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者/图片:千层浪</p> <p class="ql-block">1975年,那是一个独具时代特色的年份。彼时,我家是一个典型的大家庭,阖家八口人共聚一堂。家中有四个妹妹和一个弟弟,父亲身为一家之主,肩负的责任与压力格外沉重。在那个大集体劳动的时代,我们这些孩子逐渐长大成人,然而家中却呈现出人多但劳动力匮乏的窘迫局面。家庭的生计,几乎全仰仗父母亲的辛勤耕耘来维系。</p> <p class="ql-block">当年的布票</p> <p class="ql-block">在物资极度匮乏的时期,生活虽不像往昔那般食不果腹、饥饱不定,但日子依旧过得捉襟见肘。别的暂且不提,单说穿衣一事,便令人愁肠百结。当年,市场是计划经济时代,购买布料需凭借布票,父亲手持有限的分配布票前往供销社,也只能购置一些粗布用以制作衣物。由于家中人口众多,经济条件又不允许,优质的布料根本无力承担,布票也极为紧张。故而,衣服只能在姊妹之间依次轮穿。姐姐穿过的衣服传给妹妹,一件衣服历经几个妹妹之手,待传到弟弟那里时,早已是补丁叠着补丁,破败不堪。即便如此,大家也不舍得将其丢弃,母亲会把这些旧衣物收集起来,做成鞋子,让它们继续发挥作用。</p> <p class="ql-block">再瞧瞧居住的地方,家中的两间土房子已然摇摇欲坠,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其吹倒。那年,我正在初中求学,无奈之下,父亲安排我前往五十里外的姨叔家借钱盖房。那时我年仅15岁,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少年,便与二伯家的孩子一同踏上了借钱之旅。一路上,我们满怀希望,盼望着能借到钱,让家人有一个安稳的栖身之所。然而,事与愿违,抵达姨叔家后,不知姨叔家遭遇了何种状况,最终未能借到钱。我们沮丧至极,只好返回姨叔本村的二伯父出嫁的女儿家,也就是我的伯姐处。姐姐问明情况后,与姐夫商议一番,他们毅然决定将家中一年来做豆腐生意所挣的10元钱借给我。这10元钱,在如今看来或许微不足道,但在当时,却如雪中送炭般珍贵。父亲接到这钱,感动地流下眼泪,这10元钱用处可大啦,当年盖上了两间土房,几个妹妹也终于有了安身立命之地。</p> <p class="ql-block">时光荏苒,到了1978年,我已经26岁,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父母为此心急如焚,然而因家境贫寒,根本无人上门提亲。后来,邻庄的一位伯娘,为我介绍了薛岗大队一位年龄和我相仿,姓薛的姑娘,我们双方见面后皆无异议,本以为这是一段美好姻缘的开端,未曾想生产队石队长的一句话,让这桩亲事化为泡影。石队长直言:“小伙子不错,就是家里穷得连裤子都穿不上。”就这样,这段缘分骤然终止。说实话,那时家里确实一贫如洗。家中人口众多,孩子尚幼,能干活挣工分的人寥寥无几,工分少,年终分配的粮食等物资自然也少,收入更是无从谈起。即便生产队长不说这番话,即便亲事谈成了,我也担忧对象跟着我会吃苦受累,内心会充满愧疚,所以亲事未成,我虽心中失落,但也有一丝如释重负之感。</p> <p class="ql-block">父亲虽略识文字,都是年轻时跟着祖父私熟掌握了很多知识,但为人忠厚老实。他时常勉励我道:“穷无根,富无苗,人不能一辈子困于贫穷,孩子你要坚信,天地自有轮回。”父亲的话语,宛如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给予我希望与力量。我逐渐成长,在生产队里也成为了主要劳动力。当时我高中毕业,在那个年代也算是有一定文化的人。白天,我在生产队与大家一同劳作,挥洒着辛勤的汗水;夜晚,我还会为村民授课,积极投身于全社会的扫除文盲运动。冬天,我更是长期奋战在水利工程的最前沿,抬河时冲锋陷阵,凭借着自身的努力与付出,一人能挣两人的工分。身高一米七的我,脸庞被太阳晒得黝黑,岁月的痕迹过早地镌刻在脸上,看上去宛如一位三十岁的中年人。</p> <p class="ql-block">改革开放后的全家照</p> <p class="ql-block">随着我的不懈努力,家中的生活开始有了起色。父亲的眼神愈发坚定,他满心期盼我能早日成家,组建自己的小家庭。然而,现实依旧残酷。长期的劳作让我的模样略显沧桑,尽管文盲石队长赏识我的努力,但多数姑娘却不愿嫁给我。看着父母为我的婚事再度愁眉紧锁,我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我深知,生活需慢慢改变,未来总会充满希望。</p> <p class="ql-block">谢谢阅读关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