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排出海

林子

潮汕的美，藏在山海相拥的惬意里，藏在千年文脉的厚重里，更藏在市井烟火的温暖里。11月24日，我们在导游带领下，吃过早饭后，就去南澳岛坐渔排出海。船老大是个很精干的人，笑起来眼角皱纹深得像海沟。“坐稳咯！”他竹篙一点，小船便滑进了韩江的怀抱。

乘坐小渔船观赏生蚝养殖基地。远远地望去，南澳海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七彩的浮标，一大片的养殖区，非常壮观夺目。

水路的切换是奇妙的。岸上的市声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水拍船帮的“啪啪”声，轻柔而有节律。江面开阔起来，水色由浊黄渐变为青绿，再往前，便是那片望不到边的蓝了——海到了。

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呢？数不清的浮球，红的、黄的、蓝的、白的，方方正正地排开去，直到视野的尽头。阳光底下，这些浮球不是静止的，它们随着波浪轻轻起伏，闪着塑料特有的光泽，远看竟像一片巨大的、会呼吸的马赛克镶嵌画，或者是谁把彩虹揉碎了，又规矩地撒在这片海湾里。

“下面吊着的都是生蚝。”船老大放缓了速度，“一串一串，像葡萄似的。”海鸥在小船附近飞来飞去的！

我们的小船从浮球阵的间隙穿行。俯身看水，能望见绳索上附着的蚝壳，灰扑扑的，沉默地生长。偶尔有采蚝船经过，船工拉起绳索，一串串生蚝露出水面，壳上还挂着海草，湿漉漉的，沉甸甸的。那些壳张开的缝隙里，隐约可见乳白的蚝肉，丰腴得像要溢出来。

大家七手八脚地拉，网一寸寸离开水面，带起一片晶亮的水帘。然后，收获露出了真容：螃蟹张牙舞爪，小虾晶莹剔透地弹跳，还有各式叫不出名字的鱼，鳞片在正午的阳光下折射出碎银般的光。最多的当然是生蚝，它们堆在网底，壳碰着壳，发出闷闷的“咔咔”声，像在低语。

海下面有生蚝、扇贝、龙须菜、紫菜等，成为南澳海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船在七彩蚝田里穿梭，置身在浩瀚无垠的蓝色海洋中，仿佛散步在多彩的柔毯中，舒适惬意。

鱼排错落相依在粼粼波光里荡漾，蚝田色彩斑斓的吊养浮球方阵如繁星洒落，织就一幅静谧的海湾渔歌图。似乎我们的心绪随风荡起，与海相融，封存在这一帧慢下来的时光里。

您还可以体验当渔民的乐趣。跟着渔船出海，撒下渔网，自己捞出生蚝，中午在海上一家店做着吃。我一个没吃，不喜欢吃生蚝。期待着收获的喜悦，感受海捕的独特魅力。当渔网拉起，满满的海鲜是大海赐予的最好礼物。

观赏平静无澜的蚝场与天光辉映缤纷焕彩，嗅着风里夹杂的潮州烟火气和海鲜味，拢拢额角发梢，泛起袅袅萦怀的一绺绺渔民乡愁。

原来所谓乡愁，不一定非要背井离乡才有。当你真正走进一片土地，当它的光影、气息、声响都钻进你记忆的褶皱，离别就已经开始了。而所谓旅行，或许就是在别人的故乡里，打捞自己心灵的倒影。

这一日又多么丰盛，它把山的青、海的蓝、浮球的红黄、蚝壳的灰、鱼鳞的银、粥水的白，还有市井里数不清的颜色与声音，全都调和在一起，调成一碗浓稠的、名叫“潮汕”的时光。

它不着急向你展示什么，只是从容地过着它的日子，春去秋来，潮涨潮落。而美，就藏在这份从容里，等每一个路过的人，用一眼，或者一生，去读懂。

原来，能让人抛却繁冗的，不过是一眼山海，能让心不再漂泊的，不外乎一缕风的清馨。三个小时到正午了，我们返回，一路开心快乐，体验了捕捞生蚝，又开眼界，涨见识了，海上风景优美，收获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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