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怀乐天(散文)

太阳

<p class="ql-block">亚岁到了,意味着冬天的寒冷来临。冬至的由来,可追溯至三千年前。周公为选定都城,跋山涉水来到洛阳,以土圭方法“测土深,正日影,求地中,验四时“,将洛阳当作“天下之中”,把日影最长的一天,作为新一年的开始,即冬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白居易的白园墓茔就在洛阳啊,贴着伊水河,与龙门石窟相对。不由勾起了我前不久去东林草堂的所见所闻。唐代“诗王“白居易的廿二年少年时光,就嵌在南徐州的冬日苍茫里。虽古苻离的菜园毓村早己没了碂迹,白公祠也随濉河拓宽化作尘泥,可沱河与濉河交汇处的风,仍在低吟着他笔下的&lt;潜离别&gt;:泪眼凝寒冻不流。每经高处即回头。那是他少年情事的悲歌,亦是他一生写尽相思的开端。</p> <p class="ql-block">白居易,字乐天,号香山居士。 他的诗如冬日暖阳通俗晓畅,照进寻常巷陌。他与徐州的羁绊,亦如冬至寒夜,绵绵而深沉。李白的豪放,杜甫的沉郁,白居易的平易,皆为千古标杆。他和元稹共倡新乐府,史称“元白“。和刘禹锡唱和酬答,世称“刘白“。 而他心底最柔软的那一笔,却写满了冬至寒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湘灵。这名字读来,便如冬日枝头未落的梅,清冽而委婉。十岁那年,东符离的雪地里,他与白居易相遇。青梅竹马的笑语, 曾温暖过多少澶洌冬日。可门第如深冬的冰河,却隔开了少年少女的情谊。官宦子弟与乡间村姑的鸿沟,终是难越,白母的执意, 碾碎了那段青梅时光。元和二年(807年),白居易遵从母命迎娶杨氏。 那段肝肠寸断的时光,巜长恨歌》字字泣血的问世流传,皆拥有湘灵影子。</p> <p class="ql-block">冬至,是一年中白昼最短黑夜最长的日子。 寒鸦敛翅,冷月藏云,连炊烟都带有冻僵的味道。世人皆熟稔白居易《邯郸冬至夜思家》。却少有人知《冬至夜怀湘灵》也写在同一个漫漫长夜。 彼时窗外雪落无声,案头的灯花结了又落,他拥着冷衾,写下字字寒色的诗句: </p><p class="ql-block"> 艳质无由见,寒衾不可亲。</p><p class="ql-block"> 何堪最长夜,俱作独眠人。 </p><p class="ql-block">冬夜漫漫,孤灯一盏。冬至的长夜,成了他乡思的囚笼。湘灵,这个被藏在诗笺里的名字,成了他终身的不可触摸隐痛。而那位痴情女子,也守着年少时约定,终身未嫁。在无数冬日寒夜里,听着风雪声。直到青丝成霜,孤独终老。</p> <p class="ql-block">自此,冬至就成了白居易的无眠夜。往后的岁岁冬至,朔风敲窗,冷月窥户,他的笔端总会漫出无边相思。翻阅他的诗文,字里行间都能看到婵娟子湘灵的身影…东林草堂雪地里,她曾踮脚折一枝寒梅, 南陴湖溪冰面上,她曾笑着踩出一串脚印。那些被冰雪覆盖的万千时光,终揉成了&lt;长恨歌&gt;外一声长叹。</p><p class="ql-block"> 我有所念人,远隔远远乡…《夜雨》</p><p class="ql-block"> 欲望忘不得,欲去去无由…《寄远》</p><p class="ql-block">老来多健忘,欲不忘相思…《偶作寄朗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冬至大如年,人间小团圆。</p><p class="ql-block">冬至的风在吹。吹过汴泗两岸,吹过东林堂草故址。而那些浸透相思的句子,早已与这冬至节气融为一体,岁岁年年,从未冷过。待来年春暖花开,旦凡没去过苻离集白居易东林草堂的美友,不妨去那里走走看看。距徐州市区不足三十里,过了三堡没多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