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今日冬至，白昼最短，黑夜最长。</p><p class="ql-block"> 冬至的龙蟠河是宁静的、柔和的、悠闲的。踯躅河边，时光黯黯的，阳光散散的，水光淡淡的。</p><p class="ql-block"> 偶有行人，裹着大衣，头戴帽子，低头匆匆，像极了易安的句子：和羞走。但却没有青梅可嗅。</p><p class="ql-block"> 故乡的冬至却是不一样的。在故乡，冬至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是忙碌的：需要敬亡人，需要追思、祭奠、祈求。除了在家一丝不苟地举行仪式外，还要到坟头烧纸上香：絮絮叨叨一年的过往，叮嘱保佑来年的安康富足。</p><p class="ql-block"> 但此刻的我，却慵懒在冬至的龙蟠河边，看着波澜不惊的水，听着隐约依稀的歌，脑中竟无可以想念思念怀念的人。</p><p class="ql-block"> 白居易是撩思高手，也是自恋达人。冬至日，他蜷缩在酒店里，这样幽幽地说：邯郸驿里逢冬至，抱膝灯前影伴身。想得家中夜深坐，还应说着远行人。</p><p class="ql-block"> 他说的是活人，不是死者，与故乡冬至这个鬼节，还是有距离的。</p><p class="ql-block"> 至于夜长，乐天不厌其烦地描述：一说“夜长无寐天不明”，一说“夜长只合愁人觉”，一说“夜长相对百忧生”，一说“夜长无睡起阶前”。</p><p class="ql-block"> 我原本也是习惯“与夜候天明”的人，但是一场具有嗜睡功能的甲减，却让我夜长梦多起来，没有了乐天一样的感触，对于漫漫长夜，渐渐麻木。人有病，天知否？</p><p class="ql-block"> 好在，从明天开始，白日就渐长一丝，夜也渐短一分，寒九将尽，春也回归。宛如眼前冬至的龙蟠河，在安静的水面下，正孕育着水暖鸭知的春流。抬头想想，蛮好的。</p><p class="ql-block"> 但比起春夏的繁闹，冬至的龙蟠河边总归是有一些寂寥的，灰暗了一点。树木虽然依旧丛生，但真的不丰茂，了无看头。</p><p class="ql-block"> 冬至是需要吃饺子的。有人说，人的五觉是互补的，惨淡了视觉，嗅觉便兴奋起来：在河边彳亍，冬至饺子的香气仿佛也萦绕在空气里，跟随着我，亦步亦趋，蛮好。</p><p class="ql-block"> 偶遇一枝独秀的寒梅，我的幻觉便也兴奋起来：铺一席，用几根木炭，煮开龙蟠河的水，下若干饺子，赏梅，品酒，聊天。</p><p class="ql-block"> 冬至的龙蟠河，原来还可以想像，蛮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