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轮回花开花落花满天

影子

清晨的樱花林还笼罩在一层薄雾里，我提着篮子走进树影深处。风一吹，花瓣便如雨般落下，有些落在肩头，有些飘进篮中。黑裙被晨风轻轻掀起，我忍不住转了个圈，仿佛这满树的花都是为这一刻准备的。溪水在不远处低语，像是应和着我的脚步，一路伴行。

阳光渐渐明亮起来，穿过花枝洒在小径上，斑驳得像碎金。我换了一条粉裙，戴上新编的花环，篮子里也换了新鲜的樱花。舞动时，裙摆与花瓣一同飞扬，连呼吸都染上了甜香。这一刻，我分不清是我在赏花，还是花在看我起舞。

午后我沿着林间小路走了一段，白裙拂过草叶，惊起几只小虫。路边的野花开了，白的、粉的，挤挤挨挨地探出头来。我摘了些放进篮子，想着回去可以插在窗台的陶罐里。阳光斜斜地照着，树叶沙沙响，像是在轻声说话。

再往深处走，是一片开满鸢尾花的林地。紫色与明黄交错，像打翻的颜料。我忍不住又跳起舞来，帽子上的花环微微歪斜，也不去扶。白桦树静静立着，溪水在不远处流淌，光影在脚边跳跃。这样的宁静，让人舍不得离开。

黄昏时分，我回到落叶林。金黄的叶子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沙沙作响。篮子里换上了几枝野菊，颜色温暖。我走得很慢，偶尔停下，看一片叶子从枝头缓缓飘落。阳光已经不那么刺眼了，温柔地洒在溪面上，像撒了一层细碎的金粉。

天色渐暗，雾气又升了起来。我换回黑裙，在林中轻轻旋转。落叶在头顶飞舞，像是秋天最后的舞伴。白桦树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这一刻，林子仿佛只属于我一人。

夜幕将至，我仍在林间徘徊。黑裙与雾气融为一体，蕾丝帽遮住了半边脸。落叶在脚边打旋，阳光早已退去，只剩下水面偶尔反射的一两点微光。森林静得能听见露珠滑落的声音，我提着篮子，像走进了一个不愿醒来的梦。

清晨再起，雪已落了一夜。我穿上带毛领的白裙，戴上缀着松枝的帽子，踩着厚厚的雪地跳跃前行。篮子里不知谁放了几枝腊梅，香气清冽。树林被雪覆盖，溪水却仍在流动，像一条蜿蜒的银线。阳光穿过树枝，把雪地照得闪闪发亮。

雪还在飘，我索性在空地中央跳起舞来。红浆果在篮中格外醒目，像是雪地里唯一的颜色。裙摆旋转时扬起细雪，又被风轻轻托住。树枝偶尔抖落积雪，惊起一片寂静。这样的时刻，连时间都仿佛停了下来。

最后，我在溪边的岩石上坐下。毛绒帽遮住了耳朵，两个干花篮放在膝边。蒸汽从溪面升起，与落雪交织，像雾又像烟。阳光穿过树梢，照在脸上，暖意短暂却真实。我静静坐着，听着雪落的声音，想着这一季的花开花落，仿佛一切都在轮回中悄然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