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战利品”（10）

老才

　第十章 萧皇后与李世民

萧皇后（567年－647年），名不详，是隋炀帝杨广的皇后，西梁孝明帝萧岿之女，以贤良聪慧、历经乱世而著称。‌‌

她经历过六位君主，见证了五个王朝的兴衰。最后成为李世民的战利品。

萧皇后由仇恨李世民竞变为心灵知已，这种质的变化是如何演变的？

一、复杂经历的萧皇后

萧皇后的一生，本身就是一部浓缩的王朝兴衰史。她本是西梁明帝萧岿的女儿，自幼聪慧，知书达理。

嫁给晋王杨广后，便开始了她跌宕起伏的命运。她眼睁睁看着丈夫杨广从一个英明有为的皇子，一步步走向荒淫无度、穷兵黩武的亡国之君。她亲历了隋朝的开创、鼎盛，也目睹了其在短短37年间土崩瓦解。

宇文化及是杨广的后辈将领，是隋朝大将军，造反杀了杨广。

隋炀帝杨广遇害后，隋末乱世，萧皇后被宇文化及挟持，辗转奔波。后又落入窦建德之手，再被突厥颉利可汗所得。她在塞外苦熬十余年，亲身经历了异族风情，见识了草原霸主的威仪。

直到唐朝建立，李世民派遣李靖大破突厥，630年，萧皇后被李靖抓获，将她押回长安，当时李世民当政第四年（贞观四年），这时萧皇后64岁了。

她这一生，她相处过六位君主（隋炀帝杨广、宇文化及（叛军首领）、窦建德（夏王）、处罗可汗（突厥可汗）、颉利可汗（突厥可汗）、唐太宗李世民），见证了五个王朝（西梁、隋、许、突厥、唐）的兴亡更替。她曾是最高贵的皇后，也曾是漂泊的俘虏。

注：

“许”是在隋、唐之际由宇文化及建立的一个地方割据政权，存在于公元618年至619年，定都魏县，实行君主专制政体。‌

宇文化及原为隋炀帝近臣，公元618年兵变杀隋炀帝，他自称大丞相，率军北归途中被李密击败，随后退至魏县自立为帝，国号“许”，年号“天寿”。‌萧皇后被他抓随往。

公元619年，宇文化及被窦建德击杀，许国随之灭亡。‌萧皇后被窦建德挟持。

这样的阅历，赋予了她超乎常人的洞察力与智慧。她深谙帝王之道的本质，也明白何为真正的盛世，何为潜在的危机。她见过无数的英雄豪杰，也见过许多的末路枭雄。

二、萧皇后的忧虑

“诏曰：前隋萧氏，温婉贤淑，特封昭容，赐居甘露殿，钦此。”尖细的嗓音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萧皇后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天。

如今，国破家亡，夫君惨死，她从六宫之主沦为阶下之囚，在这座名为“掖庭”的华丽牢笼里，已经度过了数不清的日夜。她以为，这就是结局。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刚刚用兄弟的鲜血染红了皇位阶梯的男人将对她怎样？

昭容，九嫔之首，地位尊崇。这看似是恩典，实则是赤裸裸的羞辱。

他要把她，这个大他32岁的亡国之后，纳入他的后宫，成为他众多战利品中的一件。

他要让天下人都看看，不仅大隋的江山是他的，连大隋的皇后，也同样归他所有。

她不明白，这位新皇为何要如此对待一位早已没有威胁的妇人。

前来迎接她的是一顶华丽的软轿，旁边簇拥着数十名宫女太监，阵仗之大，不亚于当年她还是皇后时的仪仗。

李世民，他到底想做什么？示威？羞辱？还是……另有图谋？萧皇后坐在轿中，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却无法平静。

三、萧皇后初见李世民

甘露殿内，熏香袅袅，陈设奢华至极。每一件器物，无论是墙上挂着的字画，还是案几上摆放的玉器，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珍品。看得出来，李世民是用了心的。

