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手写写

时光在此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洒在书桌一角，我提笔在宣纸上落下第一行字。墨迹未干，心却已静。写的是那句：“你的日积月累早晚会成为别人的望尘莫及。”写完搁笔，望着黄底黑字在光下微微泛亮，忽然觉得这话不是写给别人的，是写给此刻的自己。日复一日的提笔、落笔，看似无痕，却在某个清晨，让心有了回响。

午后小憩醒来，窗外雨声淅沥。我又铺开一张纸，笔尖轻触，写下：“所有的出口成章都是厚积薄发，所有的从容淡定都是世事磨砺。”写到“千锤百炼”四字时，笔锋一顿——这哪是在写书法，分明是写这些年走过的路。那些沉默的夜晚，那些改了又改的句子，那些无人问津却依然坚持的时刻，原来都在为这一刻的流畅蓄力。

傍晚收拾旧物，翻出几年前写坏的草稿，字迹潦草，情绪浮躁。那时总为一点得失耿耿于怀，如今再看，只觉好笑。于是重新铺纸，写下：“别为过去的错误影响现在的幸福。”墨色沉稳，不像劝人，倒像与自己和解。写完贴在墙上，像挂起一面镜子，照见从前的执念，也映出当下的平静。

夜里坐在灯下，忽然想起白天又忘了钥匙放哪，翻遍包包才在大衣口袋摸到。这已不是第一次。于是顺手在便签上写：“我大概是到年纪了，生活中有两件常事：一件是遗忘，另一件也是遗忘。”写完自己笑了。忘了话头，忘了位置，忘了理想搁在哪个酒杯里。可奇怪的是，笔一拿起来，那些偏移的、散落的念头，竟又悄悄归位。

昨夜写完那段话，今早再看，发现字迹竟有些颤抖，像秋风里不肯落下的叶子。橙色的灯光映着纸面，那句“理想在酒杯里，旧照片里偏了，不在手里”看得我怔了片刻。是啊，中年如秋，不比夏花绚烂，却也有自己的静气。不再急着证明什么，只是信手写写，把日子一笔一画记下来，哪怕歪一点，慢一点，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