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艾文的故事，第113章 冬至的礼物

北国鲜菊子

　　冬夜的风裹着细雪敲窗，艾文蜷在沙发里调台，正撞进一场模特大赛的直播。聚光灯像追着星子跑，照着位穿银裙的姑娘从初赛杀到决赛——她的台步踏得稳健，笑容甜得像浸了蜜，评论席的嘉宾早把“冠军”二字说成了定局。可到了最后一轮综合素质问答，姑娘握着话筒的手忽然抖了：“呃……这个问题，我觉得……可能……”答案碎成一片雾，最终连季军都没摸到。镜头切到后台，另一个姑娘抹了把泪，却弯腰捡起地上的话筒：“我再来一遍。”

屏幕暗下去时，艾文指尖还留着遥控器硌出的印子。她忽然想起三年前自己投出的第一篇散文——编辑回信说“文字青涩，暂不考虑”，她把信折成小方块，塞进抽屉最底层，整整三个月没敢碰笔。原来所谓“稳赢”，不过是命运给“再试一次”的人留的后门；而“输”的真相，往往是我们在“我不行”的门槛前，先松了手。

屏幕里的聚光灯明明已追着那姑娘转了整场，却在最后一轮问答时骤然暗下去——她攥着话筒的指节泛白，答案卡在喉咙里像团乱麻。艾文忽然想起自己从前投稿被退时的模样：缩在沙发里咬着嘴唇，把‘我不行’翻来覆去念成心魔。原来所谓‘稳赢’，从来不是命运的施舍，而是‘再试一次’的勇气在托底。后面的那位不耻最后，坚持着，不轻视自己，不怀疑自己，迎难而上，最后赢得了胜利。

　　正如柏拉图说得那样：“成功的唯一诀窍，是坚持到最后一分钟。”这次模特大赛启迪着她，无论做任何事，无论多难，只要认准的，一定要坚持下去，绝不能轻言放弃。这个道理像一颗种子，在艾文心里发了芽。她忽然懂了：热爱本就不该设限，那些为一件事熬红眼睛的人，从来不是少数。

　　一位老师曾这样教导他的学生：“自卑，就没有勇气，它是没有鳍的鱼，没有叶的枯树。恰如那浩瀚的海洋里颠簸的孤舟，没有前进的桨，没有方向的舵，随波逐流。自卑，使你不能去做能做的事，也不敢于去憧憬那光辉的明天。”富兰克林认为：“一个人失败的最大原因，就是对自己的能力不敢充分信任，甚至自己认为一定失败。”

　我国古代的苏洵，二十七岁才发奋为学，在科举中接连名落孙山。幸好他对自己还有信心，学习更加刻苦，终于成为古文运动中著名的“唐宋八大家”之一。蒲松龄十九岁中秀才，以后屡试不第，他并未因此气馁，写下了“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的自勉联。几十年过着清苦的教书生活，接触人民群众，了解人民疾苦，积极创作素材，终于写成了“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骨三分”的《聊斋志异》一书。

　日本松下电器公司总裁松下幸之助，年轻时家庭生活贫困，必须靠一人养家糊口。有一次，瘦弱矮小的松下到一家电器工厂去谋职，他走进这家工厂的人事部，向一位负责人说明了来意，请求给安排一个哪怕是最低下的工作，这位负责人看到松下衣着肮脏，又瘦又小，觉得很不理想，但又不能直说，于是就找了一个理由：我们现在暂时不缺人，你一个月后再来看看吧。这本来是个托词，但没想到一个月后松下真的来了，那位负责人又推脱，说此刻有事，过几天再说吧，隔了几天，松下又来了。如此反复多次，这位负责人干脆说出了真正的理由：“你这样脏兮兮的是进不了我们工厂的。”于是，松下幸之助回去借了一些钱，买了一件整齐的衣服，穿上又返回来，这人一看实在没有办法，便告诉松下：“关于电器方面的知识，你知道的太少了，我们不能要你。”两个月后，松下幸之助再次来到这家企业，说：“我已经学了不少有关电器方面的知识，您看我哪方面还有差距，我一项项来弥补。”这位人事主管盯着他看了半天才说：“我干这行几十年了，头一次遇到像你这样来找工作的，我真佩服你的耐心和韧性。”结果松下幸之助的毅力打动了主管，他终于进了那家工厂。后来松下以其超人的努力，逐渐锻炼成为一个非凡的人物。

　　艾文从书中读到这些事迹，汲取了勇气和力量。有人说她：“现在谁还看书？”语气像片轻飘飘的云，她不追着解释；有人笑她“你成不了文豪”，话锋像根细针，她也只是弯眼笑笑——写作对她而言，原不是为了谁的认可，是把心里的褶皱摊开晒晒太阳。她在笔记本扉页抄下老话：‘滴水穿石非一日，绳锯木断赖恒心。’墨迹晕开的地方，像极了她无数个伏案的深夜——台灯把影子投在墙上，笔杆压得指腹发疼，可只要想到‘再写一段’，便又有了力气。”

　　那年的秋天，她把自己的手稿整理出来，倾尽自己仅有的资财，忍受着不被人理解的痛苦，在《今日文艺》丛书主编黄长江先生、副主编万玫老师的帮助下，出版了《相思无限》。她收到书的这一天正好是冬至，她感慨万分，用纸和笔倾述了自己的情感：

写在《相思无限》出版之际

冬至，一年中最短的一天，

你，从北京如约而来。

经过我多年的孕育，

今朝，你得以分娩。

庆幸——

你险些在百般地阻挠中流产。

只有不轻言放弃，

才有你今天的出现。

《相思无限》一书，

寄托着我无限的相思，

倾吐着我对每个相识的人，

绵延不绝的情义。

是我心灵之树结下的果实。

虽说不那么饱满、硕大、甘甜，

但却记录着我苦闷、挣扎、

解脱的过程。

这一天过去了，

太阳越来越温暖，

经历过那一切苦难，

方晓得什么是收获的欣喜。

后来，《相思无限》一书被几家大学的图书馆收进书架。有人问艾文：‘冬至出生的书，是不是特别有劲儿？’她摸着书脊上的烫金字笑：“冬至本是黑夜最长的一天，可过了这天，太阳就一天比一天走得慢——我的书就像那缕慢慢回来的光，不是突然亮起来，是熬着熬着，把自己熬成了暖的。”

　　在古今中外成功者的眼里，自暴自弃、自卑自怜都是要不得的，失败不止是暂时的失败，失败还孕育着机会，孕育着希望。它说明你存在着某种不足和缺陷，找到它，补上这缺口，就能增长一些新的经验、能力和智慧，也就会离成功越来越近。世界上真正的失败只有一种，那就是轻言放弃，不敢进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