆书卷轴并列悬挂,古朴典雅。左边写着“时论唯高月五天”,右边是“同心不隔一片月”。字如钟鼎,沉稳内敛。我站在中间,忽然觉得这两句话像是在说今天——千年前的月光,照着今天的我们;古人的笔意,依然能照亮今人的心境。</p> <p class="ql-block">  墙上四幅行书作品依次排开,字迹流畅如溪水奔流。“溢胸生层云”“渊深静鱼乐”……每看一句,心就静一分。这些字不张扬,却自有力量,像极了碑林本身——不喧哗,自有声。</p> <p class="ql-block">  一幅泛黄的书法真迹静静躺在玻璃柜中,纸面已有岁月的裂纹,但字迹依然清晰。那是某位不知名书生的手笔,内容已不可全识,可那一笔一画的认真,却穿透时光扑面而来。我忽然想,历史留下的不只是名人墨宝,更是无数无名者对文化的虔诚。</p> <p class="ql-block">  一块石碑局部特写,刻着“隋代书法”四字,端正庄重。它不像唐楷那般华丽,也不似魏碑那般粗犷,却有一种承前启后的沉稳。就像今天的碑林新馆,既非复刻,也非颠覆,而是一次从容的接续。</p> <p class="ql-block">  走到中庭,一段文字映入眼帘:碑林跨越千年,历经百代,每一笔一画、一碑一石,都承载着中华民族的智慧与坚强。我读着读着,竟有些眼热。这哪里是博物馆?分明是一座精神的祠堂,供奉着我们共同的记忆与骄傲。</p> <p class="ql-block">最后来到特展区,《昭陵六骏》的拓片与复制品静静陈列。那六匹战马,筋骨强健,腾跃如风,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石壁。讲解说,其中两骏流落海外,至今未归。我凝视着那奔腾的轮廓,心中涌起一阵酸楚与敬意——它们本该守望昭陵,如今却以拓片归来,虽非原物,却依然让人心潮难平。这是文化的伤痕,也是不屈的回响。</p><p class="ql-block">展厅入口的金色大字写着“昭陵六骏专题展”,旁边是“驥百腾世”四个字,气势如虹。我站在门前回望,整座新馆灯火通明,像一座沉睡千年的文脉终于睁开了眼。</p> <p class="ql-block">  走出博物馆时,夕阳正斜照在碑林的屋脊上,金色琉璃瓦闪闪发光。我回头望了一眼,那飞檐依旧沉默,可我知道,里面有无数声音在低语——是孔子的吟诵,是唐玄宗的批注,是工匠凿石的叮当声,也是一个民族绵延不绝的回响。</p><p class="ql-block"> 这一天,我没有带走一片瓦,却带回了一整段历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