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口古道苍桑

zmzg放心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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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西口古道”这个地方，有种似冷非冷，非冷又冷的感觉。到了这里，两个晋中的大佬便浮现眼前，王家大院的王实，乔家大院的乔致庸，他们把汗水、谋划、担心洒在这“西口古道”上。太阳偏西了，渐弱的阳光洒满了山坡，洒满了“西口古道”，渐浓了昏黄。

　　“西口古道”应从“广义桥”起，据说，山西的女人送丈夫“走西口”，到此为止，泪流满面看着丈夫走过此桥，走进前面的杀虎堡。

广义桥是一座石拱桥，桥石还留着岁月的痕迹，依稀当年的轿子、马车、独轮车、担子……碾压的影子犹在。那是一次和山东人“闯关东”一样的人口流动，他们向着“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地方，呼和浩特和包头艰难地行进。广义桥就十几米长，可是，那“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泪长流”的离别、心酸，依然在桥头泛起。丈夫担着全家的责任，一狠心向前走去，不时回望桥头凝立的妻子，想必也是热泪长流。那条来时的小路盘旋着，象极了他们的依依不舍。

我好像入戏了，站在桥头凝思许久，想到乔致庸、王实……那片蓝天、白云、山坡，还有桥下潺潺的流水，见证过晋人依恋的脚步。

　　走过广义桥，一豫籍画家在写生前面的堡门。小辫、马靴、油画，我很不喜欢，看了那作势的一眼，便向堡门走去。

这个堡子叫杀虎堡，著名的“杀虎口”因其而得名。边塞的秋草荒凉了堡门，还有残破的堡墙，秋风无语，斜阳不言，一切都给予荒凉。很有仪式感地走进堡门，里面很干净，几幢房屋沿中街而立，一味明清建筑，无人居住。铺路石淹在岁月的沙石里，默默地陈述着昔日的繁华。四周有堡墙围着，墙已残破，尤以西墙为甚，抖动的蒿草，泛着不尽的凄凉。“走西口”时期，这里是著名的贸易互市，长城两边的人，自由地到这里买卖，互利互惠。可以想象，山西的丈夫告别了妻子，在这繁华的市场上渐渐地平静下来，整理一下离愁别绪，买些必须品，就要出关了。

杀虎堡的北门有“安澜”二字，是对堡子的祝福，也是对远行的人的祝愿。蒿草有人高，荒芜中泛着阵阵清香，让人还是挺清爽的。

　　北门外漫山的间或的绿，也掩饰不住依然的荒凉。一道残墙和墙门，被定义为真正的“西口”，好像呜咽着过往的时光。

出了“西口”，有一条“西口古道”，直通边关“杀虎口”。古道上的铺石凸凹不平，好像碾压出车轮的吱呀声，蜿蜒的古道如一条灰色的带子系在山坡上，宛如当年行人的愁肠百结，“行行重行行”，愁思前路莫测。我们走在西口古道上，是模仿不出当年的情感的，然而，脚下的铺石，踩上去一拐一拐的，好像是踩在时间的褶皱里。斜阳洒下暗昏的光，把几位游人的身影拉得细长，山间的小村子也朦胧起来。那幅熟透的情景，便应景飘来，“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在这里也算是替那些“走西口”的人，发出一声凄凉的叹息，在山坡上久久不散。

“西口古道”并不长，它的北头被修饰得很“旅游”了，走过右玉县博物馆，穿过一片宽阔的广场，就是著名的边关要塞——“杀虎口”。

　　杀虎口是晋蒙交界的重要关隘，“东有张家口，西有杀虎口”，之说。它与“西口古道”相连，为出塞的必经之路。明代叫“杀胡口”，清代康熙亲征后改为“杀虎口”！

杀虎口两侧山岭对峙，地形险峻，关隘建于河谷最窄处。现存建筑以明代长城遗址为主，部分边墙保留原貌，近些年对黄土门楼等进行了重建。傍晚的风清爽而微冷，抬头望着雄伟壮丽的城楼，那种落日、孤城、万仞山的感觉，一直在心中萦绕。阳光斜洒在广场上，花坛里的花开始凋谢，五颜六色礼送着一个灿烂的秋天。游人散落在广场上，脚步轻得怕扰了秋的宁静。我们登上城楼，扶着垛口远眺。远处山坡秋色正浓，草木在风中轻轻地摇曳，像在低语那远去的时光。广场东是右玉县博物馆，馆前一铜制塑像，为康熙骑马征战图，叙述了大帝的聪慧和辉煌。馆内展出右玉的历史和“回望西口”……

阳光洒在城墙上，泛出浅浅的金色的光。南来北往的汽车穿过城楼下，杀虎口早已没了昔日的肃杀，和平、宁静笼着这片山野。

　　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们出了杀虎口，奔蒙区的清水河县而去。塞外的山岭渐趋平缓，漫坡的树茂盛着，坡上偶尔有烽火台闪现。天黑了，山间的公路静极了。星星满天闪着，清澈而明亮，北斗星好像多年不见的朋友，亲切中还有点羞涩。塞外的夜啊，我好像又回到了少年，那样痴迷和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