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营镇崔庄小学的美篇

赵德营镇崔庄小学

今天整理旧物时，翻出了那张泛黄的照片，指尖轻轻抚过画面，仿佛触到了九十年代末的冬风。那天的阳光很淡，照在营门口的横幅上，红底白字写着“八四七三五部队装步营二连退伍老兵合影留念 98.12.1”。我们坐在前排的椅子上，军装笔挺，胸前别着红花，像一团团不灭的火苗。站在我身后的兄弟们一个个挺直了腰板，脸上有笑，眼里却藏着不舍。

那一刻，没人说话，可我知道，每个人心里都在跟过去告别。三年的军旅生活，从新兵连的摸爬滚打，到演习场上的风雪兼程，从半夜紧急集合的哨声，到炊事班那口大锅里的热汤——都凝在这张照片里了。

退伍后，大家散落天涯。有人回了老家种地，有人进了厂子上班，还有人南下打工，闯出了一片天。可每逢年底，总有人在群里发一句：“老地方，见不见？”于是，几个还能走得动的，就凑在一起，喝点小酒，聊起当年谁在拉练时摔进了水沟，谁偷偷给连长起外号结果被罚扫厕所。

前年清明，我去北方一座小城看望一位老班长。他腿脚不便，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见我时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笑了：“你还记得那年冬天我们守哨所，半夜唱《战友之歌》吗？”我点点头，眼眶有点发热。那天我们没多说话，就坐在那儿，听着风刮过屋檐，像极了当年营区外那片戈壁的声响。

这些年，我学会了做饭、修水管、接送孩子上下学，过着最平常的日子。可每当夜深人静，听见远处传来隐约的军号声——也许是幻觉——我仍会下意识挺直背脊，仿佛还在等待点名：“到！”

这世上有很多告别，但有些情分，从不曾真正退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