但这用心，在萧皇后看来，不过是屠夫在宰杀猎物前，精心布置的一场仪式。

夜色渐深，殿外的喧嚣渐渐远去，只剩下风吹过殿角的呜咽声，像极了亡魂的哭泣。萧皇后知道，李世民，今晚会来。这是他宣示主权的方式。

果然，三更时分，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在烛火的映照下，缓缓走了进来。他就是李世民，大唐的新皇。

萧皇后没有起身，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

李世民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怎么，见了朕，连礼数都忘了吗？”

萧皇后这才缓缓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罪妇萧氏，见过陛下。”她微微颔首，语气平淡，既不卑微，也不谄媚。

“罪妇？”他玩味地重复着这两个字，“朕已经封你为昭容，你可以安心生活。”

“安心生活？我能安心吗？皇上想安什么心”？萧皇后不安心地问。

李世民的笑声里带了一丝冷意，“萧皇后，你当真以为，朕留下你的性命，封你为昭容，只是因为贪图你的美色吗？你还有美色吗？”

萧皇后的心猛地一跳。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如果不是因为美色，那他必然另有所图，皇帝的图谋是可怕的。

“陛下究竟想说什么？”

李世民踱步到窗前，负手而立。他看着窗外的夜色，缓缓说道：“你恨朕，恨朕灭了隋朝，杀了杨广，对吗？”

萧皇后沉默不语。这是事实，无需辩驳。

“可你是否想过，杨广是如何死的？他不是死在朕的手上，而是死在宇文化及的刀下。他掏空了国库，耗尽了民力，早已失去了人心。大隋的灭亡，是注定的，有没有我李唐，都会有下一个王朝取而代之。”

李世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锐利。

萧皇后默认，李世民说的没错。她对他的敌意减少了许多。她疑问李世民：“皇上意欲何为”？

李世民坦诚地说：“萧皇后近十几年吃尽苦头，你到长安来，朕尊你的才华和品德，你安心在这里度过晚年，没有谁敢侵犯你！”

蕭皇后惊奇地望着他：“这么简单”？李世民肯定地点点头。

萧皇后又补充一句：“君无戏言”！李世民又点点头，萧皇后释疑了些许。

四、心灵知己

李世民说：“在这甘露殿里，你就是唯一的主人。朕……只希望，你能在这里，过得比以前开心。”

说完，转身离去。接下来的一个月，他每天都会来甘露殿，但从不久坐，更不会留宿。

其实，李世民对她优厚待遇的真实原因只有二个：政治考量，稳定隋朝旧臣；第二，敬仰萧皇后的才华和品德。

有时，他只是来和她下一盘棋，两人默默对弈，一言不发。

有时，他会带来一些有趣的奏折，像个急于分享新奇玩具的孩子，向她讲述朝堂上的趣闻或是边疆的战事。

他会问她对某些政事的看法，认真地倾听她的见解。

萧皇后惊讶地发现，自己那早已被磨灭的政治智慧，竟然在与他的交谈中，被一点点重新唤醒。

她曾是母仪天下、辅佐君王的皇后，对朝堂之事并非一窍不通。

而李世民，似乎很享受与她的这种交流。他不止一次地感叹，说她比朝中许多大臣看得都透彻。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们之间，不像帝王与俘虏，反而更像一对……相交多年的知己。

她渐渐放下了戒备，开始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重新认识这个男人。

她看到他为了解决蝗灾，在朝堂上怒斥群臣，甚至效仿古人，生吞蝗虫，以示与百姓共渡难关的决心。

她看到他为了选贤任能，不计前嫌，重用魏征这样曾经的太子旧部，并虚心纳谏。

她也看到他为了安抚突厥，在实力尚且不足之时，忍辱负重，与颉利可汗订下渭水之盟。

她看到的，是一个励精图治、胸怀天下的君主，一个正在用自己的行动，努力开创一个太平盛世的皇帝。

而这样一个皇帝，却将内心最柔软、最偏执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萧皇后的心，开始动摇了。她发现，自己对他的恨，正在一点点消融。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言说的复杂情感。有同情，有欣赏，甚至还有一丝……心动。

她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怎么可以？可情感，有时候并不能完全由理智来控制。